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余宛宛
「聽起來真像推托之詞。」她曲起小腿不安分地滑過他的興奮。
藺常風咬緊牙根,忍住想與她結合的衝動。她如今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覺,而不是縱情歡愛。
「等你身子養好之後,我讓你三天出不了房門。」他握住她肩膀,推她在一臂之外。
「愛說大話,才不信你有那番能耐。」
戚無雙杏眸一瞥,柔唇偎上他最容易有反應的右耳,在他身子一顫之際,重重咬了一口。
藺常風一挑眉,一掌扯開她的衣襟,另一手指尖順著她身後的脊柱往下游移。
她輕喘出聲,皮膚開始泛出潮紅,不自覺地蜷起腳趾。
他低下頭,呼吸拂過她的胸前,在雙唇拂過她胸前紅蕾之際,指尖也尋著了她的柔軟春潮。
她拱身如橋,很快便在他指尖下被揉碎心魂達到極致。
先前,他們兩人從「巫城」返回「花城」的路上,他也在馬車上這般待過她,惹得她幾度在歡愛中崩潰,連下車的力氣都沒有。
「不要了……」她揪著他的手臂,想推開他,可身子卻仍貪歡地倚著他。
藺常風看著她雙眉似疼地擰著、見她媚眼如絲,紅唇嬌喘,一身玉白肌膚泛紅,自然更忍不住想招惹她,好讓她在他面前全然綻放。
「愛說謊的小騙子,看我怎麼罰你……」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唇間進行著與指尖同樣煽情的舉動,欺負得她嬌喘連連、哭喊出聲之後,再徹底地將她領到歡愛高點。
之後,戚無雙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由著他替她穿上衣服、拭淨身子,再將她攬回懷裡。
「你這樣的身子還禁不住我折磨,安分點,好好睡一覺。」他重咬了下她的唇,抱起她走到羅漢床邊。
「你不睡,我便不睡。」她嘟著唇說道,眼眸卻早已睜不開。
「我有些案子尚未交代妥當,得趁今晚處理完畢。」他今晚想寫完關於蛇花毒案的一些注意事項,好讓「御密處」探子們到最容易流通消息的車伕市集裡去搜集情報,順便也讓人去詢問花城有哪些地方可以買到蛇花。
戚無雙勉強揚眉,看到藺哥哥凝重眼色,只猜想他雖已卸去秘密御史一職,但是依著他負責的個性,還是會想將事情做到妥善。
「你不睡,我也不睡。」她將臉頰埋在他手掌間,嬌嗔道。
「你不睡,我明日便不許你出門。」他吻著她的髮絲,愛憐地望著懷裡人兒。
「好霸道的藺哥哥。」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皮重得有如壓了千百斤一般。
「睡吧。」他摀住她雙眼,壓著她在羅漢床裡躺下。「我就在那邊寫公文,你一睜眼便看得到我。」
「黑檀的床那麼硬,上頭又只鋪了層薄墊,我可睡不著……」她嘟嘟囔囔地說道,手指緊揪著他的衣襟。
藺常風一挑眉,用指節輕敲了下她腦袋。
她嘟了下唇,總算說出了真正理由。
「我想藺哥哥陪我睡。」戚無雙驀地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裡,小手緊攬著他的腰身不肯放。
藺常風撫她的髮絲,心裡一陣刺痛,鼻尖亦覺得一陣酸楚。
戚老爺過世之後,她夜裡總是要拉著他的手才有法子入睡。頭幾天夜裡,她甚至會哭著醒過來,然後在他懷裡哭到無力之後,才又累得睡去。
他讓她躺在腿上,低聲說道:「我陪你,等你睡著,我再回去做事。」
「嗯。」她乖乖地閉上眼,拉著他的手緊抱在胸前。
藺常風凝望著她,只見她長睫扇動了幾下,又睜開雙眼。
「會不會有一天我醒來,卻看不到你?」她問。
「傻子,不可能的。」
藺常風俯身而下,與她並肩躺在那張僅能容得一人的羅漢床上。
她窩進他的懷裡,把臉貼在他的心跳上,滿足地長歎一聲。
被他牢牢抱著,她感覺安全,不過幾回呼吸,便已不支倦意地沉沉睡去。
藺常風環抱著她瘦弱的身軀,濃眉卻沒再鬆開過。因為只要她的父仇一日未報,他就一日不能安下心。
可她這父仇要報,一定得要他領頭追查,否則案子極有可能在尋無頭緒之後,就會被草草結案。偏偏他如今已不是秘密御史,想領頭追查總是吃力一些。
