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明星
「本王已經吩咐府裡的人,以後凡是見了你,一概要尊稱王妃,至於這幾個丫頭,是專門留給你差遣的。」他一臉歉然,「多多,我欠你一個隆重的儀式,等忙完了手邊的國事,我自會請求皇上,為我們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皇家婚宴……」
阮小羽心頭流過一陣感動,小臉輕輕靠著他的肩頭。「承瑄……」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情的喚他的名字,李承瑄微微一顫,竟沉迷於這種親暱中。
「不管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恩恩怨怨,那些都過去了。曾經失去的記憶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腦海,從前的錢多多已經死了,現在的錢多多,才是真正的錢多多。」
從這一刻起,阮小羽也成為永遠的過去式。
現在的她,名叫錢多多,夜熙國六王爺李承瑄的妻子,肩負在她身上的使命,是從現在開始,好好的去愛這個可以給她帶來喜怒哀樂的男人。
她愛他,是的,從這一刻起,錢多多愛李承瑄。
終生將不再改變。
而緊貼著她的另一顆心,也同樣如此堅定著這個信念。
終生,不會改變。
第7章()
原來李承瑄與嬌嬌之所以會結拜為異姓兄妹,是因為兩年前,在他奉旨西行的途中受奸人謀害,身負重傷之際,被路過的嬌嬌出手相救。
後來才得知她居然住在京城的百花樓,原以為她是那裡的姑娘,事後經人打聽,才知道嬌嬌自幼失去父母,被百花樓的老闆姚翠花收養。
李承瑄想贈予重金,以報答救命之恩,可是單純善良的嬌嬌卻婉拒了。
幾次接觸下來,他發覺嬌嬌既可愛又逗趣,一時脫口而出,要認她做妹子。
從此,嬌嬌每次見了他,都會叫他一聲瑄哥哥。
嬌嬌的確是個可愛又善良的女孩,一認識之後,錢多多便與她結為好姐妹,整日形影不離,就連晚上,兩人都捨不得分開,躺在同一張床上話家常。
幾日下來,李承瑄怨念橫生,開始覺得嬌嬌很礙眼,居然打擾了他與自家娘子每天晚上的「性」福生活,最後找了個借口,把她趕回了百花樓。
臨行前,嬌嬌依依不捨,還留了住址,讓錢多多有空去百花樓作客。
氣得李承瑄臉色直髮青。百花樓是妓院,他怎麼會容許自己的寶貝娘子去那種地方作客?
終於打發走嬌嬌,小倆口在府裡過了一段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幸福生活。
但人性不容易滿足,自從她踏進這座奢華的六王府後,就被李承瑄當成了金絲雀,困在這豪華的大牢籠中足不出戶。
一天兩天還能忍,日子久了,她便捺不住內心的慾望,蠢蠢欲動,很想出府逛逛。
這日,趁著李承瑄進宮議事,躲過丫鬟侍女的層層保護,錢多多換上一身下人衣裳,又喬裝打扮了一番,佯裝是王妃房裡的丫頭,奉王妃之命出門購物。
王府守衛得知她是王妃房裡的丫頭後,不疑有他,很恭敬的打開大門,放她出府。
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混出王府,錢多多心底一陣竊笑。她就說古代人腦袋不開化,稍微使個小計謀,就把他們騙得團團轉。
出了王府,就見門前兩座高大石獅坐鎮兩側,四周皆有守衛巡邏,將王府從裡到外保護得密不透風。
走出了幾十米,她才漸漸感覺到人頭攢動,兩旁皆是古香古色的豪華建築,客棧、酒樓、布坊、手飾店應有俱有,各種小吃雜耍也是隨處可見。
看來夜熙國的京城,比起她從梅龍鎮一路走來所路過的那些鄉鎮,的確繁華百倍。
錢多多覺得自己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對這繁華京城的每個角落都充滿好奇和興趣。
路邊攤販的小木桌上放著五顏六色的小泥人,每支泥人都捏得極為精巧細緻,連五官都唯妙唯肖,讓人愛不釋手。
片刻後,她的手中就多了一男一女兩支可愛的小泥人。
街角賣的肉粽美味又可口,才嘗了一粒,就讓她回味無窮。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承瑄自幼身居高位,肯定沒吃過這麼美味的粽子,順便買幾粒回家給他嘗嘗。
唔……這家綢緞莊的布料不但色澤鮮艷,而且質地柔軟,可以給她房裡伺候的幾個丫頭做幾件新衣,買了!
這首飾店的玉器看來也很精緻,寧兒一定喜歡,再買!
冬天很快就要到,這家店的虎皮褥子做得不錯,廖管家有老寒腿,這褥子鋪在床上,晚上可以起到保暖作用……買!
