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裘夢
沈小策一個人在車廂裡悶悶地坐了一會,然後掀開車簾跳下馬車。
馬車停在一片小樹林側,旁邊有條清溪蜿蜒淌過,而在小溪畔有三人圍坐在一起。
那個面目憨實的中年漢子想來就是凌雲風僱請的車伕了。
似乎聽到動靜,凌雲風抬頭看向刀子,然後起身走了過來。
迎著日光朝她走來的白衣男子,宛若謫仙一般風姿翩然,潤如月華,耀如旭日,沈小策不禁片刻閃神。
「小策。」
「嗯。」她莫名有些心慌,不自在地轉身,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官道上。
凌雲風在她身邊停下,與她並肩而立,跟她一樣看向遠方,漫不經心般地道:「我從來沒想過拿你當擋箭牌,小策不該有此誤會。」
沈小策心頭一跳。
「讓你誤會是我的問題,但有誤會而不解釋不是我的作風。」
「此事與我並無多大關係。」她下意識想移動腳步。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躲閃。「無論是我對你做什麼,都是我發自心底想做的事,與旁人無關。」
「凌兄的家教禮儀顯然仍需多加學習。」沈小策的臉不受控制的熱起來。他若仍像先前那樣調笑、率性而為,她尚可平靜以對,可此時她如此正經嚴肅的對她,反而害她不知所措,心頭惴惴。
「那容我在你身邊學習如何?」他邊說邊情不自禁地靠近,進而伸手將她摟進懷中,順著她耳側吻上她的臉。
俏臉驀然燒紅,她又羞又惱,「你不要胡來。」
凌雲風置若罔聞,伸手板過她的臉,直接封緘她的口。
一道巨雷在沈小策的腦中劈下,害她整人頓時呆若木雞。
他不滿於現狀,用舌撬開她的齒關,堂而皇之地攫取她口內的芬芳,摟在她腰間的手也益發收緊,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體內。
回過神的沈小策狠狠咬上他的唇舌。
饒是凌雲風反應夠快,也被咬到了下唇。
沈小策胸脯劇烈的起伏著,一雙明眸噴出洶洶怒焰,被人親吻而變得異常盈潤的唇瓣微微顫抖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凌雲風伸舌舔舐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口內蔓延開來,他微帶怨懟地看著她道:「咬出血了。」
這個男人這個表情……沈小策覺得自己腦中某根神經即將斷裂。
「放手。」她低喝。
「你咬我。」他指控。
「你……」分明討了便宜還賣乖。
「放——手——」
在她爆發之前他鬆開了手。
一得自由,沈小策轉身就走,卻在收到自己丫環目瞪口呆的視線後,羞得無地自容。那個應該下地獄的男人,竟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做出那般失禮的事來!
「凌——雲——風——」
她惱羞成怒,回身挾帶著羞赧的怒吼聲在下一瞬間響徹雲霄,驚起飛鳥無數。
小姐終於抓狂了。
小紅合上下巴,津津有味地看著被自家小姐追著滿地跑的美男,多美好的畫面啊!
老實憨厚的車伕從開始的驚訝到最終的同情,心底想到了家裡的河東獅。
沈小策追著追著,就發現自己竟然跟著某人跑進樹林,因怒火而燒掉的理智重新回爐渣磚,她立刻停下腳步。
一雙大手倏地自身後摟住她,凌雲風帶笑的聲音傳入耳中,「現在想走了?」
「不想做什麼。」他一口咬在她耳垂上,雙手自腰間攀爬至她胸前那兩團柔軟的山丘。
沈小策整張臉都燒了起來,本能的開始掙扎。
不知怎的,她被人壓在柔軟的草地上,藍天白雲與茂密的枝葉盡皆入目。
凌雲風慵懶地壓在她身上,手勾著她一繒秀髮把玩著,帶著些遺憾地道:「這個時候我很嫉妒那些採花淫賊,如果我可以像他們一樣違背良知道德的話,此時定然身心俱悅。」而不必如此苦苦壓抑自己的慾望。
沈小策因他的話而羞憤異常,「恃強凌弱便是你們江湖人的作風嗎?」
凌雲風只是微笑著看她,什麼話也不說。
在他過於曖昧的目光下,沈小策漸漸有些不自在起來,將臉轉向一邊。
他俯在她頸間輕笑,伸手扳過她的臉,貼在她的唇說:「別逼我像採花賊一樣要了你的身子。」
「你……」
食指輕點她的唇,「如果只有要了你的身子才能讓你待在我身邊,我不介意用此非常手段。」
「你無恥!」
「嗯,除了無恥,我還可以更下流。」他笑得如月般迷人,手已從她的衣襟滑入,撫摸上那一片柔嫩雪膚。
沈小策頓時煞白了臉。
他抱住她,笑道:「你看,嚇到你了吧?」
她看著他,氣得渾身顫抖,「你這般逼迫我做什麼?難道非要毀我名節你才稱心如意嗎?」
