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煓梓
太陽持續發功,歹毒的陽光照得她快要中暑。
姬磷沙對於采收水果的工作可說是個門外漢,也不知道出門前一定要戴上可以遮陽的帽子,就這麼任自己長時間暴露在太陽下,難怪會受不了。
她不行了……
姬磷沙手扶著木梯,心想自己再不趕快回到地面會很危險,於是踩著木梯一步一步地往下爬,才爬到一半,身體就忽然騰空。
「啊!」她直覺地叫了一聲,直到雙腳重新站穩,才驚魂未定地轉頭看誰這麼大膽敢半空打劫。
「你在搞什麼鬼?」
她還沒來得及指責亞當·伊凡斯,他反倒先開口罵人,臉色比她還要難看。
「站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的,我還以為你隨時會掉下來,你知不知道?」
不消說,把她從梯子抱下來的人就是亞當·伊凡斯,他似乎特別喜歡嚇她。
「我當然知道自己快要昏倒,所以才想要下來啊!」不然他以為她在幹什麼,練習跳舞?
「所以我才說你不會照顧自己——你說什麼,昏倒?」他的臉色因為這個字眼變得更難看,幾乎已到達鐵青的地步。
「天氣太熱了。」她的嘴唇乾燥到像要裂開,真的很難受。
亞當·伊凡斯瞇眼打量她被曬到幾乎脫一層皮的小臉,心裡開始淌血。
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就是不該遭受這樣的待遇,這一切都要怪他自己小心眼。
「喂,你幹什麼?」亞當·伊凡斯不打一聲招呼就開始動手動腳,姬磷沙只得和他拉扯。
「幫你把這個可笑的袋子拿下來。」他邊扯背帶邊詛咒。「你這個樣子就像一隻袋鼠,一點都不適合你。」澳洲的袋鼠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多添她一隻。
「我會這麼狼狽,還不都是你害的?」一會兒叫她去剪羊毛,一會兒叫她來采水果,沒一樣她在行。
「所以我已經在反省了。」他也痛恨自己小氣弄傷了她的玉肌。
「啊?」姬磷沙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以為他又要和她抬槓。
「真是一團糟。」他打量她邋遇的外表,搖頭。「我幫你買這些衣服,可不是為了讓你糟蹋它們的。」雖然它們一件件外表看起來不怎麼樣,可都出自名家之手,每一件衣服的單價都高得嚇人。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對她很用心,專挑一些不會令她過敏的衣料,有些還是經過特殊加工處理。
「算了。」他心疼的不是那些衣服,而是她,她的臉都被曬傷了。
亞當·伊凡斯雙手摟住她的腰,當場來一個公主抱,抱得她措手不及。
「你幹什麼?!」別人都在看。
「閉嘴。」這是他的農莊,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姬磷沙還當真閉嘴,任由他把她抱到一棵大樹底下坐著,這也是整座果園唯一可用來乘涼的地方。
被亞當·伊凡斯這樣抱住,姬磷沙很輕易就能看見他的嘴唇,腦中不由得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畫面。
他們先是比賽喝酒,拚場的同時還不忘吵架。本來他們應該拿酒瓶互砸,搞到最後卻變成熱情擁吻,這就是酒後亂性的下場……
「昨天晚上……」
姬磷沙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的畫面,亞當·伊凡斯也是,不同的是他喝得比她還醉,睡得比她還沉,記憶比她還要模糊。
「什、什麼事?」她心虛地轉移視線,祈禱他別是問兩人接吻的事。
「也許是我搞錯……」他搔搔頭。「但是我記得我們兩個昨天晚上好像有接吻?」
他果然就是要問她這件事,她二話不說趕緊否認。
「沒有,你記錯了。」她信誓旦旦絕對不會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只是幾杯黃湯下肚就輕易改變誓言,豈不丟臉?說什麼也不能承認。
「真的嗎?」他懷疑地說,總覺得她的表情很不自然,有說謊的嫌疑。
「真的。」她點頭如搗蒜,就怕他不相信。
「你為何如此確定?」她應該跟他一樣喝得爛醉才對,直到一個鐘頭前他還躺在起居室的沙發上不省人事,可見他們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
「因為我的酒量比你好。」她理直氣壯的回道,這點他倒是無法否認。
