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寄秋
「那個……我……我想……你……你認為我們……」她侷促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別慌,我不會走,會等你把話說完。」他面露微笑的看著她,表情是無限的寵溺。
誰知她二話不說就跑進內室,元真一愣,正要追進去,就見她羞答答的又走出來,拳頭握著像手上拿著什麼東西。
陶樂梅羞澀得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二話不說地拉起她的手,把爹娘留給她的一枚銀戒指放在他手心中。「比賽前你曾說過,若能獲勝,你要我當你的獎賞,這句話還當真麼?」
他反握住她瑩白小手,輕擁入懷。「替我帶上。」
象徵兩人感情的信物,讓手微微發顫的陶樂梅輕輕套入元真指間。
「我不溫柔,又很凶悍,我會指使你做很多雜務,你會累得像條牛。」她說這些話,連嘴唇都是顫抖的。
「我知道。」甘之如飴。她笑了,眼眶濕潤。
「我不是很富有,可能沒辦法讓你吃好、穿好,你會不會怨我?」
「養家餬口是男人的責任,你不必為此煩心,我養得起你,何況我們可以先用競賽優勝的獎金做點小買賣……」咦,他說錯什麼,為何他眼神怪異地盯著他?
「誰告訴你優勝者有獎金可拿的?」難道他不曉得獎品是……
元真眉頭一皺,「不是嗎?」他只是依常理判斷。
「你這些天吃的是什麼?」陶樂梅不直接言明,忍笑暗示。
「烤乳豬呀!天天一樣的菜色,我快吃膩了——」靈光乍現,他瞇起了黑眸。
「等等,那不是村民送來的賀禮嗎?」
「呃,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她笑眸瞇成一條縫。
臉微黑的他一瞪眼,「我的獎勵是一頭豬?!」
「起碼能讓我們吃上好幾天。」她忍俊不已,絲綢般柔軟的笑聲由唇畔流洩。
「樂樂,你這算是幸災樂禍嗎?」她居然笑得出來,早知如此他也犯不著負傷比賽,怎麼拚命。
陶樂梅趕緊收斂笑意。「大家都曉得嘛!我哪知道你毫不知情,」
「你忘了我不是村子裡的人。」欺負外地人。
「呃,這個……」她吐了吐粉舌,表情嬌俏地洩露了她確實忘了此事,
眼神一黯,元真嘴角邪佞的一揚,「不打緊,我還能吃你。」
「吃我?」她不甚明瞭,滿臉困惑。
「該換換胃口了,你比乳豬更可口。他黑眸轉深,凝視著眼前」美食「。
「什麼嘛!拿我跟乳豬比……啊!元真,你要幹什麼?快放我下來……」他幹什麼突然將她攔腰抱起,嚇她一跳。
「提前過洞房花燭夜。」他幽幽說道。
嘎……陶樂梅臉一紅,頓時明白他話中之意。「可是你的傷……」
「好的差不多了,不會妨礙我要你。」他等地夠久了,這道佳餚。
在陶樂梅衣不解帶的細心照料下,他的傷勢復原的很快,除了尚不能提擔重物外,大致來說,好得差不多了,傷口開始結痂。
其實,受這個傷還是值得的,得到比乳豬號上千倍萬倍的獎賞,他奮不顧身地救了她,大受感動的她終於願意打開心門,兩人感情大有進展,化在濃情蜜意裡。
「元……元真,你要溫柔點……」
赫語未歇,迫不及待的元真已吻住她櫻桃小口,抱著她走進內室,房門上閂。
幽情正濃,羞人春色盈滿室,月兒也修容。
第6章
「什麼叫行蹤不明?你好生的給本格格解釋一番,要是沒個好理由,我賞你十大板!」
「十……十大板?」
淚眼汪汪的小安子縮著身,以求助的眼神望向正慢悠悠飲著茶的福晉,有苦難言的含著淚水,小心翼翼地想著該怎麼開口。
眼前這位可是京城裡最難纏的金枝玉葉呼蘭格格,連王爺一見到她就佯稱頭疾,趕緊進宮找老太傅下棋,可況是他這個死不足惜的小廝。
偏偏有能力解救他於水火之中的程晉卻裝聾作啞,視若無睹,刻意置身事外地推個奴才送死,先擋上一時片刻,省得她煩心。
「還不給本格格說清楚,元真貝勒究竟在哪裡?你是他的貼身小廝,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去處。」若欺瞞她,定不輕饒。
苦著臉的小安子跪地求饒,「哥哥饒命呀!奴才真的不知貝勒爺的下落,小安子范了錯,爺罰小安子,他這回出門沒帶上小的。」
爺呀!小安子知錯了,下回不敢再多事,讓你心煩了,小的原肝腦塗地,陪你行走三山五嶽,出生入死瘴沼荒野,別再留下不知好歹的奴才面對有理說不清的呼蘭格格呀!
