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陳毓華
「等等……」
「等什……麼?」
「要上班。」
〔還早。」
「等等。」
「嗯?」他揚高聲音。
「這次我要在上面。」她的骨頭快要散架了,該換她折騰他。
風靜起用一種嶄新又新奇的眼光啾她。
「好。」
姿勢倒轉,可兩人的臉還貼著,某些部位也緊密的貼著,濃重的呼吸曖昧的混合在一起,梁心願開始笨拙的律動,風靜起臉上都是忍耐的顏色。
她心生狐疑。「怎麼?哪裡不對嗎?」
「沒……有。」這樣,他會重傷噴鼻血,這魔女!
「那這樣呢?」她換了個角度。
被當作實驗的白老鼠一頭大汗了,他發出一聲低吼,化被動為主動,接掌了剛剛被中斷的主控權。
梁心願沒時間抗議,也無暇,因為他接下來的動作讓她感覺自己宛如鮮艷的煙火在天空炸開,一朵一朵又一朵,高chao綻放,連接不斷,整個人都被掏空了。當煙火從兩人的腦袋裡消失,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以後不能這麼縱容他,她的腰快折斷了,瞧他還一副貓兒偷吃饜足的樣子。
「為什麼不住我留給妳的房子?」一把撈過來那雙忙碌的小手,把人往懷裡帶,下巴頂著她的發心。
「一個人,那房子太大了。」
「如果兩個人就不空了。」
「對不起,那時候要成立天堂資金不夠,我把它賣了。」其實裡面有一半是她的私房錢。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留給妳的東西就是妳的了,妳怎麼處理都可以。」
「靜起,你真好。」
「真的?」他的聲音突然揚高,有著濃濃的陰謀味道。
「嗯啊。」不疑有詐的小白兔往陷阱裡跳。
「那麼,」他壓住香軟的身子,「大野狼來了!」
一隻枕頭塞進大野狼的爪子,梁心願驚聲尖叫的逃離困了她半天的床,頭都不敢回,停機太久的男人真的會變成吸血鬼啊!看起來她得找機會提醒他什麼叫節制,聽說男人的精蟲數就幾瓶酒瓶這麼多,年輕時縱慾要是用光了……
那麼她不就沒有未來幸福可言?風靜起還很年輕吧……
至於上班……也來不及了,難得蹺班,欽……就放牛吃草吧。
第6章
一別整整兩年,兩年枯水期,乾柴烈火一燒起來有多濃烈就不必贅述了,有時候他在她的房子裡醒來,有時候相反,兩人的生活用具混來混去,帶來帶去,又讓風靜起動了把牆壁打掉的念頭。
不過說來也奇怪,來來去去,感情好得連他們自己都詫異,卻沒有誰開口問誰什麼時候方便一起搬過來住。
梁心願笑他。「你乾脆去拆牆大隊上班算了。」
「我只對可以通往妳的牆有興趣。」
「怯!」她用梳子賞了他一爪子。
「我上班去了。」
「我送妳。」
「我看不要吧,我好像做了壞示範。」辦公時間跟前夫跑了,她沒臉回去。
「他們心裡都有底了吧,妳現在才想劃清界線沒必要也多餘了。」他倒是看得
很開,以後每天都要碰面,如果這樣就尷尬能成什麼事。
「我還是自己開車去比較方便。」她還身兼送貨小妹,沒車就跟沒了腳一樣。
她想出門,卻被風靜起拉住,他臉上有些陰暗。
「我記得以前我出門上班都有吻別,現在怎麼省略了?」
梁心願好氣又好笑,要上班的人是她耶,可是看他亂糟糟的頭髮,一臉慾求不滿的神情,蜻蜓點水的在他唇上親了下交差了事,誰知道大魔王長臂一伸,把她逮了回來,盡情蹂躪直到唇膏都被吃光才放手。
「你這壞蛋!」連髮型都亂了,梁心願用包包打他。
他嘿嘿笑,一臉得逞,躲都不躲。
帶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幸福笑容出門了,不管開車還是抵達辦公室,那笑容一直掉也掉不了的掛在唇邊。辦公室的同仁原來早早準備好要來一場大拷問,可是一看到她那美麗得近乎耀眼的笑靨,唉,有滋潤跟沒被滋潤的女人居然差別這麼大。每個人都在心裡唸唸有詞——我也好想談戀愛啊!