在他尚不省人事的時候,她卻已經在果園裡工作,只是由成果來看,工作效率不怎麼樣。
「我還是懷疑。」昨晚他倆熱情擁吻的畫面歷歷在目,依照他的經驗,他可以確定那不是幻想,他知道如何分辨春夢和現實之間的差異。
「你太多心了。」姬磷沙以為她已經成功說服亞當·伊凡斯沒有這回事,然而亞當·伊凡斯可不是傻瓜,況且他多得是測試的方法。
「真的是如此嗎?」他突然低頭,眼看著嘴巴就要碰到她的嘴唇,大大嚇了她一跳。
「當、當然是這樣。」要命,他的嘴巴幹嘛靠她靠得這麼近,害她不由得想起昨晚……
「昨天晚上,我們也是像這樣嘴對嘴,呼吸對呼吸,而且我們接吻了對不對?」他低沉沙啞的語調幾乎要令她的骨頭融化,昨晚以前他若是敢用這種語調跟她說話,她一定叫他滾一邊去,可今天聽起來格外好聽,真是活見鬼了。
「對,我們接吻了……」咦,她在說什麼?「不對!昨天晚上,我們沒有接吻!」
「原來我們接吻了。」不止接吻,他們若是再醉一點說不定還會上床,真可惜他們只喝了三瓶威士忌,應該多喝一些。
「就跟你說我們沒有接吻,是你記憶錯亂,記錯了!」她還在硬拗,亞當·伊凡斯微笑,反正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承認這件事,不必急於一時。
「我看你也不適應果園的工作,還是再更換工作地點吧!」目前當務之急就是把她弄到身邊,否則在果園這麼跑來跑去也不是辦法。
「我可不要再回到牧場工作。」她怕綿羊,怕死了,尤其害怕它們身上昂貴的皮毛。
「放心,明知道你對羊毛過敏,我不會虐待你的。」他承認他有些小心眼,但並不變態。
「那是?」農莊裡除了牧場就是果園,已經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我決定把你留在主屋。」他說。
「什麼?」姬磷沙聞言大叫。
「恭喜你,從這一刻起,你升格為我的專屬女僕。」亞當·伊凡斯得意地笑道。
還說他不變態,根本是大大的變態!
第6章()
仔細想想,當女僕也沒有什麼不好,正好給她尋找寶石的機會。
姬磷沙手拿著抹布,身穿黑色洋裝,在亞當·伊凡斯的房門口探頭探腦,就怕和亞當·伊凡斯碰著面。
沒人。
她吐了一口長長的氣推門進去,當女僕有個好處,只要手上拎著一塊抹布,就不會有人懷疑你在老闆的房間做什麼,挺方便的。
由於自從兒童樂園那次以後,姬磷沙就再也沒有見過亞當·伊凡斯配戴過那枚胸針,因此斷定他大概把它放在房間裡頭。
她調整了一下身上的白色花邊圍裙和同色系的女僕帽,想不通一些男人怎麼會喜歡玩女僕和主人的遊戲?愚蠢透了。穿得這麼累贅,頂多只能掃掃地、端端茶、擦擦桌子,很難有其他貢獻。
姬磷沙是四姊妹之中身高最高的,將近有一百七十公分,體型修長,身材曼妙,是男人眼中的尤物。
她生來明眸皓齒,鼻樑挺直,嘴巴大小適中、薄厚得宜,皮膚白皙,吹彈可破,外型極為搶眼,即使隨便一件T恤穿在她身上,都能穿出味道,是天生的衣架子。
事實上姬家四姊妹的外表都很出色,但仍數姬磷沙最為亮眼。身為珠寶設計師,她對美的直覺是渾然天成,雖然被亞當·伊凡斯指出沒有設計才能,但她仍堅定的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在珠寶界闖出名堂,哪怕是要花一輩子的時間,她也要成為揚名國際的珠寶設計師。
只不過比起遠大的志向,眼下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等待她馬上解決,那就是家傳的鑽石。
鑽石鑽石亮晶晶,但究竟放在哪裡?
姬磷沙左看右瞧,就是沒能找到一個看起來比較像是保險箱的東西,於是想起電影經常上演的情節——所有隱密的保險箱都是藏在畫的後面,連忙檢查每一幅畫的後面是不是另有文章,結果到處「碰壁」,每幅畫的後面都是貨真價實的牆壁。
很好,這下她麻煩大了。
其實就算真的找到保險箱她也一樣麻煩,因為她根本不會開。
不得已,姬磷沙只好開始翻箱倒櫃,拉開所有抽屜查看鑽石有沒有放在裡面。
她非常專心地尋找那枚鑽石別針,一點也沒注意到門外有雙灰色的眼睛正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最後甚至還悄悄推門進來,隔著一小段距離抱胸看她在搞什麼鬼。
姬磷沙原本對這種盲目的搜查不抱任何希望,卻意外發現抽屜裡頭放了一些價值不菲的寶石。
基於專業的衝動,她將寶石一一拿起來評鑒,看到其中一顆紅寶石時驚呼連連,亞當·伊凡斯的嘴角也跟著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