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煓梓
我可以感覺得到你很討厭亞當·伊凡斯,但我想不通你為什麼討厭他。
耳邊響起莉莉好奇的問話,當時她怕會被大做文章不敢回答,現在可以大聲講了——當然是因為他太惹人厭!至於他為什麼惹人厭?這得從三年前的那一場新人珠寶設計比賽開始講起,那時候她剛正式成為珠寶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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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澳洲雪梨的某家五星級飯店——
哇!全球的新人幾乎全都到了嘛,好熱鬧。
獲邀參加新人珠寶設計比賽的姬磷沙,睜大一雙晶燦的大眼東看西瞧,打量來自各國的新銳珠寶設計師。
不定期舉辦的「伊凡斯珠寶設計大賽」今年選在伊凡斯家族的大本營——澳洲舉行,澳洲的鑽石產量雖然只佔了全球總產量的十分之一,鑽石的等級也不算太好,但仍然是全球寶石業的重鎮,其中又以伊凡斯家族的地位最為重要。澳洲的礦產豐富,除了鑽石以外,還盛產黃金以及各類礦石,靠鐵礦致富的伊凡斯家族,早在半個世紀以前就已經將事業的重心轉移到寶石業上面,並且獲得極大成就。
在國際享有盛名的伊凡斯集團,雖然是以販賣寶石為主,但旗下事業遍及石油、燃料煤、基本金屬和鐵礦砂,規模之龐大,可與澳洲另一個同性質的跨國公司「必和必拓」相比,在澳洲、倫敦和紐約等股票交易所,均有股票上市交易。傳承了幾代的伊凡斯集團,時至今日,由亞當·伊凡斯掌舵,長相英俊突出的亞當·伊凡斯,人氣和傲氣也和他的長相一樣扶搖直上,甚至到達誇張的地步。
「伊凡斯先生,我剛拜讀完您的大作,您真是寫得太棒了!」
「內容不但紮實,而且有獨到見解,我真的學到了很多。」
「我也是這麼認為。」
更誇張的是圍繞著他不停阿諛奉承的新銳珠寶設計師,為了引起亞當·伊凡斯的注意,大家都豁出去了,尤其是他身旁那些穿著迷你短裙的長退妹妹,更是嗲聲嗲氣到一個天地不容的地步,至少姬磷沙就相當不屑。
「磷沙,你看見了嗎?」
她在英國留學時期的同學,同為珠寶界新人的雪兒,一在姬磷沙身邊站定便興奮地緊抓住她的手臂,眼睛看往幾公尺遠的那個小圈圈。
「看見什麼?」姬磷沙莫名其妙地問朋友,在這場專為新人舉辦的珠寶設計比賽中,大家皆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地方,雪兒和她雖然是同學,卻是代表美國出賽,也算是競爭對手。
「亞當·伊凡斯呀!」雪兒基本上不算太八卦,但只要一扯上亞當·伊凡斯似乎就會一下子變成廣播電台上身。
「我的眼睛又沒瞎,當然看見了。」一堆人圍著他打轉,盡說些噁心的話,想不引起注意都很難。
「你不覺得他真的是迷死人了嗎?」雪兒一臉夢幻。「亞當·伊凡斯真不愧是珠寶界的花花公子,獨一無二的鑽石男人,無論哪一方面都無比堅硬!」
「你是指他的財力嗎?」姬磷沙不解地看著雪兒,不是很懂得她的意思。
「不止。」雪兒對她眨眨眼。「聽說他的床上功夫比財力更吸引人,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親身證實!」
雪兒話畢也跟人去擠小圈子,試圖加入戰局,姬磷沙遠遠看著雪兒努力的模樣,不禁為她捏一把冷汗,她就不怕她那細到不像話的鞋跟會折斷,跌個狗吃屎?
姬磷沙搖頭歎氣,而跟她僅僅距離幾公尺遠的亞當·伊凡斯也在暗自吐氣,雖然說他早已經習慣這種場面,應付起來輕鬆自在,也是會累。
無聊!
無聊!
亞當·伊凡斯和姬磷沙,兩個人同一時間在心中大歎無聊,原因卻大不相同。亞當·伊凡斯是因為頹廢生活過得有些麻木,姬磷沙是因為比賽無聊到讓她不由得大打呵欠,好想立刻打包回家。
這是什麼見鬼的比賽?從頭到尾就只看到一群小狗似的花癡,圍著一個自命不凡的花花公子不停地搖尾巴,活像一場鬧劇。她還以為享譽國際的伊凡斯集團,會辦出什麼了不起的比賽,沒想到只是亞當·伊凡斯的個人秀,她真後悔來參加這場新人珠寶設計大賽,一點層次也沒有,簡直在浪費她的時間!
