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文 / 黑潔明
「我哪裡嘴賤了,你少在我老婆面前污蔑我……」
「哇靠!有老婆了不起啊!訂婚而已,小茵又還沒嫁你!沒嫁之前,人人有機會……」
眼看這兩個男人,一下子鬥起嘴來,她翻了個白眼,乾脆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阿浪一下子抓住她。
「去睡回籠覺。」她瞅著他,微笑調侃:「不打擾你們倆打情罵俏了。」
打情罵俏?
兩個男人同時僵住,抖了一下,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手臂。
媽呀,好惡。
「誰跟他打情罵俏?要打情罵俏,我也是跟你。」阿浪站了起來,攬著她的腰,就往樓梯那裡走。
誰知,兩人才上沒兩階,就聽見身後傳來鳳力剛恍然大悟的拍著桌子,大聲驚喊:「我知道了,是因為我太帥,所以讓女人沒安全感!」
這個結論,讓她噗哧一聲笑出來。
「什麼狗屎?明明嘴賤還不承認,我看他是腦袋壞掉了!」
身旁的男人咕噥著,但她看見他唇邊有笑意,她知道他其實一點也不討厭鳳力剛,所以才會沒有發現那個問題點。
鳳力剛是個萬人迷,男人女人都喜歡他,阿浪不知道他的問題在哪裡。
幾分鐘後,當談如茵又回到床上,而那個男人硬擠到她這邊,和她窩在一起時,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他到底為什麼老是被女人拋棄?」據他所知,沒有一個女人是哭著求他不要離開的,講好聽一點,力剛真的是和那些女人好聚好散,講難聽點,就是沒有一個女人想和他在一起,沒有人和女人對鳳力剛死纏爛打。
如茵瞅著他,知道他好奇得要命,這才開口點醒。
「他是你的好朋友,對不對?」
「嗯。」阿浪勉為其難的點頭承認。
「你們是非常好的麻吉,肝膽相照,同生死、共患難,你百分之百信任他。」
「對。」這一點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但你可以想像和他住在一起嗎?住同一間屋子,睡同一個房間,躺在同一張床上,使用同一間廁所,每天一起生活,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我是說……」她挑起眉,強調最後那三個字:「一、輩、子!」
阿浪呆了一下。
「是我就不行。」如茵笑看著他,「你可以嗎?試著想想看。」
他恍然過來,然後笑了出來,沒有想到,問題竟然如此明顯。
「我也不行。」他笑著說,他能容忍鳳力剛那習慣一兩個月,但大概三個月就是極限了。
如茵小手一攤,好笑的道:「你和他這麼要好都不行了,我想應該也沒有任何女人可以,當然我更不可能,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嫉妒他,鳳力剛打從一開始,就完全在我的守備名單外。」
黑臉微微紅了紅,他老實坦承:「我是嫉妒沒錯,嫉妒到眼都綠了。」
她笑著環著他的腰,溫柔的親吻他的胸膛、他的心,道:「你才是我的愛。」
阿浪擁著她,只覺得一顆心,微微的飛揚了起來。
第0章()
黑色的鳥,有著黃色的腳丫子,靈巧的在田徑場的草皮裡走動,它東看看、西瞧瞧,小小的腦袋伸縮著,時不時還會停下來。
倏地,一顆黑白相間的足球從天而降,嚇得它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橫越藍天離去。
如因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笑著撿起停在看台上的足球。
「這裡、這裡,茵姊,給我給我……」
「我啦……換我了……」
「小茵,把球給我……」
「茵姊,你別聽鳳哥臭蓋,球現在是我們這一方的……哇!鳳哥!放開我,你怎麼可以推擠我,我是女生耶!你好卑鄙!」
「卑鄙的是誰啊?你這死丫頭,剛剛竟然攻擊我要害!以後我要是不能生了怎麼辦?」
「誰教你要故意犯規!你活該!」
「茵茵,這邊……」
看他們幾個在場邊擠在一起,吵成一團,個個都向她要求,她笑到不行,但仍是把球丟向阿浪。
今天是星期天,他與她和鳳力剛起了個大早,帶著屠家、耿家,和莫家的孩子們一起出來玩。
