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井上青
「惜誓,你在做什麼?」門外突然響起一陣低音,把她嚇一跳。「我嚇到你了?」一進門,戰天問便張開雙臂,把受驚的小兔擁在懷裡。
「天問哥,門……門沒關。」她羞得低下頭。這幾天,不管在家裡或醫院,餐廳或病房,他總是旁若無人的緊摟她,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夫妻似的。
她雖然已不排斥他的靠近,並且越來越喜歡窩在他懷裡的感覺,但在大庭廣眾下擁抱,還是讓她很害羞。
「那就關上。」腳一踢,客房的門乖乖順他的意。
「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沒讓她把話說完,戰天問用滿腔的熱情封住她的嘴,將一整天的想念源源灌入。
在她被吻得快窒息之際,一陣敲門聲適時響起。
「少奶奶,你在裡面嗎?」雲中君在門外喊。
「我、我在。」用力推開他,她努力穩住喘息聲。
「可以用晚餐了。」
「好,我知道……我馬上下去。」
「少奶奶,請問你有看到少爺嗎?」
「呃,他……我——」還是別讓雲管家知道他也在裡面,免得雲管家有過多聯想。兩人窩在客房又關上門,想來就很曖昧,雖然他們是夫妻,但讓雲管家知道他們關在客房內搞曖昧,還是令人很羞窘。
「我沒……」
「找我什麼事?」兩人同時出聲,他的低音厚嗓立刻蓋過她那蚊蚋的細聲。
「少、少爺,你也在裡頭?」
門外雲管家的聲音明顯一頓,陶惜誓當下窘得埋首在戰天問胸前。她沒臉見人了啦!
「什麼事?」戰天問不悅的低音透過門板傳出去。這個老雲什麼時候不來,非得挑他和惜誓卿卿我我時來打擾,真不識相,早知道就將他發配邊疆,去山上照顧老頭。
「可以吃晚餐了。」原來少爺也在客房裡,難怪他在屋裡上上下下和新房內都找不到他。
他早該料到,少奶奶在客房整理行李,少爺一回來肯定會來找少奶奶……看著一直關上未開的門,他懂,此地他這顆老燈泡不宜久留。
「少爺,少奶奶,我先下去了。」
聽到雲管家匆匆離去的腳步聲,趴在戰天問寬闊胸膛上的陶惜誓不禁哀叫了聲。
「你怎麼了?」
「天問哥,你……幹嘛出聲,雲管家知道你也在裡頭,那他……」她一張小臉整個燙紅。
「我在裡頭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回得理直氣壯。現在,他可是這個家的主人,愛窩哪就窩啦,老雲可不敢管他。
「可是,我們倆在客房裡,又關著門,雲管家說不定以為我們在這裡做……做……」羞死人了,她說不下去。
而戰天問臉也倏地漲紅,不是害羞,而是想入非非。在客房……如果她不排斥,他倒是很樂意配合,畢竟洞房花燭夜該做的事,他們一直都還未做。
挑了挑眉,「我們是夫妻,就算我們真的在客房……那個,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反倒我們什麼都不做,說不定雲管家會替我老爸煩惱。」
「這麼說也對啦,可是……」陶惜誓仰首,見到他黑眸閃著邪惡笑意,忽覺自己接的是「兒童不宜」的話題。
他們雖已有夫妻之名,但還未有夫妻之實,討論這個話題,對她來說太麻辣。
「所以說,你不反對……」心喜,他笑咧一口白牙。
「討厭啦,我不跟你說了。」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推開他,她羞得奔下樓。
「幹嘛害羞——」他滿臉笑容,她嬌羞的模樣最是美麗。
回頭,看著方纔她在整理的箱子,從裡頭拿出一個熟悉的娃娃,他記得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個生日禮物,當時他挑了很久,看到這個娃娃跟她長得很像,當下便決定買下送她。
箱子裡還有其他物品,他倍感熟悉,因為全都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戰天問心頭盈滿感動。原來她還是很在乎他的,才會將他送給她的禮物細心的——保存。
他想,她並不是討厭他,也不是因為長得太帥又高壯的他不是她的菜,可能是一時無法把他從哥哥的角色變成丈夫。
想必這段時間他們在醫院照顧開刀的老頭,讓她對他的好感逐漸上升,大概已調適好心境,願意接他是她老公這件事實。
莞爾,不管他是她的天問哥或是天問老公,他都會照顧她、呵護她一輩子。
肚子咕嚕叫了聲,他邊走邊嘀咕著,「惜誓,你真是不及格的老婆,要吃飯應該找老公一起去吃嘛,怎麼自己先跑下去了?」
不過就算她一輩子都是不及格老婆,他也一樣愛她,因為,她是他心目中最可愛、最迷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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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問哥,你還記得這個娃娃嗎?」
餐後,戰天問滿心期待的回房,想一園洞房花燭夜之夢,可他的小妻子卻念念不忘她的行李,反正時間還早,他這個大野狼就先陪小紅帽一起整理。兩人一起整理速度也快些,到時……嘿嘿嘿!