當錢多多從一家瓷器店裡出來後,雙手一家拎滿戰利品。
看了看天色。承瑄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忙完宮裡的事,準備要回府了吧。如果他回府看不到她,肯定又要拿那些下人出氣。
說真的,那傢伙有時候霸道得實在讓人頭痛。錢多多正準備轉身回府,耳邊卻傳來一道嬌嫩細弱的童音——
「只要一串,娘,我不貪的,只要一串就好……」
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可憐兮兮的扯著一個少婦的褲腿,眼巴巴看著那一串串美麗紅艷的糖葫蘆,鮮嫩的小舌在唇瓣上來回舔著,顯然是垂涎不已。
他娘衝著他搖頭,「樂兒乖,娘回家給你煮粥喝,咱們不吃這個好不好?」
小男孩雙眼頓時積滿水氣,緊抿著小嘴,不情不願的垂下頭,拉著少婦的手,腳步艱難的蹭著離開。
錢多多突然湧起一陣心酸,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時候,好賭的老爸以及酗酒的老媽從來不知節省,家裡唯一的一點點積蓄,也會被他們用各種方法花得一毛不剩。
那時的她,也曾嚮往自己的媽媽可以像別的孩子的媽媽一樣,為她買一件漂亮的裙子,或是在她的舊球鞋已經磨出洞時,爸爸能在她生日的時候,送她一雙白球鞋。
如此卑微的期待,在窮困潦倒時,都成為一種奢望。
「小弟弟,姐姐送你一串糖葫蘆吃好不好?」
買了一串又大又紅的糖葫蘆,她笑瞇瞇的跑到小男孩和少婦的面前,小傢伙見到亮晶晶的糖葫蘆,眼底閃過一抹希翼的光芒。
他急忙看向娘,乖巧懂事的等待母親的首肯。真是個貼心的小傢伙!
「姑娘,這怎麼好意思?」少婦覺得難堪的面孔一紅。
錢多多搖頭笑了笑,「沒關係啦,其實我也很喜歡吃糖葫蘆,只不過剛剛吃太多東西肚子好飽,所以拜託這位可愛的小弟弟替我吃掉嘍……」
正準備將手中的糖葫蘆交給小傢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她一臉不明所以,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絨衣少女騎著黑馬,揮著長鞭,向此處疾奔。
周圍做生意的小販和來往的路人皆被嚇得四處逃竄,少女身後還跟著十幾名家丁打扮的男子,一行人騎著快馬,浩浩蕩蕩的在街上狂奔。
小男孩和少婦被這場面嚇得面色慘白,眼看著那隊囂張的人馬就要踩傷人群,此時此刻,已容不得多想,為了避免傷及無辜,錢多多將手中的戰利品一古腦的向半空中丟去。
馬兒受驚,仰天長嘯,為首的那匹黑馬高抬前蹄,直接將女子甩下馬背,身後一眾隊伍也隨即停下,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趁此機會,錢多多將小男孩和少婦扯到安全地帶,而週遭的百姓們無不為剛剛那一幕嚇得膽戰心驚。
「是哪個大膽的混蛋敢阻擾本公主的路?」
一聲嬌喝,那個被甩落馬背的少女,氣勢洶洶的怒眼掃向眾人,當她的目光停在錢多多的臉上時,眸底多了一份戾氣。
如果忽掉到她臉上的驕縱和凶狠,這個自稱公主的姑娘,倒是長得挺標緻的,濃眉大眼,唇紅齒白。只不過她的衣著打扮卻與夜熙國百姓不同,頭上紮著很多細碎的小辮子,腳踏一雙黑色長靴,身著艷色,肩披紅袍,倒有些少數民族的味道。
「是你這個大膽的賤人剛剛攔住本公主的路?」一開口,便充滿敵意,她捏著長鞭的右手指節還咯咯作響。
錢多多沒想到對方居然出口成髒,氣惱的輕斥,「這位姑娘,若不是我剛剛攔住你的去路,你的馬很有可能踩傷這周圍的百姓,若是不小心鬧出人命,不堪設想。」
對方冷哼一聲,目光不屑的掃了眾百姓一眼。「一群下賤的民眾,別說是踩傷,就算是踩死又如何?難道他們的命還比本公主值錢?」
這番話激起錢多多的怒氣。眼前少女美則美矣,卻如此無禮驕縱,難道古代貴族子弟,就可以輕賤、無視他人的生命?
她嘲諷輕笑,「這位自稱是公主的小姐,敢問一下,你父親是不是一個吝嗇鬼,摳門得連個教書先生都請不起?」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對方顯然被她的問題問傻了。
「如果府上請得起教書先生,怎會教出如此腦殘的學生?噢,對了,你可能不知道腦殘是什麼事意思,我解釋一下。所謂腦殘就是做事讓人感到匪夷所思,腦袋重殘到了一種無可救藥的地步,通常這種人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醫學上建議,一旦患上腦殘的病人,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找個水深的地方跳下去,痛快了斷自己的生命,免得活下去危害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