「哇,小茵,你怎麼可以有男人就沒朋友?我們是同一隊的,你還把球給他!」鳳力剛一邊怪叫,閃過屠歡那臭丫頭試圖絆倒他的長腳,衝向阿浪去搶球。
阿浪以胸膛接住足球,讓球落到腳邊,一邊盤球往球門衝刺,一邊對追上來的鳳力剛叫囂:「你少胡說八道,剛剛就是你把球踢出場的,你不要以為茵茵不懂規則,她可是從小看我踢球長大的……」
「什麼從小,明明只有國中!」鳳力剛大聲嚷嚷著,吼著指揮己方人馬:「阿棠,快阻止他!」
「沒問題,看我的!」
耿念棠衝上前來,滑地鏟球,阿浪眼也不眨的勾起球,連人帶球一起飛了起來,躍過那個守球門的少年,但前面還有個身為後衛的屠愛。
「阿浪哥,這邊!」
他聽到叫喚,在落地後,立刻把球傳給等在旁邊的莫家雙胞胎。
雙胞胎同時跳了起來,沒讓球落地,直接在半空中,起腳射門。
屠愛無法辨認那兩個男孩,錯失了他們出腳的時機,足球從她身邊削過,但鳳力剛已經趕到,他緊急把球從球門前鏟了出來。
但阿浪早已料到,他可從沒漏失鳳力剛的動靜,更別提剛剛鳳力剛衝過去時,還故意把他撞倒,可那不是問題,他大手在草地上一撐,一個旋身,長腳就直接把彈出來的球給勾射進門裡。
一切只在眨眼間發生。
「狗屎!」鳳力剛傻眼,咒罵出聲。
「阿浪哥!幹得好!」屠歡和雙胞胎一起歡呼出聲。「三比一啦!耶!」
「不公平!雙胞胎不能在同一隊啦……」屠愛大聲抗議,「而且歡姊明明是守門員,怎麼可以跑出來啦!」
「屠愛,我們要是不在同一隊,你搞得清楚誰是誰嗎?」雙胞胎一人一句,一左一右的提醒她。「何況,守門員本來就可以離開球門,只是出禁區之後,不能用手而已啊。」
「厚!你們不要站兩邊一起講話啦,我看得頭很暈耶!我不管啦,阿浪哥本來就很厲害了,你們不能和他同一隊,哪有三個足球隊員都在同一隊的,一點都不好玩!隊員要重選啦!重選!」
「阿浪哥哪有厲害,剛剛還中了茵姊的美人計,不然我們怎麼會被踢進那一分……」
「美人計也是計啊!為什麼不行用?你們不知道什麼叫球場如戰場嗎?」
他們吵架的聲音,迴盪在田徑場中,如茵站在草地上,笑得停不下來。
她看著那幾個吵在一團的孩子,看著鳳力剛躺平在地上,看著阿浪轉身朝她走來。
陽光下,一切都那麼舒服,微風吹拂而過,帶來一絲涼爽。
雖然自己這一隊輸了球,但她對勝負沒有太大的執著。
在一陣暢快淋漓的奔跑後,她感覺無比放鬆。
事情就是在那時發生的。
紅色的血幕,突如其來抓住了她,如因嚇了一跳,臉色刷白,整個人一晃。
同一團黑色的邪惡,同一把刀,不同的女人。
她看見阿浪朝她跑來。
她喘著氣,摀住了腹部,痛的彎下了腰,淚水飆出眼眶。
拜託你……來不及了……拜託你,救救她……
一個聲音浮現,帶著急切,有大半被隔在牆外。
誰?
她忍不住問,但在那一秒,阿浪抓住了她,像被幟熱的太陽逼退,黑暗與血色眨眼退到了牆外,退出了她建立起的小房間,,可是她知道,那藏在暗影裡的傢伙還在那裡,在牆外頭,掙扎著,試圖進來,不肯離去。
可她感覺好多了,好很多。
阿浪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往陰影下而去,將她帶到看台樹蔭下,抱著她坐下。
「你還好嗎?」
「沒……我沒事……」
她抬起頭,看見阿浪臉上的擔憂。
這個男人,給她力量,他是她安定的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然後冷靜了下來。
「怎麼回事?」阿浪擔心不已,她渾身冰冷,在他懷裡顫抖,「你又感應到命案了嗎?」
「對,不,不對,不是我。」如茵揪著他汗濕的恤,道:「那不是我的感應,是他給我看的。」
阿浪一愣,「誰?」
「那個隱藏在我後面的人,我看到同一場謀殺案,但卻是不同的女人。」她記得所有的細節,清楚那是同一場命案。「他把另一個女人,放進那場謀殺案裡,他讓我看到那個女人被殺。」
那是他故意讓她看的,兩次都是,現在她能分辨了。
如茵看著阿浪,道:「他想救那個即將被害的女人,所以才用那場命案衝撞我的防衛牆。」
這一次,她感覺到了那個人的心情,他很憂慮,非常擔心,而且還在牆外。
她很害怕,但阿浪在這裡,抱著她。
他和她一起,在田徑場上,但也同時和她在房間裡。
他的愛,和她對他的愛,讓她的房間,堅不可摧,無可動搖。
「他還在,就在牆外。」她可以感覺到房間外的腥風血雨,她告訴阿浪:「我要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