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陽光晴子
杜凌玉的表情不太好看,因為東方烈把較多心思都放在田福樂這個奴才身上,若不是小姐要她別多事,她早就教訓那個小丫頭了。
「田姑娘看來很喘,爺,山莊裡的奴婢不少,但爺好像只習慣讓她服侍?」傅郁琳還是忍不住問出,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只會使喚田福樂,而且沒看到她便不成!
「她來我這裡工作時,就承諾一人要當八人用,我就算一天叫她個幾十回,要是應該的!」
東方烈的火氣頗大,因為一大早,田福樂就被好友帶出去買東西,早膳變成陸映欣來張的,真是的,山莊裡的奴婢不少,他為什麼一定要跟他搶人?
「傅姑娘,爺說的沒錯,你不用替我抱不平。」田福樂好單純的朝她一笑。
是嗎?只是如此?
傅郁琳感到忐忑不安,這次前來,東方烈的變化極大,而且,他還為了她改變自己,光這份心意就足以讓她傾心了,更甭提他的俊朗儒雅,雖然最近這幾天他似乎有恢復先前粗率魯莽的跡象,但或許是因為她已給了她的心,這些行為現在在她的眼裡,反而更增添他的男子氣概。
「天氣冷了,你去熬個雞湯給傅姑娘暖暖身子!」東方烈其實沒那麼貼心,但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原來他這麼急著找她過來,竟然只是——田福樂心一沉,但仍強打起精神,「我馬上去。」
不出多久,田福樂便端了兩碗雞湯回到廳堂,一碗給仍臭著臉的東方烈,見他接過後,她才轉身將另一碗端給傅郁琳。
沒想到傅郁琳的手卻先撞到了她的手,湯碗一斜,大半熱燙的雞湯便倒在她的手背上,「燙!」她痛呼一聲,碗也不小心摔到地上,碎了。
田福樂眼眶泛淚,但就在瞬間,一隻大手急忙扣住她的手臂,一手摟著她的腰,迅速走到外頭一口水井旁,一名奴僕正好打了桶水上來,他立即將她的手放入冰涼的井水中。
東方烈關心的問:「痛不痛?」
她眼眶泛淚,不是因被燙傷的痛,而是他對她的關切與在乎,她搖搖頭,怕一開口,就會洩露對他的愛意。
過了一會兒,東方烈將她帶往他的寢房,要她在椅子上坐好,便從櫃子裡拿出藥箱,細心的為她上藥,「還好,只有些微紅腫,明天應該就不礙事了。」
她點點頭,深吸口氣,努力要把累積在眼眶裡的淚水眨回去。
「借你。」他突然又道。
她哽咽不解,「借什麼?」
「肩膀借你靠,不然,懷抱也可以,我說過,哭過就好了,你別強忍著。」
她記得,但——「真的可以嗎?我不會客氣的……因為……真的很痛……」
老天爺請原諒她吧,其實她好想念、好想念他的懷抱,雖然明知這麼做是不對的。
他狂妄的直接將她擁入懷裡,什麼也沒多說。
她輕聲的哭了起來,不是因為痛,而是她只允許自己這麼一次,好好的感受他溫暖而堅實的懷抱,她要好好的將他的氣味與此刻的美好烙印在心坎深處,日後得以好好回味……
他不由得收緊了雙臂,緊緊擁抱著她,天知道,他對她竟如此心疼……
不知何時,傅郁琳跟奶娘已站在迴廊的階梯上,透著創,看著兩人。
杜凌玉看著東方烈臉上的寵愛與疼惜,便壓低嗓音對主子到:「你別拿喬,也別遲疑了,以前那個粗魯野蠻的霸爺已脫胎換骨,蛻變成一個令人心動的男人了,你再不乘機抓住他,那丫頭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傅郁琳咬著下唇,看著奶娘,「你是要我向他表明心意?」
「對,去吧。」杜凌玉輕輕推了她一把。
她點點頭,步下台階,走到主寢樓大門,刻意提高音量問道:「田姑娘沒事吧?」
聞言,東方烈跟田福樂如遭雷殛般急忙分開,而田福樂一轉身,就見到傅郁琳走進寢房,更是慌張的朝她點個頭,「我沒事了。」接著,便轉身跑著離開。
東方烈必須按捺住想追上去的衝動,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傅郁琳。
只見她愧疚得淚水直流,雙手懷抱著瘦弱的身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整個人瑟瑟發抖,心想他理應會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吧?
「我知道,你不必太在意。」他輕輕的點點頭。
他沒有抱她,沒有像抱田福樂那樣抱著她,為什麼?傅郁琳的心徒地一沉。
東方烈濃眉一皺,他也覺得自己不太對勁,此刻將她擁入懷中,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但,為什麼他完全不想這麼做?