「若不如此,你一定逃得遠遠的,因為你認定江湖人與你永遠不可能。」
「本來就不……」她的聲音在他突然變冷的目光下消失,只能不甘願地抿緊了唇。
她看不透這個男人,更惹不起這個男人。他看似溫潤如玉,可其實那不過是假象罷了。若把他當謙謙君子,那吃虧倒霉的只會是自己。
第4章()
青篷馬車換成兩馬拉的大馬車,車廂也更加寬敞,佈置得益發地舒適,車伕也換了個年輕人。
最近幾天車廂內的氣氛很詭異,小紅很懂得察言觀色的不多話,一逮到機會就跑到外面和車伕坐在一起。
大多時候沈小策都是半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因為自從那天之後,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凌雲風,只能消極的迴避。
不期然間,那天的一切又一次浮上腦海,她下意識將臉埋入軟墊中,不想讓對面的人發現自己的異樣。
凌雲風運功完畢,看到她半臥在地,臉埋於軟墊之內,一頭烏髮披落而下,不禁嘴角一揚,探手抓了一縷秀髮在手中把玩。
「到冀州找到令尊後,你就會留在他身邊是不是?」
「這是當然。」找到爹,他們父女團聚,自然便要侍奉左右,以盡為人子女的孝心。
他的手微頓,然後繼續將那縷長髮纏繞在指間把玩,眼瞼微垂,讓人看不到他眸底的神情。
沈小策知道他就在自己身邊,所以她沒動,也不主動與他搭話,於是在凌雲風閉口之後,車廂內又一次沉默下來。
車外的馬蹄聲「嚏嚏」有規律的響著,身下馬車晃晃悠悠,彷彿兒時的搖籃一般,在長久的靜默之後,沈小策不禁沉入夢鄉。
聽著她減去平緩的呼吸聲,凌雲風知道她睡著了。他伸手撩開散落在她頰側的秀髮,看著她熟睡的側臉,心中一片寧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外嘈雜打鬥的聲音擾醒了沈小策。
剛自睡夢中醒來,臉上尚帶著茫然之色,身子卻已落入一堵寬闊的胸膛。
「沒事,不用擔心。」
她不是擔心,因為她甚至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伸手就想去掀開車簾看個究竟。
身後人卻拉回她的手,清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打鬥的場面,你不會喜歡的。」
「小紅呢?」
「在那邊。」他扭轉她的頭,示意她去看。
沈小策這才發現小紅躺臥在車廂一角,「她怎麼了?」
「怕她受驚,點了她睡穴罷了。」凌雲風說的輕描淡寫。
「怎麼不連我也一起?」她不無譏諷的道,反正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對她做了。
「你方才睡得很熟。」他笑得一臉無辜。
「是攔路搶劫的強盜?」沈小策想到了客棧小二說過前往冀州的路上有盜匪出沒。
「是誰又如何,你只管睡你的覺便好。」
「那請你先放手。」目光落在腰間的雙手上,她的語氣甚是平靜。
凌雲風低笑起來,手不鬆反緊,熱氣噴在她的頸側。「這幾日你連話都不願與我多說,心中真如此氣我?」
「我怎麼敢呢?」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扯開她的衣襟露出那雪白的肩頭,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沈小策只覺肩頭驀然一痛,不由得痛呼出聲。
凌雲風伸舌舔去她肩頭的血跡,緩緩移近她飽滿而小巧的耳垂,一口含住,輕輕吮吸啃咬。
沈小策蹙緊眉頭,一聲不吭,盡力將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到外面的打鬥上。
他氣餒的替她掩好衣襟,嘲弄的揚唇,「你甚至連閃躲都懶得做了,像根木頭一樣任我隨意。小策,你真深諳打擊人的要訣啊。」
「反正我再掙扎抗拒也是無濟於事,」沈小策淡淡地說:「索性,就當被狗啃了吧,反正結果是一樣的。」
「有在下這樣俊美的狗嗎?」
沈小策益發地淡然,「衣冠禽獸比比皆是,多你一人也不算多。」
凌雲風聽了為之氣結。
這個女子,就是如此與眾不同。在他以為她會想方設法反抗逃離他之時,她選擇了逆來順受。偏偏這逆來順受中又強烈的透露著排斥,讓人即使美人在抱,也是滿腹的挫敗。
沈小策豎耳聆聽車外的動靜,此時面露驚訝之色,「沒聲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