看來只得將此案寫得情況嚴重些,好讓父皇覺得此事若是鬧大,可能導致國內人心惶惶,才會下令讓「御密處」探子追查到底。
藺常風見她呼吸已平穩,他鬆開抱著她的手,起身替她蓋好被褥,忍不住長歎了口氣,這才轉身走回書桌。
而戚無雙恍恍惚惚間失了他的擁抱,睜開眼時,正好聽見這一聲歎息。
她無聲地流下淚,卻不敢再問,只得強迫自己再次入睡,不准自己再讓藺哥哥擔憂了啊……
第5章()
接下來一個多朋,戚無雙忙到連胡思亂想的時間都沒有,總是沐浴過後,才倒進藺常風書房裡的羅漢床,一握住他的手,馬上就睡著了。
可她努力的成果不凡,「無雙坊」即將於下個月初開幕。
由於戚無雙先前對於戚家鋪子向來親力親為,是故她懂得如何買辦貨物,當然也清楚戚家所有貨源。
這段期間,正好是農城新棉的收購時節,她知道「三里村」棉布輕細如絲、「四環鎮」布匹堅固耐用。
只是,偏偏戚家鋪子早在「三里村」及「四環鎮」設置了分鋪,購買當地軍用農民的新棉。
因些,她只好帶著姐妹們風塵僕僕地前往農城,清晨便守在農民駕車載棉前往分鋪的必經路上,主動出擊、收購新棉。
想當然耳,如今這一帶最好的新棉,全都落到她「無雙坊」的手裡。
得到了布,她再將棉布送到花城知名的蔡婆子染坊兼踹坊處加工,製成花城最受歡迎的米紅布匹。
這一日午後,戚無雙在「無雙坊」裡做貨品巡視。
「咱們如今沒法子像戚家一樣連開四、五處鋪面,我才破例將絹、緞子、絨線全都放在同一處,好讓客人能夠一次上門就可採買齊全所有物品。所以,貨品擺設務必得齊全而不雜亂……」
說話的戚無雙今日依舊一身男裝打扮,髮髻高束而起、露出清瘦但仍絕色的嬌顏,一身白衫瀟灑,散發著一種無畏他人的目光的颯爽風采。
「主子,你又忘了要喝養生湯。」戚無雙的丫鬟如意,急忙從後院捧著湯盅端到她面前。
「我來吧。」原是戚無雙二房,如今是店裡掌櫃副手的蘇秋蓮落地接過湯盅。
戚無雙苦了臉,哞聲歎氣地說道:「天天喝、日日喝。」
「藺王爺交代過的,你那身子大病之後,氣虛體涼,總得補到正常才行。」蘇秋蓮吹涼湯盅,整個人便擋在她面前。
戚無雙捏著鼻子,一口口地嚥下,喝後還吐舌頭。
蘇秋蓮連忙從漆盒裡拈了顆黃金琥珀糖放到她唇間。
「秋蓮姐姐做的這糖清香好吃,有沒有多備一些在店裡,讓客人們也能嘗嘗。」戚無雙心滿意足地說道。
「這種小事你就甭操心了。」蘇秋蓮笑著說道。
「是……我忘了姐姐們個個能幹過人,一人可抵三人用。」戚無雙笑嘻嘻地靠在她的身側撒著嬌。「是我瞎操心,鋪子一日不開幕,我就一日不安心。」
「咱們這鋪子,如今就只差一事還沒辦妥——就是把戚松派來打探的那些鬼祟傢伙全趕走!」原本是戚無雙的三房,如今是鋪裡掌櫃的湯蘭,清脆響亮地對著外頭嚷嚷道,巴不得讓外頭的人都聽見她這話。
「他這是黔驢技窮。今年不但沒買到新布,蔡婆子染制的新布也全讓我們給搜購,心裡慌了唄。」戚無雙笑著在一旁坐下,悠閒地喝著茶。
今年夏日第一匹繡滿了花樹圖樣、華美無比的布匹,她送給了相識的「春風院」文姬姐姐,知道以對方花魁之名,不消多日便能讓這類布料大為暢銷。
「是啊,你和蔡婆子交情好,她只接你戚無雙的單子,這可是花城內富貴人家都曉得的事。若想得些新色,哪個不眼巴巴跟著你。」湯蘭笑著說道。
「蔡婆子和我投緣啊!她當我是知音,我當她是把酒言歡的忘年好友,我酒量甚淺,可她若要我喝,我也是捨命陪君子的。還沒再次遇到藺哥哥之前,我還和蔡婆子提過,不如把蔡婆子染坊的那排舊屋全買下來……」戚無雙說著說著,突然看到倚在窗邊發愣的如意。
「如意……」戚無雙挑眉輕喚一聲她的丫鬟。
如意沒聽見,只癡癡瞧著窗外。
戚無雙孩兒性起,躡手躡腳地走到如意身後,用力大叫一聲。
「如意回神哪!」
「唉呀!」如意捂著胸口,嚇得跳到半天高,又羞又惱地追著戚無雙打。「你怎麼這樣嚇人家……」
「你若不是犯相思,我哪嚇得著你。」戚無雙笑嘻嘻地摟著如意的手臂,聞到她身上一股辛香木味。
戚無雙再吸了一口,只覺得這味道與她曾在公主向豐聞到的異香似乎有些相似。只是如意哪有法子供應得起同公主一樣的名香?莫非是心上人所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