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米妮
察覺到懷裡可人兒的冷意,單焰塵立刻脫下外衣,披在她肩上,這才發現她兩條手臂皆因裸露而微微發涼。
「怎不先把衣服穿上,你身子都冷了?」他俊眉驟擰。
「是嗎?」尚未從激情中清醒的舒芹,眨了眨眼。「可我覺得熱……」
那熱,是從骨子裡、心底蔓延出來的。
小手探上他同樣發燙的臉頰,舒芹張著美眸問他:「你也熱,不是嗎?」
單焰塵快速地抓住她仍在不斷點火的手。他何止覺得熱,簡直就要焚燒起來了!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沖個涼。」輕拂過舒芹紅赧的粉頰,單焰塵起身走向湖畔。
是錯覺嗎?
單焰塵一面褪下身上的衣物,一面思索。芹兒今晚的舉動,明顯與平日不同,變得相當……相當地主動。
赤裸的胸膛還留有方才兩人親匿的膚觸,一思及此,單焰塵又覺得體溫驟升了起來,趕緊步入清涼的湖水中。
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她的慾望,正如同他極力抑制的渴求一般,對於兩人的發展,不是不能逾矩,而是他怕嚇到她。他們往後還有很多的時間和機會,他願意等,只是今晚——
為什麼是今晚?
後方忽地傳來汲水聲,單焰塵不必回頭,憑著鼻間盈入的淡淡馨香,也能辨認身後的人是誰。
一雙纖手環上他的窄腰,在腹部收緊,屬於女人的豐盈柔軟貼上他背部的肌理,讓他清楚知道,身後的嬌俏人兒就跟此時此刻的他一樣,未著寸縷。
大火一發不可收拾,再冷的湖水都滅不了這場熊熊燃起的焰——
「芹兒,為什麼?」炙熱的大掌覆上她的柔荑,緊緊包住。
面容輕偎著單焰塵高得嚇人的體溫,儘管湖水偏涼,她卻一絲冷意也無。
「因為我想,在今夜、此刻……不行嗎?」
單焰塵倏地轉身,熱切的吻便猛烈地落到她唇上、頸上、肩上,然後往下——
「啊!」過度的刺激,讓舒芹倒抽了口氣,本能地昂首,抬高自己的身子,迎合單焰塵更深入的侵襲。
單焰塵捧起她的粉臀,像獸一樣,品嚐那對令人發狂的柔軟豐盈。舒芹不覺地用長腿環住他健壯的腰,雙手攀住他的肩頭。
「芹兒……芹兒……」感受著彼此最親匿的碰觸,單焰塵在舒芹的頸窩慢慢輕蹭,湊近她耳邊,不斷低喚她的小名,柔情萬千。
這就是他對她最深情的表白,她懂得。
「我愛你。」她回應,並吻住他的耳垂。
單焰塵低吼了聲,窄腰一挺,突破了最後的界線,讓兩人合而為一。
舒芹咬上他的肩肉,身子在沸騰,心也在沸騰。
激情繾綣間,彷彿整片湖水連著夜空,都滾熱地沸騰起來……
第9章()
單焰塵飛快地在夜色裡奔馳。
三天三夜來,他不吃不喝不睡,追尋的腳步也未曾停歇——自從湖畔那一晚的激情之後,隔日醒來,他就遍尋不著舒芹的蹤跡。
除了殘存在他臂彎裡的餘溫,和鼻間屬於她的香氣,舒芹留下來的,就是一地的字——
「塵老大,這次換我在地上留字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棵大樹嗎?七日後,我會讓繡作回到塵老大手中。」
單焰塵咬緊牙,接著便嘗到口中淡淡的血腥味,但他深鎖的眉不是為了皮肉上的疼痛,而是心底彷彿被挖空般的痛。
傻子!她怎麼就那麼傻?繡作對他而言固然重要,可怎能與她的存在相比?
他對她的需要,早就遠遠勝過對繡作的依賴!
芹兒提到七日後,既然繡作會在七日後到達當初相遇的喬家院,現下他也只能往那裡去。
單焰塵立刻飛身上路,往目的地奔去,途中也不忘留意舒芹是否留下線索,可總是一次次地失望。
她到底去哪兒了?