「我當然記得,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個生日禮物,她長得和你簡直一摸一樣,」把娃娃貼近她的臉,仔細一看,「你現在還是和娃娃很像,只不過頭髮變長了,如果你把頭髮剪短,就可以當這個娃娃的代言人了。」她額前覆上的平齊劉海,一整個可愛到爆。
「你希望我把頭髮剪短嗎?」她張著大眼看他。
「都可以,不管長髮短髮你都很可愛。」戰天問著迷的看著她,「你的嘴型比這個娃娃更可愛。」微噘的菱角嘴,讓他時時刻刻都想湊上前親吻一下。
眼睛盯著,他已情不自禁的靠過去。
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陶惜誓害羞的蹲下身躲開。
撲了個空,他只能尷尬搔頭,轉身整理,假裝沒發生任何事。
見狀,她低頭偷笑。
「對了,天問哥,你可不可以跟我說你在非洲旅行的故事?」拿出今年他送她的禮物,一把非洲的土,她突然好想知道他的旅行故事。
「當然好。」他隨口問,「你要看照片嗎?」
她點頭。聽故事,搭配照片才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照片在房間,我們去房間裡看。」他拉起她,赫然想起「房間」代表的意義,心中不免竊喜。他發誓,照片在房間是事實,並不是因為想「圓夢」,才拉她去房間的。
「可是這些東西還沒……」
「那個明天再整理。」他迫不及待想和她……說故事。他在國外的單車旅行體驗,除了曾向好友正俊善說了一些,並未和別人說過。
那是他的私人體驗,他不想和陌生人聊這些。但面對惜誓,他興致勃勃,想讓她知道自己曾經歷的所有一切,因為她不是別人,是他最親愛的老婆。
「來,惜誓,你坐這兒。」一進房,戰天問挪動房內椅子,想讓兩人坐得近一些,回頭,卻見她明顯一嚇。「怎麼了?」
「我……」她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搖頭,「沒、沒有。」
他眼露狐疑。不過,這不是第一次了,好像每回他彎身幫她拉椅子或挪椅子,她都會有這號驚惶表情。
「惜誓,你最近是不是有看恐怖片?」他合理懷疑她可能看到「鬼魂躲在椅子」之類的恐怖片,要不,挪椅子有什麼好怕的?
陶惜誓納悶的搖頭,「沒有啊。」公公住院,她每晚都在醫院,哪有時間看電視?
「還是,曾遇到靈異或恐怖的事?」該不會他家的椅子會飛吧?
認真的想了想,她是有聽護士說了一些醫院的靈異事件,但沒遇到。如果說恐怖的事……她下意識地抬眼看他,最近她遇到最恐怖的事,應該就屬和他結婚這檔子事,不過,那是之前認為的,現在已經沒那麼想了。
「有的話,一定要跟我說,不要憋著心裡。」他炯亮雙眼盯著她,試圖鼓勵她說出心中恐懼。萬一她真的看到椅子在飛又不敢說,只會一天比一天害怕,他不要她處於恐懼中,他要她快樂。
陶惜誓張嘴,差點說出心頭害怕多年的事,但最後仍是笑容一揚,決定不說。
她已經決定原諒他當時失去理智差點拿椅子咋她的行為,不再提,是因為不想這事讓他介懷,雖然見到他彎身拉椅子,難免會有一點小驚嚇的反射動作,但她會努力掃光心中殘影,做到完全沒在怕的表情。
「沒有。」甜甜一笑,「天問哥,你不是要說非洲的故事給我聽,快點,我想聽。」
「噢,對。」
經她催促,他自抽屜裡捧出幾本相簿,拿到小桌上。
「這麼多本?」她算一算,有十來本。
「非洲非常大,每到一個地方,我至少拍了一、二十張,有一些照片還沒洗出來。」提起那些經歷,他得意揚揚。
她翻開第一本相簿,第一張是一個年輕黑人女人赤裸上身,身下只圍一塊布站在河邊的照片,臉上及身上還有些水漬,看來她似乎剛游泳完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