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夏灩
「討厭嗎?」在吻與吻的間隙,男人嗓音嗄啞地壞心問她。
答案太明確,袁品儀下意識搖頭,唇間仍沾有男人特有的氣息,她不自覺舔了舔發燙的唇,有些不甘。「這太突然了……」
假如她這樣的話是帶著一臉被冒犯的怒意述說,邢拓磊絕對會退一步,客氣收手,可她的眼神此刻和他相似地熱,表情迷茫,像猶豫著該前進還是該後退。於是他的雄性本能告訴他,是男人都不該放過這機會。
「好,我錯了,讓你罰我。」
罰?「罰什麼?」
「嗯……打一百下屁股怎樣?」
什麼跟什麼啊!袁品儀噗哧一聲笑出來。唉,她實在推不開這男人越來越靠近她的俊臉。「不要,這樣我還要摸你的屁股。」
「咦?我還以為這是天下女人求之不得的事。」
他一臉詫異,佐以誇張語調,逗得袁品儀又一陣笑。她笑得毫不掩飾,邢拓磊真喜歡。人嘛,工作上虛與委蛇不得已,但私下應該要真一點。
「好了,快一點,你不罰,我就要再吻你了。」
袁品儀呵呵直笑,輸給他的厚臉皮,她壓根兒不知道該罰他什麼——罰他帶給她的感覺太好,讓她拒絕不了?算了,她太清楚自己,早在茶館之時,她就被這男人魔力似的笑給降服了,否則一開始她便離開,不會跟他走到這一步。
「好好好,我不罰你,但有個條件。」」什麼條件?」
她一定是醉了,就算不是因為酒,也是因為他。「你得吻我吻到忘記懲罰你這件事才可以……」
她看見男人炯黑的眸,因她這一句話而亮了。
古樸的和風建築內並沒有太多的燈光,晚間近十點,走廊上幾乎沒有來去的人。一開始,她只是被他攙扶著,後來卻變成這種近乎被擁著的暖昧姿態。男人健壯的手臂環繞在她腰間,只隔著一層布料,使得肢體相觸的感覺過於鮮明,還不及理解自己講了多麼挑逗人心的話,男人厚實的唇便已徹底吞沒了她。
「這太礙事了……」說著,他拔去了她臉上那副阻隔兩人的眼鏡。袁品儀視界一片朦朧,唯獨男人俊美的五官在她眼前越來越放大、越來越放大……
然後,他開始恣意吻她,吻得她心房震顫,腳底麻癢,四肢有股熱潮逐漸攀爬而上。
「……到房間吧?」
「嗯。」
這一次,袁品儀沒再反對。
或者,提議的人根本是她,男人只是早她一步說出她內心想望而已。
結果才拉開房門,只見房內已鋪好了寢被,簡直是在日本漫畫中才會出現的情節。
袁品儀瞇眸,在依稀認出那兩團白色事物之後,忍不住掩起臉。「天啊,我覺得好丟臉……」
「會嗎?我倒覺得他們挺善體人意的。」還特意把床鋪在一起,這一點可不是他吩咐的。
袁品儀翻了個白眼,還不及多抗議些什麼,一抬眼,卻瞬間深陷於他過分深切的注視,難以自拔。
她體內屬於女人的直覺,明確地告訴她下一秒將會發生什麼,她並不感厭惡。她想,一定是自己主動的吧?因為她看見男人的星目在她抬首輕吻他唇瓣時露出訝色。這麼驚訝嗎……
「你啊……」那似一聲歎息,隱沒在兩人相依的唇齒間。男人的吻、男人的眼、男人的撫觸在在帶著灼人力度,帶著她走入另一個充滿綺情的官能世界。
她喜歡他吻人的方式,熱熱麻麻的,他專注地吸納著她,形狀美好的唇瓣又換了個角度覆壓上來,熨得她又一陣頭昏腦脹。
這個吻,綿密悠長,似要在她心上烙下一輩子的痕跡。她感覺男人的掌撫進了她的衣內,帶著一種溫熱,剝除她身上那一層布料。可男人不顯急躁,他的指腹似在描繪一般地勾勒著她背脊曲線,袁品儀情不自禁低吟一聲,迷離之間,她接收到男人炙人的眼色,像要將她焚燒。
她渾身為此一顫,下腹因男人充滿情慾的吻而發燙,四肢甘美地酸軟。
邢拓磊忽地彎身,將仍殘留著些許衣料的她給攔腰抱起,她驚呼,下一秒,又被男人的唇舌給吞噬。
他抱著她、吻著她,單膝跪地,以一種極其珍視的姿態把她輕輕地放在旅館準備好的床鋪上。
她感受著背後的柔軟,幾乎以為自己陷進了一片玫瑰花圃。
「你真美。」邢拓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眼下的她,衣衫半褪,眼色迷亂,烏潤的發自然散落,而她粉艷的唇畔仍沾染著屬於他的水沫。他低頭吮去,軟熱的舌侵入其內,勾引出她極為悅耳動聽的低吟。
他喜歡她為他反應。
男人在枕畔間的稱讚總教人受用無窮,袁品儀甜甜一笑,伸出手,捧住他性格的臉,自他剛毅的眉、迷人的眼、堅挺的鼻樑至他性感飽滿的唇,一一撫過。「謝謝,你也很帥。」
「你不是看不到?」
