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謝上薰
「沒人會故意轉播給你聽,今天若不是發生這麼大的新聞,我也不會告訴你。」沈雲從啼笑皆非的望著她。
「所以呢?」
「就因為你爺爺拒絕她的請求,加上她可能在你父親身上得不到名分上的保障,因此才會利用這一次的搶劫事件,將十多年的同居戀情搬上檯面、公諸於世,大概是想向你父親施加壓力吧!」
「然後呢?」天香冒火道。
沈雲從面色凝重了。「這要看你父親如何處理了。他是長輩,我不便多說什麼,只希望將傷害降到最低。」
天香側著頭思索了一下,「爸現在一定焦頭爛額吧!」
「可想而知。」
「他活該。可是,媽是無辜的,她一定很痛苦很難過,老公的情婦在電視上真情喊話,真是情何以堪。」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安慰阿姨,風波很快就會過去。」
天香不那麼樂觀。「我怕她又繼續在媒體上放話,豁出去了似的。」
「那未必是壞事。」沈雲從揉揉下巴。
「什麼?」
「她錯估了一位最厲害的對手。」
「誰?」
「你爺爺,王奇川總裁。」
天香訝然地揚起眉笑了。好,她要打電話給爺爺,換她哭給爺爺看!
鄭如詠呀鄭如詠,你以為你哭給媒體聽,就可以得到輿論的助力嗎?這個社會的價值觀雖然改變了,沒人對「第三者」吐口水、丟石頭,但是也沒有人會頒貞節坊給同居一、二十年的女人。
以愛為名,就可以傷人於無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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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說話,第三者通常也覺得自己很委屈,掏心掏肺的愛一個人,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尤其這個情婦如果沒有在男人身上敲到豪宅名車、股票現金,充其量只拿到生活費或一些首飾而已,更不認為自己是拜金女、狐狸精,隨著年齡的增長會開始恐慌,若是男人在此時開始對她逐漸冷淡,她不使出非常手段才怪!
王鼎傑真的是被她嚇壞了。
「你真是瘋了。」
「我沒瘋,我很正常。」鄭如詠的得意之中,交織著一份無以言喻的悲哀與憤怒。「就因我是正常的女人,我也想要一個家,一份歸屬感。結果呢?守了你十多年,我得到什麼?你的財產以後是你女兒的,我得不到你的錢總要得到你的人才公平吧!可是你卻開始想著跟你老婆重修舊好,帶你老婆去買鑽石買皮包,你想拋棄我是不是?沒那麼簡單!」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帶著愧疚的心買一份禮物送老婆,是因為大哥的女兒要訂婚才買,值得你這樣小題大作?過去我動不動便買禮物送給你,討你歡心,我老婆有說什麼嗎?」王鼎傑更氣的是,鄭如詠竟然派人跟蹤他,否則怎麼會曉得他幫何自如買禮物。
「我不管,你是我的男人,你只能對我好。鼎傑,我不是故意要鬧,而是我太沒有安全感了,這全要怪你。」姐妹淘的每個人都勸她不要太傻太天真,男人不會感激你不爭不吵。要吵才有糖吃!
「所以,我大哥的女兒訂婚,你跑去鬧場,吵著要見我爸要去名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這已經違反了我們當初約法三章的條件!」
「如果你真的愛我,約法三章有那麼重要嗎?」鄭如詠目光如炬的盯著他,「我不能當你的大老婆,連做一個卑微的二房夫人都不行嗎?」驕傲如她,不想說出「妾」這個字。
那些有錢的大老闆,不乏有二房夫人、三房夫人,說出去比較好聽。
王鼎傑卻苦笑一聲。「我何德何能,也配有小老婆?不要笑死人了,我爸都不敢做的事,我有什麼資格?又拿什麼臉去面對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你的家人,難道我不算是你的家人嗎?」她寒聲逼問。
王鼎傑沒有回答,因為不想說出太傷人的話。