唰唰——
一抹黑影突然降落在單焰塵身邊,與他並肩奔馳。對方身手之敏捷,教他也吃了一驚。
單焰塵心生警戒,眼角快速掃向身旁的男人。他有張瘦削卻英氣非凡的臉,下頦蓄著薄薄的鬍渣……
「我的舒芹小徒兒,你可要好好撐住,師父這就趕過去了啊!」摸摸鬍渣換搔頭,男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從眼底透出的光芒,再認真不過。
聽到熟悉的名字,單焰塵立刻猜出男人的身份。「戰師父?」
「誰是你師父?這位小哥你可別亂叫。」冷殆戰微慍地睨了單焰塵一眼。他這輩子最不可能的事,就是收個臭男人當徒弟,太傷眼睛!他立刻把腳步再次加快——
咦?他剛叫他什麼?戰師父?除了他的寶貝舒芹,誰還會這樣叫他?冷殆戰勉強地再把目光移回單焰塵身上。喲,這小哥頗俊的嘛!不輸他——晤,似乎有點面熟……
勉為其難地靠單焰塵近一些,冷殆戰瞇起眼仔細端詳,腦中努力回想,忽然捶了掌心一記。「啊!你是六年前中了夜紅堡的毒,讓我徒兒把你從雪中救起的那個俊小哥嘛!」
這瞬間,彷彿晴天霹靂,單焰塵錯愕至極,不禁停下腳步。
「救我的……是芹兒?」
「你也認識我徒兒?咦?」臉一側,發現原本並肩的身影不見了,冷殆戰回頭找人,還往單焰塵身上嗅了嗅。
「你身上也有我徒兒的味道,哇!這麼濃?這兒也有,那兒也有,連……連、連、連……臭小子!」
嗅到最後,冷殆戰一把火起,只差沒有揪住單焰塵的衣領。「說!你跟我的芹兒徒兒是什麼關係?」
「芹兒……芹兒……」單焰塵低喃著,薄唇漸漸泛白。是她,居然一如他最初的猜測,六年前救他的姑娘真的就是芹兒!為什麼他這麼粗心?儘管舒芹三番兩次地否認,可他竟然沒有細查,就這樣讓她再次從身旁溜走。
「喝啊!」一個挖心掏肺的嘶吼從單焰塵口中竄了出來。他要找到她,就算用盡此生所有的心力,他一定要找到舒芹!
單焰塵轉過身,抓住了冷殆戰的肩膀。剛聽他說「要趕過去」,這表示戰師父一定曉得舒芹的去向。
「告訴我,芹兒到底在哪兒?」
被單焰塵突來的巨吼一嚇,又讓他搖晃幾下,冷殆戰原先的怒火瞬間消失殆盡,他細細打量眼前的男人,而後聳聳肩,隔開了他的牽制。
「想救我徒兒就跟我來吧,時間已經不多了。」指腹輕輕摩搓著一片小葉,冷殆戰立刻朝原本的方向再度奔馳而去。
夜香草是只有舒芹身上才有的稀草,那是出自萬藥山的特有植物,在這世上,應該只有藥人族的倖存者舒芹,還有他自己才能聞到。
很久以前,他跟徒兒約定過,凡是遭遇危急時刻,尤其是碰上了尹蓮箏那個大魔頭,就把這奇香散播出去,好讓彼此有所警惕,也好循跡搭救。
自從三天前,他捕來當早膳的野雁、半空盤旋的大鷹、甚至是路邊啄米粒的麻雀,腳上都系有夜香草,他便曉得大事不妙。
沿著明顯是寶貝徒兒留下的線索一路追隨,他的面色越來越凝重,因為種種的線索都指向同一個地方——尹蓮箏所在的銀蓮山莊。
當初收舒芹為徒時,他就向小丫頭告誡過,千萬別靠近尹蓮箏,也要小心保密身份,以免遭人覬覦,沒想到還是——
徒兒是被人抓去的嗎?但既然都被擄走了,哪來的時間留下那麼多的線索?抑或——冷殆戰瞥了單焰塵一眼,看來這俊小哥跟寶貝徒兒有很深的緣分——有著不得不行的理由吧?
無論原因為何,現下徒兒陷入危機,身為她的親親師父不赴湯蹈火怎行?
尹蓮箏……如果芹兒出了什麼意外,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為什麼說時間不多?芹兒有危險?」一聽舒芹有可能身處險境,單焰塵恨不得背上長了雙翅膀,能立刻飛到她身邊去。
「如果徒兒真在尹蓮箏手中,那的確是凶多吉少,我們只能盡快趕去救人。」若尹蓮箏真要舒芹的命,以他拔草便要除根的性子,恐怕小徒兒早就不曉得曝屍在哪個荒郊野外,何必等到銀蓮山莊才下手?只是——會留她一條小命,恐怕尹蓮箏的目的,會讓舒芹比死還難受……唉,他好心疼哪!
「尹蓮箏?他是誰?為何要對芹兒不利?」她是這麼一個單純善良、四處助人的好姑娘,怎會與人結仇,甚至引來殺機?單焰塵百思不解。
「你——」見單焰塵對舒芹的危機一無所知,冷殆戰忍不住睨了他一眼。「看來你跟我徒兒也沒多熟嘛!那丫頭什麼都沒跟你說?包括她具有什麼樣的天賦?」
「她是你一手調教出的解毒師,不是嗎?難道因為她幹過偷兒?但她偷取那些藥材,也是為了替人解毒,有必要因為這樣就要加害於她?」
「嘖嘖嘖!」冷殆戰咂咂嘴,再賞單焰塵一記白眼。「你知道六年前你中的是什麼毒嗎?一日喪命的『血魂散』,如果沒有夜紅堡堡主的血,華佗再世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