袁品儀嫣然一笑,指著自己心口。「這兒,記著你的樣子。」
她的表現令他驚奇,分明前一秒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下一秒卻又像只花蝴蝶,身上帶著蜜的氣息,萬分甜美地勾引著他。邢拓磊情不自禁地歎息。「唉,女人啊,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
袁品儀挑眉。「何出此言?」
「理由很多,真要說起來三天三夜都講不完,只是現在……」他笑,親吻她柔潤掌心,深幽的眸顯得明亮。「你打算跟我討論男人女人的論述到天亮?」
「當然不。」她回以一笑,那種難解的問題,還是留給其他有閒有暇的哲學家們去解決吧!「我只想知道,我這個可怕的女人,究竟夠不夠吸引你?」
想也知道,這個答案,邢拓磊不打算回答。
袁品儀也沒興趣知道。因為接下來,他們需要的不是語言。
而是屬於男與女的自然吸引力,在這個飄著初雪的靜謐夜晚。
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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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她聽見男人說話的聲音。
「……媽的!不是說了那個地點我們非要不可?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辦事的?人統統死光了是吧?!我管對方提出什麼計策,你們給我去跟行銷部研議,場地沒拿到,這活動叫他們自己想辦法!」
袁品儀抬起惺忪的眼,在模糊的視線中,她隱約看見男人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則持著文件倚在窗邊的身影。她摸索一陣,在床鋪前的矮桌上找著了昨夜被男人摘下的眼鏡,戴上。
邢拓磊從容優雅的臉跟昨天一樣吐出完全不搭調的語句,充滿氣勢,他頭髮微濕,看來剛洗過澡,身上浴衣則穿得一絲不苟。她想像著其下優美的肌理曲線,憶起昨夜自己究竟是如何褪去他那層束縛……
想著想著,男人的視線便望了過來,她來不及掩藏,只得害羞地一笑,以唇形無聲述說:「早安。」
邢拓磊揚起一笑,那笑在晨陽中燦爛得驚人。他高壯身形被日光所籠罩,映著窗外雪景,俊美得像一尊神。袁品儀瞇起眸,見他掛斷電話,走了過來。
「現在還早,怎不多睡一會兒?」
「聽你罵人,想多睡一下都不行。」她開玩笑,其實是她習慣在這時間醒來。「事業做很大喔!」
「還好,只是打個噴嚏全球股市會崩盤而已。」他說得義正辭嚴,逗得她格格笑,他情動,忍不住抬起她的臉,在她柔嫩唇瓣上落下一吻。「身體還好吧?」
「比想像中的好。」本以為太久沒有歷經男女之事,身體多少會覺得不習慣,但一早醒來,除了腰間仍殘留一抹慵懶的酸疼之外,感覺意外地好。她想,是因為這男人非常溫柔的關係吧。「不過,一大清早的,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我也不想。」
喔,居然說出這種話?袁品儀咬他手指,瞪他的眼神甜蜜得驚人,邢拓磊渾身一震。唉,她害他想收回剛才那一句。
「因為我不想讓你太累。」
他這一句體貼入微的話令她一愣,有些意外,胸口驀地滑入一道暖流,剛才的不滿統統化成煙,消失不見。她笑得像個小女孩似的可人,邢拓磊望著,眼神柔軟地泛出笑意。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撥開她垂於肩際的柔順長髮,動作突然一僵。「痛!」
「怎了?」
邢拓磊苦笑,扯下身上浴衣,給她看自己的肩膀。「某人的傑作。」
天!袁品儀倒抽一口氣,一股羞窘瞬間自她腳跟爬上,淹沒大腦。只見他寬闊的肩上印著一道道鮮明牙痕。他再側身,袁品儀更想死。居然連抓痕都有……
邢拓磊調侃。「我還以為自己養了隻貓咧!」
「讓我死了吧!」袁品儀掩面,抓起被單把自己藏緊緊。她她她她她……她以前從沒這樣過啊,那種沉淪在快感中幾乎要溺斃,緊捉住他,將之當成自己唯一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