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不認三年髮妻

第10頁 文 / 千尋

    什麼?代理孕母?向晴腦袋像被人拿棒子攪得一團亂……

    「你胡說!」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牙齒在打顫。

    「我幹麼對一個局外人胡說,我和阿天可是幾十年的交情,你,哪裡涼快哪裡去。」

    她還沒出口反擊,就讓藍天推到樓梯口。

    「你先上樓,我有話跟阿豐說。」

    她應該破口大罵的,可是腦漿糊掉了,她被一個措手不及的句子給弄得手足無措,居然乖乖配合木頭的指令。

    向晴走到一半,聽見藍天對阿豐說:「惹她對你沒好處。」

    惹她對你沒好處。

    意思是……惹火她,她不肯幫忙生小孩,他們還要另外找代理孕母,會把事情搞得很麻煩?

    心臟一陣絞痛,向晴加快腳步衝進二樓浴室。

    代理孕母?這四個字不是沒有出現過,但那是……那是她拿來開自己玩笑的話啊,怎麼可能變成真的?

    雖然阿豐那個女人很美麗,說不定她根本不會做派,雖然她看起來很會對木頭撒嬌,可是身為稱職的妻子,除了撒嬌還要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

    她會煮飯嗎、會種菜嗎、會做衣服嗎、會打掃家裡嗎?

    可是,萬一她什麼都不會,木頭就是比較愛她呢?

    每個人都說愛情既盲目又缺少道理,要是木頭願意被盲目所牽引……那她再能幹,又有什麼意義?

    打開蓮蓬頭,水嘩啦嘩啦往下流,她在發抖,在熱熱的四月天、在陽光普照的南台灣……她發抖。

    那個阿豐說的是真的嗎?

    有可能,要不是代理孕母,哪個男人會給妻子二十萬月薪和一千萬聘禮?

    他早在一開始就說了,要生五個孩子組籃球隊,他不在乎老婆是圓是扁,不在乎她的身高、長相、職業、工作能力……唯一的條件是生小孩……

    所以她是代理孕母,天,她居然是人家的代理孕母!

    眼淚和水一起,嘩啦嘩啦流下,她怎麼會變成代理孕母的呢?她怎麼會讓自己這麼狼狽?

    她愛上藍天了啊,她想要和他手牽手走過一輩子的啊,她種有機蔬菜、有機水果,想要把兩個人養得健健康康的,她承諾了一輩子不開車,願意讓他隨時隨地在身旁啊。

    可是,他叫她阿豐,她叫他阿天,阿豐、阿天,阿天、阿豐……

    那是要多大的交情,才能叫得出口的匿稱,若非感情深厚,誰敢攀在藍天身上親匿?

    何況,木頭沒有站在她這邊,沒有嫌惡地把阿豐推出門外面,沒有對於他們的婚姻做出半點捍衛舉動,他和阿豐之間……哪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明關係?

    他說有話跟阿豐說,他把她趕到樓上,是什麼秘密不可以讓她知道?

    是關於游向晴生完五個小孩再娶阿豐的事嗎?

    如果她不聽話、偷渡下樓,會不會剛好看到他把阿豐抱在大腿上,做那種生小孩的事,會不會看見阿豐把頭埋入他頸窩中,哭訴自己好寂寞,然後他安慰她,要她忍耐,保證孩子一生完,就馬上跟游向晴說拜拜?

    心越想越痛,她明明不是向宇,明明沒有心臟病,可心臟卻痛到說不出話語。

    做錯了,她不應該先愛上他的,明知道這是一樁契約婚姻,怎能投入太多?她從來就不曾真正瞭解他是什麼人,只想著他很好、他很好,就糊里糊塗把心奉上,這是最笨的女人,偏偏在不知不覺間,自己成了笨女生。

    怎麼辦?她不想這麼笨的。

    頹然坐倒,冰冰的磁磚冰了她的心,身子抖得更嚴重了。

    討厭,她不想把藍天送給迷人的阿豐,不想只當代理孕母,不想他們之間在孩子生完之後做結束,所以……所以……她要反敗為勝?

    可以嗎?反敗為勝?

    或許可以,就算是第三者又如何?想想看嘛,有多少女人都是從第三者被扶正的,只要狠一點、壞一點、凶一點、暴力一點,她就可以把楚楚可憐的原配給擠下台。

    何況她還握有一張結婚證書,目前她暫時居於領先地位,誰說不能反敗為勝?

    用力擤掉鼻涕,用力揉掉眼睛裡面的淚滴,用力點頭,她很用力地告訴自己不要輸,她要自私自利,把好男人收藏在自己家裡。

    所以,Go!

