第34頁 文 / 湛露
「再難改的本性也要改,否則,我就要想辦法把你扣在宮中了。」李承毓故意板起面孔,但勾起的唇角卻不經意流露了他內心的笑意。
她察覺到了,撫摸著他唇角的弧度,挑釁地問:「你敢把女皇扣在宮中?是真的想造反了?」
他俯身壓住她的唇瓣,含糊地說:「早就想反了,就看陛下准不准。」
「就算不準,你還不是為所欲為?」她被他撩撥得呼吸都急促了,暗中起了個壞心,一手探入他衣內,故意用冰涼的小手觸碰他已經滾燙的慾望。
李承毓倒抽一口冷氣,「學壞了?」然後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狠狠咬了一口,順勢用牙齒在她的頸下咬出一個小小的齒痕,趁她呼痛,立刻將熱吻逼入她口中,還熟練地剝落她的衣裳,然後將火熱納入她曼妙的身體內。
聶青瀾記得他曾說,只有在夜晚中擁著她的時候,他才不會因為怕失去她而恐懼。其實她很想告訴他,身為他的女人,她在這種極致的歡愉中,也品嚐到了擁有一個人的幸福。
他帶給她的,是以往二十幾年不曾有過的快樂和美妙,因為他,她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而這樣的改變,讓她體會什麼才是幸福。
第4章()
司空朝的部隊果然按捺不住了。
在深冬的第一場雪到來時,司空朝大軍向對峙中的血月部隊發動攻擊,可以想見,在上官榮授意指揮下的血月部隊,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他由謠華這小城一路撤退,但沒有撤向有大軍接應的燕城,而是撤向了更靠近兩國邊境的興城一帶。
李承毓接到戰報後,第一時間做出判斷,「上官榮是給司空朝的部隊開路,讓他們得以長驅直入。」
聶青瀾看著地圖,「若是對方繞過燕城,三四天就可以逼近到京城附近。燕城的人馬必須趕快追上,把他們堵在半路上。」
他同意她的說法,「端木虯已經不知去向,只怕是在路上。若是他給司空朝的部隊做接應,他們的推進速度可能會更快。」
聶青瀾咬著指尖陷入沉思,李承毓看著她,「怎麼?想起什麼來了?」
她遲疑一瞬,還是說出口,「當年我領兵的時候,曾經做過有朝一日和血月軍隊作戰如何逼近京城的計劃,那個計劃司空晨十分瞭解,我不知道他這一次會不會用這樣的計劃行事。」
李承毓問:「是怎樣的計劃?」
聶青瀾用手一指,「若是蘅老將軍將大軍化整為零,兩萬人馬分四路成扇形前進,推進的速度就會更快。但是這樣的推進,也有可能被敵人分而蠶食,所以他們必須先擁有血月最詳細的城防圖,確定每一處關卡的兵力佈署、守軍將領是誰,然後……趁夜偷襲。若得手,便洞開城門,放人過關。」
他聽完神情冷肅,看向公冷安。
公冷安點點頭,「若是司空朝的進攻出其不備,那我方的第二道防線很可能會被突破,燕城的兩萬人雖然多,但如果不知道對方的分軍路線,有可能會在追擊的時候撲了空。」
「原先的計劃中,還有些是迷惑追兵的招數,若是都用上了,那……」聶青瀾擔憂地看著眾人,「大家必須全力做好防範,無論是用飛鴿傳書,還是快馬戰報,必須將命令緊急通報各地守軍,讓他們嚴防死守,尤其要防備敵人的夜襲。」
她一邊仔細交代著,一邊又有種眼前的一切如夢幻的感覺。
曾幾何時,司空朝的軍隊竟成了她的敵軍?那些士兵有許多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啊……
聶青瀾咬著唇,不讓心軟的情緒在心底盤踞太久,揮手道:「各自行事去吧,每日例行回報兩次給我,但凡有最新的線索,都要一字不漏地快速回報。」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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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佈署周密,但司空朝的部隊還是在兩日內推進了三百里,行動之快,出乎聶青瀾的預料。
「命令不是已經傳達下去了?為什麼還會讓他們得手?」
焦慮萬分的她,每天等戰報就像是被人用刀抵在心口一樣難受。她知道,戰線每逼近自己一段,便說明兩軍又有一部分人員的傷亡,死的無論是血月人還是司空朝人,她都一樣難受。
「據說對方使用了一種新陣法。」李承毓帶著一封新的戰報入宮見她,此時這份戰報已展開,小小的紙上畫著一個簡單的草圖。「這陣法你見過嗎?」
她低頭一看,愣住,「九宮陣?」
「你知道?」
