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董妮
「我要殺了那傢伙!」她恨死太子了。
他又餵了她一顆冷香丸。「這東西不能吃太多,以你的身體,頂多承受三顆的藥量,還是先想想怎麼洩火,等身體好了再尋報仇之道。」
她都不知道怎麼做,如何洩火?
難道要他救她?男女的身體畢竟不同,他的經驗可以用在她身上嗎?
「你快說想怎麼辦,我送你回家?你自己想辦法?還是我把這屋子讓給你,你慢慢想,我在外頭等你?」
他從沒想過為她找個男人,要弄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給她,不如他自己——
慢著,他想什麼?他們才認識多久?怎會有這種念頭?況且,他過慣了浪蕩江湖、自由自在的日子,弄個女人在身邊,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可一思及要讓別的男人碰她,他心裡更不舒服,一股酸澀之味如蛇鑽入心頭,啃咬不放。
花想容脹紅著臉,水氣逐漸在眼眶聚集,漸漸地,一滴淚滑下,又一滴。
「唉!」席今朝歎口氣。「我幫你吧!」
她雙眼豁地瞪大。與他行周公之禮……她沒有想過這種事,心跳得像要從胸口裡蹦出來。
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卻更讓她錯愕。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她急速起伏的胸口上。「你先感受你自己,有沒有哪個地方特別敏感?」
花想容傻傻地搖頭。
他歪著頭,一會兒,大掌移到她的後腰,沿著背部輕輕滑下。她渾身如遭電擊,細細地顫抖起來。
「找到了。」他的眼底進出一道光彩,好美、好亮。
她的心先是停了一下,接著更快地跳動起來。
「你摸這裡。」他拉她的手去摸她的後腰。但她沒什麼多大的感覺,同一個地方,用同樣的力道和姿勢,不是他的手,她便覺得缺少一種味道。
席今朝也愣了。「怎麼會這樣?」難道男女如此大不同?
「我……你別管我了,我自己想辦法。」她羞惱得淚水又開始在眼眶打轉,掙扎起身,但腳卻軟得站不住。
「你能有辦法嗎?」他低頭,看著她又軟倒在地的身體。
「總會有的……」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出糗,只想找個他看不見的地方,再慢慢對付那該死的春藥。
他這輩子的歎息大概要在今日用盡了。「唉。」然後,他將花想容打橫抱起來。
「你……」下一刻,她發現自己倒在軟軟的長榻上。
「先把這顆解藥吃下去,我這張榻子也施了毒。」
要論殺風景,他當數天下第一,可此時的她覺得這樣的席今朝分外吸引人,因為他眼眸清澈,教人信賴,緊繃的心緒不覺地軟了。
她乖乖地聽他的話吃藥,望著他,感覺本就疲軟的肢體正一寸一寸地放鬆融化,那清俊的眉眼正勾著她的心神,將她吸引過去。
席今朝低下頭,挺直的鼻觸著她,微薄的唇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剎那間,他淡薄的氣質變得柔和、溫暖,像春日細雨般,一點一點滲透入心。
在他的笑容下,她竟有一點心痛,想擁抱他,手足卻酸軟得無能為力。
他的唇吻上她的,靈活的舌尖挑開她編貝般的玉齒,以一種很溫柔的姿態與她的丁香糾纏。
他的手指輕揉她的耳,偶爾又滑過她纖細的脖頸,撫向精緻的鎖骨。
她真覺得他的手似火,只要他一碰她,她的身子便整個發麻、酥軟,呼吸越來越急促,甜膩的喘息溜出唇間。
他的手繼續往下,來到她的小腹,花想容喘息不已,雙腿忍不住一下子併攏、一下子曲起,體內的火像要燒出來了,偏偏宣洩不了。
他知意地撫上她的大腿。
「唔……」她大吃一驚,身子猛地一顫,差點滾落長榻。
還是太快嗎?席今朝搖頭一笑,也不逼她,撤回手,又摸上她的腰,輕一扣指解開她的腰帶,深紫色的官袍微敞,露出裡頭的月白單衣。
紫,是一種很艷媚、很詭異的顏色,帶著紅色的熱情,又染上了藍色的冷淡。很少人能把紫色穿得好看,至少他見過朝中三品以上大員一襲紫袍,總是只見衣、不見人,就這麼掩沒在那片紫色中。
唯獨花想容例外,他記得第一眼看到她,她容姿端麗,穿一襲紫衣,彷彿滿園盛放的牡丹,美得如此搶眼,又奪人心魄。
當紫袍緩緩褪離她身軀,單衣敞開處,露出一片凝脂雪膚,他有種被繁花包圍的錯覺,彷彿一股香氣也隨之撲鼻而來。
霎時,他的身子也燃起了火似的,手指隔著單衣撫過那凹凸有致的曲線時,他腦海難以自抑地閃過一幕幕旖旋畫面。
情不自禁地,他又重重吻上她。
她感覺他撫摸她身體的大掌突然變得粗暴兇猛,但沒帶給她痛苦,反而是一陣高過一陣的情潮,拍濤裂岸,直欲將她淹沒。
「啊……」她再也忍受不住,放聲呻吟。「救我、救我……」
她的呻吟好似突破了迷濛的情慾,給他當頭澆下一盆冷水,他迷茫的心神瞬間清醒。
他是在救人,怎麼自己反被迷惑住?