姬磷沙一向信奉「時間就是金錢」這條守則,當然也是跟她的個性有關,她超沒耐心的。
「好了,我親愛的淑女們。」剛好亞當·伊凡斯的耐性也磨得差不多了,眾星拱月的滋味雖好,但是星星太多,他這顆月亮也會吃不消的。
「我很高興能夠跟你們聊天,但是我真的應該去做一點正事了,相信你們一定懂得我的意思。」他對周圍的女性大拋媚眼,每個被他掃到的女人無不應聲倒地,恨不得現在就爬上他的床。
第章(2)
「哈哈哈……」
他優默的言詞引來在場花癡們的熱烈回應,姬磷沙壓根兒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逕自追著服務生要香檳,就她看來,黃澄澄的香檳要比亞當·伊凡斯可愛,也更有追逐的價值。
姬磷沙完全把亞當·伊凡斯當成花花公子,原則上她沒想錯,亞當·伊凡斯確實是個花花公子,而且還是國際級的玩家,只是他在玩的同時對珠寶有一定的鑒賞力,一眼就能望出該名設計師是不是有潛力,所以才會獲得敬重,畢竟又會玩又有真正實力,同時帥到翻過去的男人鳳毛麟角,他算是其中的珍品,況且他還擁有驚人的家世背景。
只見亞當·伊凡斯收起輕佻的笑容,走到展示架前開始為所有參賽的作品評分數,原本嬉鬧的氣氛頓時消失,現場漸漸變得異常緊張安靜,只有姬磷沙還搞不清楚狀況,拚命喝香檳。
亞當·伊凡斯兩手交握在背後,從展示架前走過。今年的參賽作品實在是乏善可陳,看來想在這次的比賽發掘到可用之材,恐怕是難上加難,只能當作是辦party,別想有驚喜。
在場所有新人皆屏住呼吸,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或伸手拿起一件作品,這代表大家的作品都吸引不了他,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但是他們真的很失望,如果作品能被亞當·伊凡斯看上,等於是拿到通往國際珠寶設計師的入場券,可惜他至今未對任何作品正眼瞧過,也就是說這次的新人珠寶設計比賽純粹是個party,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有機會看到他本人,也不失為一件興奮的事。
就當大家認定,這次合格率又要掛零之際,亞當·伊凡斯突然在某一件作品前站定,彎下腰仔細多瞧了幾眼。
那個表情——
「這是誰的作品?」亞當·伊凡斯第一次伸手,沒想到一拿就拿到姬磷沙的得意之作。
「是我的!」她正在喝香檳,不期然遭點名,差點把嘴裡的香檳噴出來。「你手上的胸針,正是我的作品。」
她對亞當·伊凡斯綻開一個燦爛笑容,編貝般的潔白牙齒在水晶燈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對映出她立體的五官和白皙如瓷般的肌膚,雖然僅是一笑,卻如陽光般耀眼,美得令人無法忽視。
這個女孩本身就是一顆鑽石——不,她讓他聯想起鑽石原礦,只要挑對地方好好琢磨,去掉表面的野性,就能塑造出理想中的完美女性,他已經好久沒有遇見過這麼值得挑戰的對象,完全激起他的興趣。
亞當·伊凡斯不止對好的珠寶設計師嗅覺敏銳,他對女人的鑒賞能力更是國際級的,一眼就看出姬磷沙看似甜美的外表下,藏著桀驁不馴的靈魂。
很好,原本他以為就要無聊到比賽結束,沒想到上天送給他這麼大的驚喜,真是令人愉快。
亞當·伊凡斯打定主意等比賽結束後,再找個機會好好「認識」姬磷沙,不過在享樂之前,得先結束掉這場毫無意義的比賽。
「請問,您對我的作品有什麼指教嗎?」姬磷沙雖然很討厭大家一副死命巴結的醜態,但輪到自己的時候不免也要對亞當·伊凡斯禮讓三分,再怎麼說他都是評審,得罪不起。
亞當·伊凡斯用他那一雙有如玻璃珠的灰色眼睛專注地凝視姬磷沙,雖然還不至於熱烈到把她燒出一個洞,但已經足以讓她心跳加快。
怦怦!怦怦!
他不會是要當眾讚美她的作品吧?一定是的!否則現場有幾十位參賽者,他為何偏偏挑出她的作品?一定是因為欣賞她的緣故。
「你……」
來了!
姬磷沙的心臟怦怦跳,以為他就要說出什麼世紀天才之類的話。
「你的作品簡直是亂七八糟。」他從齒縫擠出這一句話,姬磷沙當場傻眼,現場其它的設計師已經忍不住在一旁竊笑,罵姬磷沙是個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