    她用沐浴乳發狠使勁,把自己全身上下搓洗得紅通通,她拿大毛巾把自己包起來,打開衣櫃,找老半天,找不到性感的皮衣皮褲。懊惱,但,不害怕,換上牛仔褲和T恤,她馬上要下樓,把那個一百八十幾公分的高大女人揍扁,讓她看清楚,在這裡,誰才是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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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樓,客廳裡沒人,向晴偷偷鬆口氣。

    雖然說了要戰鬥,雖然氣勢裝得雷霆萬鈞,可是阿豐真的很高、很美麗,能夠暫時不面對,也是一種幸運。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俗辣。

    不,不對,她不是俗辣,她只是需要更多的準備和整理。

    走到門邊,從院子望去,看見藍天靠在籬笆上,和坐在法拉利裡的阿豐說話。

    向晴火氣抖然竄起。就這麼情話綿綿啊,要不要到床上滾幾滾,順便解決多日思念?

    但是,別想在她的床單上面滾滾樂,要辦事,到外面汽車旅館去租兩小時,這個錢,她出。

    呼,深吸氣、深吐氣,鼻孔張張縮縮,她拚命用佛家的吐納功夫,鎮壓滿肚子三昧真火。

    阿豐眼光一溜,看見站在門邊的向晴,對她燦爛一笑,下車、擁抱藍天,給他一個熱情的「再見」。

    示威?!

    哼哈,不過是一個擁抱,很了不起嗎?他們天天都在生小孩,有時一個晚上生三次,她比得上嗎?

    氣死、氣悶、氣惱,向晴走進廚房,把菊花枸杞茶端出來發洩脾氣。

    過份,阿豐喝掉大半壺,剩下的哪夠她滅火!在她把阿豐罵過八百遍後,到門口送客的藍天進屋了。

    看見向晴,他主動走進廚房,發現菊花枸杞茶,他伸手要端,她搶一步拿走,仰頭,當著他的面把茶喝光。

    他狐疑地看她一眼,走到冰箱前,打開,拿出礦泉水,才扭開瓶蓋,向晴又搶了過去,仰頭,咕嚕咕嚕,三十秒內喝光。

    她有那麼渴?藍天瞧她一眼。

    要命,肚子快撐破了,加上剛吞進去的眼淚,她滿肚子水。

    藍天又開冰箱,再拿出礦泉水、打開,她又伸手搶,這回,他握住她的手腕,沒讓她把水往嘴裡灌。

    她以為他們終於要開始吵架了,她以為剛剛送走情人的藍天心情惡劣,要撻伐她的行為。

    可是……並沒有,他只輕輕說一句,「不要一口氣喝那麼多水,傷胃。」

    還管她傷胃,怎麼不管管她被傷透的心,那裡,千瘡百孔,兩百條OK繃都貼不平。

    她瞪他,背過身,拿出中午要煮的山苦瓜。

    山苦瓜是她種的,一大早、出門晨跑前,在沾滿霧氣的晨曦間她拔下來的,那時,他拿籃子跟在她身後,等她把收成的小苦瓜一顆顆丟進籃子裡。她還很詩情畫意地念著陶淵明的詩,以為兩個人會一直「采菊東籬下」,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誰想得到,他根本不打算和她「一直」下去。

    她把洗過的山苦瓜放在砧板上,刀起刀落,剁剁剁剁剁,她把苦瓜當成法拉利美女,切細、剁碎,只差沒搗弄成漿。

    藍天不解。她不是要做涼拌嗎?

    伸手,他要拿走她的菜刀,她用力一抽,差點兒割傷自己,嚇得他臉色凝重,確定她沒事後,鬆口氣,轉身。

    他不懂她在發什麼脾氣,只當她經期不順利,兩手一攤,逕自上二樓沖澡。

    他……他就這樣跑掉了?向晴愕然。

    他們不是要攤牌?不是要舌槍唇戰?怎麼戰爭還沒開打,她不過擂了戰鼓,敵人就跑得不見蹤影,他是打算把她活活氣死還是直接悶死?要想清楚ㄟ,一個死女人是沒辦法幫他生五個孩子的。

    她追在他背後上樓。

    藍天拿出一件家居T恤。

    那是她做的!向晴用力把衣服抽走,他很無奈,考慮等一下要不要去抓幾帖中藥,替她調一調。

    他找到一件內褲。

    好吧……那不是她做的,但是她洗的。手一抽,她又把他的內褲抽掉。

    藍天歎氣。可憐的女人,他明白她不是故意的,誰教老天爺給了她們痛苦的生理期。

    不穿上衣、內褲,那就……大毛巾。

    照樣,她把它抽走,恨恨丟到床上,氣沖沖地背對藍天。

    他望著她的背影,帶著寬容的笑意,向她靠近,手臂輕輕圈住她的腰,她用力拔開兩隻粗手臂,哼一聲,轉到陽台去。

    藍天苦笑,還是讓她冷靜一下好了,這種時候吵架,她太傷。

    捨不得老婆傷,他安靜地拿走床上的衣褲和大毛巾,進浴室。

    向晴等老半天。藍天竟沒有跟出來?

    她回頭,房間裡沒有人。他、他、他……他就這樣跑去洗澡,完全無視於她的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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