自己的定力變差了?不,他似乎只有遇見她,才會讓情緒凌駕在理智之上。
深呼吸幾口氣,席今朝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才開口。「不要強自忍耐,好好享受,讓身體裡的火發洩出來。」
「嗯……」她想忍也忍不住,尖叫了聲,身子弓起,讓激情將自己推上情慾的高峰,本來清晰的視野逐漸朦朧、破碎,化成無數光點……
「好了!」他微笑,捉起她的腕脈,檢查她的身體,笑容霎時凝固。她的體內居然還有火?
「這藥性也太強了……」
席今朝看著她臉上的嫣紅又逐漸加深,才平復的呼吸也變得濃了,喉間湧起一股微澀。今天會是個充滿挑戰、又美麗辛苦的日子——當然,這是對他而言。
花想容迷濛杏眼微睜,癡癡地望著他。
他苦笑了,再一次低頭,吻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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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當花想容徹底從情慾中掙脫出來,疲憊的身體、酸疼的四肢只帶給她一種滋味——累。
為何歷代君王都喜歡三宮六院,不怕累死嗎?
「醒了?」席今朝端著一杯茶走到她身邊。「把這杯藥茶喝了,你會舒服點。」
他清澈的眸子依然澄亮,不同的是,凝望她的目光不再恍如陌生,添了抹溫柔,還有關懷。
她想,或許君王總在後宮塞滿紅粉,不單是為了一時的情慾,也期待一番雲雨後,枕邊人那含情的眸光?
就著他的手喝完藥茶,她深吸幾口氣,感覺體力正一點一點恢復。
「怎麼樣?」他摸摸她的額,又替她號了一會兒脈。「我看是差不多了,但你若應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去請二師兄過來替你探查一番。」
「千萬不要!」她一急,又差點摔下榻。
他及時扶住她。「師兄的醫術比我高明,給他治,你會恢復得更快。」
因為太后和皇后中毒的事,皇上把整個太醫署都搬進內宮了,如今在宮裡隨便扔塊石頭,砸中的人十之八九都懂得一些醫理。
但她危急的時候,卻只想找席今朝求救,因為她只信任他,而他也沒有辜負她的信任。他沒有佔她便宜,用最公正的方法幫她度過了危機。
她不知道天底下像他這樣的君子有多少,可她曉得,自己最難堪的秘密只願讓他知曉。
「我感覺很好,你的藥茶很有效。」她揮揮手,儘管身子還有些乏,但大部分都恢復了。
「是嗎?那你多帶一些藥茶回去喝吧!」他轉身,裝了一皮囊的藥茶遞給花想容。
「謝謝。」她抱著藥茶凝啊他。「那個……」
「什麼?」
她想問他關於今天的事,他怎麼看待?他們雖沒有肌膚之親,也差不多了。
這抹玄色身影是悄悄在她心裡紮了根,他呢?他又是怎麼看她的?
但話到舌尖,卻吐不出來,反變成一句:「你懂得養身,還會煮藥茶喝,我沾光了。」
席今朝愣了下。「這是煮給你喝的,可以幫助你的身體盡快恢復。這個只有姑娘能喝,我不能喝。」況且煮這東西太麻煩,以往他根本懶得弄,這回為她煮茶,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為她?懷裡的皮囊變得更沉了,綴著她的心柔軟而溫柔。
花想容低下頭,從沒體驗過這樣的感覺,滿心滿眼,只牽掛一個人——席今朝。
咚咚咚!房門突然被敲響。
「什麼事?」席今朝回頭問了一句。
「回先生,百毒蜈蚣送來了。」
席今朝的臉色亮了起來,一身玄衣也遮不住他渾身綻放的光彩。
花想容偷眼看他,心跳得好快。
就在他拿到百毒蜈蚣的剎那,唇邊揚起的笑彷彿帶著光,是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染人間半點塵,她不只心醉了,也癡了。
他興高采烈地將百毒蜈蚣分解,配上各種藥物,準備製作解毒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