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筱薇
「珞瑤,我昨天和琪琪通過電話,她說她很想見你……」南宮焰一時間頓了下來,似乎後頭的話很難啟齒。
君珞瑤很快的就察覺到他猶豫的為難,她知道他要說的事一定和她有關。「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琪琪的住處空了好幾個房間,她一直希望你去陪她,你考慮看看。」南宮焰並非是想趕走君珞瑤,只不過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難免會不方便,而且他對她有綺念,這是最要不得的,他擔心終有一日他會不受控制的侵犯她,所以讓她搬出去住也許比較好。
「你要趕我走?」君珞瑤終於肯抬起頭了,她挑高眉保持鎮定的問,心底的感覺卻是又失落又失望。
「我沒那個意思……」南宮焰的解釋立即被打斷了。
「你不必解釋了,我會搬去和琪琪一起住的,反正這樣也比較方便。」君珞瑤極冷淡的說著,其實她的心底有千萬個不願意,可是……算了,離開也好,至少地會變得很自由。
「珞瑤,我會常常過去看你的。」他只能這麼說了。
「好,我後天就搬過去,明天我會收拾好一切的。」君珞瑤面無表情的看了南宮焰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的不捨,她緩緩的別開眼。
為什麼會不捨呢?終於可以脫離他了,她應該開心的開香檳慶祝才是,幹麼不捨?不值得嘛!他根本就感覺不到,也為了那件事藉機要趕她走了,她不應不捨的……可是好怪,心隱隱的抽痛著,誠實的揭穿了自己想騙自己的謊言。
「不用這麼急的……」南宮焰真的很想留下她,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那該死的慾念,他便改口了。「後天我會幫你搬東西過去的。」
「嗯!」君珞瑤明瞭的點了點頭,心情低落。
「珞瑤,我們明晚請戴姊一起吃飯好嗎?」南宮焰問著。
「不用了,明天我想和琪琪一起吃飯。」君珞瑤並不打算和誰一起吃飯,她只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那……希望你們用餐開心。」南宮焰有些失望,其實他很想跟她一起度過他們住在一起的最後一個夜晚,不可否認,他也對她的離開充滿了不捨。
「會的。」君珞瑤淡淡的一笑,那笑容淡到幾乎看不見。
南宮焰不說話了,他靜靜的吃著面,卻食不知味。
就這樣,這一頓晚餐在沉默中結束。
君珞瑤很早就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她一直癡癡的呆坐到傍晚,在南宮焰回來前就出了門,根本就不想和他碰面。
在大街上,天色漸漸的暗了,她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也沒發現身旁人的低低耳語,突然,有兩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走了過去,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要幹麼?」君珞瑤防備的看著來人。
其中一位穿粉色衣服的女孩拿出了一張紙和筆給她,怯怯的開口,「你可不可以幫我簽名?你好漂亮哦!我有買你的口紅哦!」
君珞瑤放鬆了身子,她搖了搖頭,「你們認錯人了。」
「不可能啦!你明明就是那『個性』口紅上的海報美女。」另一個穿青色衣服的女孩很肯定的說道。
「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她。」君珞瑤否認著,她不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可能嗎?那麼像。」粉色衣服的女孩開始不確定了。
「世界上像的人很多,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要走了。」君珞瑤越過了她們,把謎團留給那兩位女孩。
之後,仍有不少人走上前去想和君珞瑤要簽名,可是她卻一一拒絕了,更否認自己就是「個性」口紅海報上的女人。
走了許久,大概是累了,也煩了,君珞瑤打算回家,才決定轉身到前頭的公車站去等車時,一個醉漢阻擋了她的去路,色迷迷的用手想觸碰她時,她俐落的閃開了。
君珞瑤冷然的瞪了那醉漢一眼,本想就此算了,可那醉漢卻不死心的拉住她的手,君珞瑤氣憤的握起拳頭。