聶青瀾輕歎,「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我親自設計的陣法,只是還在演練,不曾在實戰當中用過……沒想到司空晨會將它用到這一戰裡。」
李承毓叫人攤開一張大紙在旁邊的桌上。「現在,你要把這個陣法的詳細佈局盡快畫出來。」
她走到桌邊,一邊回憶一邊繪製。「這陣法中其實還有些漏洞,是我當時沒想好的,原本這陣法要三萬人以上的兵力才可以施展,規模太大,不好操控,所以那時就停了下來。」
李承毓在一旁看著她所繪製的。「顯然司空晨已經叫人修改過了。根據前線的戰報,這種陣勢實際只用了三千人左右,但是殺傷力極大……咦?怎麼生門只有一個呢?」他盯著她在圖中標出的生門位置問道:「這豈不是也不利於自己的人員進出?」
「是,所以這種陣法比較滲烈,我一直想多設幾個生門,但是司空晨不同意,他說給自己多一分活路,就是給敵人多一分生存的機會。」
他微微蹙眉。「他還真豁得出去,拿士兵的性命當作自己的墊腳石。不過,現在這個生門的位置他應該改掉了,他不會讓我們這麼容易就按照你的老陣法發現破解之道。」
「是。」聶青瀾點頭,「所以……我想親自到前線觀看。」
李承毓悶聲哼道:「不行!你又忘了你……」
「是女皇。」她笑著接口,「我怎麼可能忘?有你這樣一位忠君愛國的丞相總在旁邊提醒我,我想忘也忘不了。可是承毓,你要知道,前線不可能有人繪製得出最詳細的陣圖,因為他們不懂這其中的關鍵所在,只有我親眼看到了,才能有破解之道。」
「要去也是我去,女皇必須坐鎮京城。」他依舊態度強硬。
「你去?又讓我在這邊煎熬著等你?」她用指尖戳刺著他的腰眼,「更何況你的眼睛不適合夜戰,這是上官榮知道的秘密,司空晨肯定也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他不滿地撥開她的手。
「但你不會比我更熟悉這支軍隊。」她亮出撒手鑭,「我只要一看,就知道部隊的陣首和陣尾指揮將領是誰、作戰的風格,以及陣型的變換,你可以嗎?」
他低頭看著她挑起的眉梢,那滿是挑釁意味的微翹紅唇,他惱恨的覆了上去,重重地輾轉吮吻,直吻到她的雙腿幾乎軟得站不住,他才勉強放開她。
「青瀾,別逼我做決定,你知道我不放心讓你到前線去,那於情於理都不合,而且我說過,我此生不會讓你置於危險之地。」
她倚著他的胸口喘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不讓我去,只會犧牲更多無辜的性命,這也不是你樂見的吧?」
李承毓將眉心皺成一個結,「你知道我的弱點在哪裡,所以你在威脅我?」
她微笑,「就算是威脅吧。丞相大人,你的女皇陛下本可以下聖旨做這樣的決定,但身為你的妻,我願意尊重你的意思。」
「如果我不同意,你還是堅持?」他悶悶地問。
聶青瀾笑著抱緊他。「你是怕我跑掉嗎?怎麼這麼不放心?不要忘了,在千軍萬馬中馳騁是我的天生本能,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
「我是有點怕……尤其怕我一放手,會讓你和某些人離得太近。」
他糾結的原來是這個?
聶青瀾無奈地苦笑,「我以為我們已經說開了,結果,你居然還在為這件事彆扭?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如今司空晨在我心中,只是一個回憶的影子,再也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和你抗衡。」
他深望著她,炙熱地喘息起來,「用你的人來證明。」語畢,雙臂將她抱起,飛速地轉身進寢宮的內室。
很快,滿是曖昧情慾的聲音在那裡響起,春意,提前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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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朝的前線部隊的確是由蘅驚濤指揮,但是最終做出決定的人並不是他,而是皇帝司空晨。除了少數幾位最高將領及貼身侍衛外,誰也不知道他竟然親自來到戰場的最前端。
「今夜就可以攻下松江口了。」他望著地圖上的一點,篤定地說。
蘅驚濤還是有些不放心。「陛下,這一路以來,血月幾乎沒有多少抵抗之力,微臣怕這種退讓只是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