唉!他這條小命快留不住了,身首分家。
「你少唬弄本格格,替你家貝勒隱瞞,你們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他每回出京肯定帶上你,絕無例外,你還不老實說!」性子蠻橫的呼蘭格格反手一抽,端親王府的紫檀椅頓時多了一條馬鞭抽痕。
小安子都快淚流滿襟了。「真的,真的,奴才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格格您也呀,他這次真的單騎上路,格格明察呀!」
「哼!看來你不打不吐實,本格格看你皮有多厚,能禁得起幾鞭。」她不信他不招!
呼蘭格格向來不把下人當人看,非八旗滿人在她眼裡全是畜生,她揮鞭直落,毫不留情,鞭鞭見血,皮開肉綻。
「饒了我吧,格格!小的真是不知……啊!痛……格格,奴才命賤,別髒了您的手,打死小安子,貝勒爺也不會出現……」嗚……奴才也是人,別往狠裡打。
一提到元真貝勒,她鞭勢稍停。「說,貝勒呢?再有敷衍,我活活打死你!
「格格……」他也不過做錯一點點小事,真要他如今命喪黃泉嗎?
「不說,看我不……」死了個奴才就像死條狗,拖去埋了便是。
小安子嚇得面無血色,渾身傷痕纍纍,他滿佈鞭痕的雙手抱著頭,縮成一團肉球,畏畏縮縮的閉上眼,等著閻王索魂。
「夠了吧!丫頭,打狗也得看主人,這裡好歹是我端親王府,真把人打死,你拿什麼向元真交道?」她不開口,這刁蠻格格真把她這未來婆婆當死人不成?
咦,得救了?暗吁一口氣的小安子偷偷掀開一眼,覦向雍容華貴的福晉,他悄悄地移動磨破皮的膝蓋以跪姿當步,矮了一截的身子爬向石柱後一躲,暗自祈禱能逃過一劫。
「不過是個奴才,交代什麼?今兒個我不先立威教教他們規矩,日後入了門豈不是爬到我頭上撒野了?」要是在禮親王府,哪由得奴才造次。不看僧面看佛面,呼蘭格格的性子雖嬌縱,任性無禮,可到了人家地盤上,多少還是會稍加收斂,表現出尊長敬上的一面。只是他表面的順從維持不了多久,一有不順心,管他是皇上還是太后,火爆脾氣鋪天蓋地的襲來,打死僕婢,也不是少見的事。
此時她手上的鞭子是收起來了,但心裡是有著抱怨的,不滿她一個堂堂格格,皇上最疼愛的外甥女,居然還有人敢給她氣受,簡直太不把她當一回事了。
「我還沒死,輪不到你做主。」佟佳氏輕哼一聲,輕揚戴著象牙指套的小指,嬌氣不減的呼蘭格格臉上閃過一抹怒色,「我和元真貝勒是皇上賜的婚,早晚會嫁進端親王府,附近你護著這些奴才,以後我怎麼管他們?」
「那等你進了門再說。」她語氣冷淡的回道。
就是這個性,誰敢讓她入門,還沒八人大轎抬進府就端起少福晉架子,一副她說了算的蠻橫樣,目中無人地以為所有人都該誠惶誠恐的伺候她,不得有絲毫怠優。
貴為福晉的她這丫頭都不放在眼裡了,大呼小叫地當她的面動用私刑,無法又無天,這樣的媳婦她不敢要,也要不起。佟佳氏面露不豫地端起了白玉瓷杯,看也不看一眼氣呼呼的呼蘭格格兀自品茗。
「福晉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們遲遲不決定婚期,一再拖延,是想違抗聖旨嗎?」她肯下嫁是端親王府的一福氣,還敢拿喬?
呼蘭格格不笨,不難聽出福晉言外之意,她不過性情嬌蠻了些,被家里長輩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小有聰慧的她其實懂詩詞,擅騎射,才貌並俱。
一聽她又端出皇上,佟佳氏不得不小心應對「格格這話說得可重了,我們哪敢拿項上人頭冒犯天恩,元真這孩子三天兩頭的出門做生意,歸期不定,我們有心催促好事卻力有未逮,畢竟男兒志在四方,急不得。」
「全是搪塞之詞,分明把我皇上舅舅的話當耳邊風,我今年都十八了,還有我等上幾年,非要人老珠黃,發禿齒搖才迎我入門嗎?」呼蘭格格不快地揚高聲音,氣憤不休。
「被動不動就把皇上搬出來,他好歹也得喊我一聲皇嫂,你這氣焰倒是比我還高,怎麼,沒人管了嗎?由得你放肆。」不壓壓她的嬌氣,她當真目中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