「放手!」君珞瑤甩開那噁心的大手,緊握住拳頭,似乎隨時都可能揮上去。
「別這樣嘛!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醉漢藉著酒意就毛手毛腳的,猥瑣得令人想吐。
君珞瑤正想好好的教訓眼前這下流的男人時,她突然想起了南宮焰,她放鬆了拳頭,看了看四周,雖有萬般不願,但她還是請了一個路人替她解圍,誰知一點效用也沒有,那醉漢長得又壯又高,口氣又不好,嚇光了所有想幫她的人。
君珞瑤很想破戒,但她告訴自己要忍,不然她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可是這醉漢太過分了,竟然還想碰她。
正當君珞瑤陷入還擊抑或不還擊時,一個拳頭已將醉漢打跑了,她猛然的抬頭一看——是阿豪。
「阿豪,你怎麼會在這?你的毒戒掉了嗎?」君珞瑤一看見熟悉的友人,突然覺得好安心。
「戒掉了,我過了一段很痛苦的戒毒日子,領悟到了很多事情,所以我離開了黑街,現在有了一份工作,還過得去,你呢?怎麼會被一個醉漢糾纏?」阿豪關心的問著。
「我也不知道,我想他想藉酒裝瘋吧!」君珞瑤搖頭,微笑的看著阿豪。「阿豪,你變了!變得好有精神、好有活力。」她很高興能看見他的改變。
「你不也變了,變得有氣質,整個人都亮了起來,看來你現在也過得很好,原本我還很自責自己毀了你,但現在看你這麼好,我就安心了。」阿豪也終於不再愧疚了,他一直認為是自己害了她,現在知道她也很好時,他不但為她開心,更鬆了口氣。
「談不上好,但過得去就是了,阿豪,這位是……」君珞瑤注意到他身後一位長相清秀的女孩,不禁問道。
「我都忘了。」阿豪搔了搔頭,將那女孩拉至他的身旁。「她叫秀琳,是我的女朋友。」
「你好,我是君珞瑤,阿豪是個很好的人,希望你好好的對他。」君珞瑤難得友善的微笑,她看得出來秀琳是個好女孩,一定會好好的照顧阿豪。
「我會的!君小姐,阿豪常和我提起你,他常說自己對不起你,誤入別人的陷阱染上毒癮,欠下了數十萬,害你差點就被人侮辱了,不過總算沒事了,我很感謝你那時肯救阿豪,不然我也不會遇見他。」秀琳深情的和阿豪對看一眼,才感激的看向君珞瑤。
「千萬別這樣說,我和阿豪是朋友,我不可能不幫他的,若你真要謝,應該謝那個替他還錢的南宮焰,是他救了他,並不是我。」君珞瑤悶悶的說著。
「對了,說到了南宮焰,他待你好嗎?有沒有藉機欺侮你?」阿豪覺得有必要問清楚,免得讓她受了委屈。
「他待我非常好,比君子還要君子,你不要為我擔心,我過得很好。」君珞瑤想讓阿豪安心,即使她現在真的很好,可是她卻想讓他知道她更好,不想讓他擔心。
「這樣就好了,不過你以後要是有困難的話,就來找我,我一定幫你。」阿豪很義氣的說道,塞了一張有住址和電話的小紙條給君珞瑤。
「我知道,謝謝你。」君珞瑤握住手中的小紙條,感謝的微笑中有一點點失落,只因她想起了陳毅剛,他現在仍是在黑沖生活著,不能和他們過一樣正常人的生活。
「是朋友就別說謝謝,說不定再過幾年,等我的經濟生活更穩定了,也許還得請你充當我的親人,看著我結婚。」阿豪看著有些臉紅的秀琳,不禁笑得更溫柔了。
「那你要加油了,阿豪,我會很期盼這天的到來,祝福你們。」她獻上最真的祝福。
「嗯!我一定會讓你等到這一天的,對不起,珞瑤,我們還有事,不能和你再聊了,不如下次我們約個時間再敘。」
「那就下次再敘吧!我不耽誤你們了,再見。」君珞瑤向他們揮手,看著他們消失於五光十色的黑幕中。
他們真的看起來好契合,令她都不禁羨慕了起來,也好想要有個相依相偎的伴,可是好難,她一點也無法接受男人對她所散發出的怪異眼光,老添加著情色和侵犯,沒有人是肯真心想對她好的,除了毅剛和阿豪,還有南宮焰……
君珞瑤沮喪的垂下了頭,她不知到底該去哪裡,心中好迷惑、好怪異……
天空開始飄下了細雨,在寒冷的冬夜裡,她站在大街上,任愈來愈大的冰雨打在她的身上,想藉此洗刷掉一切憂愁,殊不知一切的憂煩若找不出病根,再冷的雨也無法沖刷掉什麼,尤其是有關於情感的事。
南宮焰不停的盯著牆上的鍾看,他坐立不安的微蹙眉頭,彷彿相當擔憂似的。
突然,一通電話響起,他有些心急的接了起來,吁了口氣,是彭琪琪。
「琪琪,你現在在哪裡?珞瑤她在你身旁嗎?」
「珞瑤?」電話那一頭的彭琪琪似乎很疑惑,「她沒有在我身旁,我今天一天都沒碰到她,她沒在家嗎?我本來還想告訴她,我明天要幫她搬家的,焰大哥,既然珞瑤不在,你幫我轉告她,我買了好多東西要慶祝,你叫她早點過來,我們收拾完後可以鬧上一整晚。」彭琪琪講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