他的沉默更點燃了她胸腔內的妒火與惱火。「是啊,沒錯,我的名字不會印在你們王家尊貴的戶口名簿上,我不是你的家人!所以,當我被歹徒搶劫之後,瑟瑟發抖的在警察局備案,我打電話給你,你卻一直沒有來,讓我一個人面對這一切,因此我要反擊,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才是你的女人,你絕不可以拋棄我,否則我不惜訴諸媒體、召開記者會,控訴你的負心!」
王鼎傑的太陽穴隱隱鼓動著,她讓他覺得好陌生、好可怕、又好可憐。
「我有去警察局,但是媒體已經聞風而至,所以我沒有進去。」他艱澀地吞了一口苦水,語音沙嗄的說:「我拜託人向警局施加壓力,讓他們加快破案的腳步,卻聽到很奇怪的話。」
「什麼話?」
「有個經驗老道的警察覺得你很奇怪,項鏈掛在脖子上,戒指戴在手上,歹徒行搶的時候不會慢慢的幫你脫,難免會在脖子、手指造成擦傷的瘀痕。可是你的皮膚完整,難道是你太恐懼了自己拔下來給他們?」
「沒錯,我太害怕了,他們用刀子威脅我的生命安全,我哭求著他們放我一馬,不要傷害我,自己拔下身上的首飾給他們,這樣不算搶劫嗎?我遇到這麼可怕的事情,你不安慰也就算了,竟還疑心我製造假搶案?」
「我沒有那麼說,也不相信你會那麼笨,地下停車場都有監視器,後來警方調閱監視錄影帶,有拍到歹徒拿刀恐嚇你的畫面,可惜歹徒戴著面罩,又是背對監視器,造成破案難度很高。」
「那是警察的事,我只要我的東西拿回來,那枚戒指是你好幾年前送我的生日禮物,我一直很珍惜。」
「你可以停止對媒體放話嗎?」
「可以,只要你爸爸承認我的地位,讓我也陪你一同出席趙北辰與王潤玉的結婚典禮,我便什麼都聽你的。」
「你明知道行不通的。」
「沒有什麼行不通的道理,只要你爸爸見我一面,承認我的存在,讓我參與王氏家族的喜宴。這只是一個形式而已,並非要你們拿錢出來。」
「你直接跟我爸要錢,或許還容易些。」
「那好,給我五億,我就跟你分手!」
「你瘋了嗎?」
「我沒瘋,反而越來越清醒。花花說的沒錯,做女人不能太傻太天真,該爭取的就要爭取,不爭不吵只會讓男人瞧輕你的份量!」鄭如詠依稀明媚動人的臉龐,突然顯得猙獰。「你回去跟你爸爸好好商量,看是要給我名分,還是給我五億,你自己選擇。」
面對她咄咄逼人、來勢洶洶的叫囂與索求,浪子出身的王鼎傑只是濃眉深鎖,直勾勾的注視著,看得鄭如詠的心緊縮成一團。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不再可愛,不是他初愛的那個人。
他不願再跟她多相處一秒鐘,轉身走了出去。
一個月後,艷陽高照的好天氣,趙北辰與王潤玉的結婚喜宴在六星級大飯店舉行,王鼎傑與妻子何自如、女兒王天香、未來女婿沈雲從,大方的在媒體面前亮相,臉上均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第8章()
天香自從與父親公開亮相後,想追求她的男生自然多了起來,她的冷淡性情是不太理睬紛紛擾擾的世情,但是有幾個想當「駙馬爺」想瘋了的男生就會鍥而不捨,不肯輕言放棄,連研究所的學長都跑來了。
女生想嫁入豪門,男生想減少奮鬥二、三十年,從古至今屢見不鮮。
天香後來只淡淡丟了一句,「想追我?行啊!不過,基本條件是年薪千萬元起跳,否則根本養不起我。因為我爸十多年來只顧著包養情婦,根本沒留什麼給我。所以,我也等著嫁入豪門呢!」
男生聽了通常臉色大變,面對轉身而去的她,再也鼓不起勇氣追上去。
沈燦燦目睹過一次之後,便拍案叫絕。
「天香,我沒見過有人這樣回應男生呢,太酷了!」
「對這種淘金客,跟他說我已經有論及婚嫁的男友也沒用,因為他喜歡的不是我這個奼女,而是我背後的「新鼎集團」。其實,何必這麼麻煩呢?畢業後去應徵上班不就好了。」
「這種男生就是自詔聰明蓋世,不屑一步一步往上爬,以為只要娶了公主,將他空投至總經理的職位,他也可以應付得來。」
「我爺爺對自己人反而更要求付出的更多。」
「當然要如此,否則如何讓下屬心服口服?我看我爸也是一樣,對我哥的要求最嚴厲,休想渾水摸魚。」
天香慧點地笑了笑,「所以雲從交到我這種女朋友真是賺到了,一忙起來兩個星期約會一次,我也可以接受。」
沈燦燦失笑了。「是喔,多謝你大人有大量。不過我哥也很努力啊,勉強擠出時間常來接你下課,溫馨接送情也別有一番甜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