「我……爺,那個……我想如果可以的話,這幾日爺是否能帶我回家,親自向我爹娘提親?」她粉臉酡紅,她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又見他錯愕的瞪著自己,她羞澀的放下矜持,主動啄了他的臉頰一下,隨即害羞得轉身離開。
她、她願意嫁給他了?一時之間,東方烈真的不知道該高興還是……
第9章()
田福樂的心情很好,雖然她今天不必準備晚膳,但她仍窩進廚房裡,想為東方烈做點特別的菜色。
今晚在太白會館有場宴席,東方烈不要她隨行,因為他知道她不太喜歡那種生意場合,但是,她更清楚那種宴席的菜,絕對滿足不了他挑剔的胃,也許他還會先溜回來,畢竟這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一想到這,她做得更起勁,再看到上了藥的手背,她彷彿當下就能感覺到他給她的溫暖懷抱——
怎知同一時間,一名奴婢急急的跑近來「福樂、福樂,後門有個人說有急事找你,是有關綠荷的。」
綠荷?她今天不是要送錢回去給她哥哥嗎?田福樂臉色一變,急忙跑出去。
不久,那名奴婢又見她臉色發白,急匆匆的跑回來,奴婢不放心,便跟在她身,只見她回到房間,拿了一個像是錢筒的東西,奴婢趕忙問道:「福樂,你要做什麼?」
「綠荷被押走了,後門那位大叔是她在倉惶中求他來找我的,我現在要趕去救她!」
「等等,你先別急,等爺回來再說吧,」這名奴婢也很清楚田福樂對東方烈來說有多重要,萬一出了什麼事,那……
「來不及了,綠荷的哥哥欠了一大筆賭債,把她賣給賭坊,所以賭坊的人把她帶走了,還說要把她轉賣給舊城後街的院……」她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我得走了,那位大叔要帶我去找她!我要把她贖回來!」她緊緊抱著懷裡的錢筒就跑了出去。
「等等、等等……福樂,這——」
奴婢急著四處找人,但甭說了霸爺,就連兩位大總管,和總管夫人一個也沒瞧見,一問之下,才知道今天太白會館有宴席,大夥兒都去參加了,而且霸爺還帶了傅郁琳及夏爾文一起去……
奴婢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正巧霸爺回來了。
「我肚子餓死了,那種大桌菜難吃死,福樂那個丫頭呢?」
東方烈憋著一肚子氣走進山莊,杜凌玉那個老婆娘,竟然在宴席間大肆宣佈他跟傅鬱林的好事近了,什麼擇個黃道吉日,大家就有喜酒喝了!
聽到大家高喊一聲聲「恭喜」,他是愈聽愈刺耳,更莫名其妙的是,夏爾文還丟了一句「白癡」給他,就逕自離席了!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完全都不把他放在眼裡是吧!
「爺,不好了!「奴婢一看到霸爺回來了,急忙把田福樂的情況告訴他。
他的腦子轟地一響,她去舊城的後街?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個地方有多危險!
該死的女人!她這輩子做得最好的就是惹是生非!
他的下顎肌肉抽緊,用最快的速度衝到馬廄,跨上黑色駿馬,飛馳到山莊大門時——
他急拉韁繩,看到夏爾文正抱著渾身顫抖的綠荷下了馬車。
好友的臉色鐵青,而綠荷身上的衣服已被撕裂,身上披蓋著好友的外衣,而她臉色慘白還有淤青,嘴角有傷,顯然讓人揍了,雙眸紅腫仍有淚光,「她——」
夏爾文搖頭,「沒事了,幸好我及時救出她。」
說來還真巧,他因為聽到東方烈愚蠢的決定跟傅鬱林的婚事後,他寧願面對濃妝艷抹的花娘,也不願面對一個白癡,所以才到後街去尋歡,沒想到會聽到綠荷的求救聲。
「你們有沒有看到福樂?」東方烈急切的問。
「沒有,她怎麼了?」夏爾文不解的反問。
「她……她怎麼了?」綠荷也緊張起來。
但東方烈看到她那張被揍慘的臉,不忍心再讓她擔心,「她應該沒事,」他神色嚴肅的看著好友,「你照顧綠荷,我找福樂去!」
他立即策馬狂奔,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襲上心坎,要是田福樂跟綠荷一樣——
他的眉峰緊緊攏聚,心急如焚,天啊,他是如此的害怕,萬一……
不!不會的,他絕不允許!
「這裡是哪裡?咦?大叔?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