「心願姊。」才在位置上坐下,比女人還要八卦的小P拿著要輸出的圖檔湊過來假公濟私一番。「妳今天不是應該要請假?如果妳缺席我們真的不會說什麼。」
「我有什麼事要拿假來用?」要說天堂裡的三姑六婆真的以他為最。
「突然陷入愛河的女人不都這樣,上次可樂煞到對街賣雞排的那個已婚男人,不也常常丟下工作去站崗,妳今天還來上班,分秒不差,這樣很難說服別人妳沉浸在愛河裡。」
心願姊真的與眾不同,天雷勾動地火居然就愛上了,這年頭男女一下看對眼也沒什麼,只是那些戀愛副作用怎麼都沒有在她身上發酵?
「他是我前夫。」雖然他早就知道了,跟前夫重新戀愛的確在某些方面不用像新手上路那麼迂迴。
「前夫?其實照我說,人家是好馬不吃回頭草,心願姊,妳長得又不差,要什麼男人沒有……我的意思是妳眼光真不錯,那位風先生真的一表人材,跟妳再登對不過了!」見風轉舵也是職場求生的無敵關鍵。
「鄧正賢,這一季的成品出貨單PO上網了沒有?網頁的更新好像還沒做?」
如果不制止他,他早晚會變成公司的老母雞。
網絡的下單量占天堂的業績有一趴這麼多,雖然他們鼓勵下單客戶親自來天堂看看作比較,但是對外,虛擬跟實際窗口都不能少。
「還有星期一印的名片記得要去拿,另外章先生要給他太太的保養品組還有化妝品可能要提前一個工作日完成。」
「我……知道了。」
本名叫鄧正賢的小P碰了軟釘子回去,不過起碼證實了隔壁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英俊男人是梁心願的枕邊人的事,也算不無收穫。
小公司裡人少本來就沒有什麼八卦可以聊,難得出現可以佐飯的事件,不盡情炒作一下太對不起自己了。
她打開計算機,想說去泡個咖啡再工作,哪知道電話鈴響了起來。
「喂,天堂配件公司你好,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地方?」
「是我,妳可以出來一下嗎?」低沉的聲音非常悅耳,是風靜起。兩人剛分手,他不在辦公室嗎,怎麼打起電話來了?
「我今天事情挺多的,午飯時間再說,還是下班?可以嗎?」她順手翻了今天的行事歷,真的很滿。
「現在就出來,要不然我去接妳。」他的轉圓是親自來逮人。
梁心願沉默的考慮了下,等她再餵了聲,電話已經掛斷只留下嘟嘟聲。
這人到底在心急什麼?
她本來想說今天要一路忙到下班的,昨天被某人搗亂後無心處理的事務都還放在桌面上,這對向來今日事今日畢,只要下班一定把桌面收拾乾淨的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破例了。
他的回來不會是她安靜生活的終點,混亂的開始吧?
這就是她的缺點,不管生活還是人她都需要時間融合跟習慣,可一旦變成慣性,要改,又要花去相同的時間。
她這種人說好聽叫從一而終,說難聽叫不知變通。
婚變後她歷經風雨飄搖後習慣的生活型態,可能要從今天開始修正了。她不是一個人了不是?隨手收拾了桌面,不到十分鐘他的悍馬便在樓下叫囂。
大鳥過來探頭。
「嫂子,老大在樓下等妳。」
這人從來不懂什麼叫低調,她得跟他說說才行。
「謝謝,我就下去。」
羅大鵬沒動。
「還有什麼事?」
他有點掙扎。「嫂子,原諒我多嘴,老大這幾年很辛苦,希望嫂子能夠對他好一點。」
「你是說他身上的傷嗎?」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樣。
他對父母沒有感情,不可能是因為家裡的因素。「他為了想回到妳身邊,做的很努力,我也是男人,可是當我看到那時候的他,我的手腳都會抖。」
他到底還隱瞞了她什麼?梁心願心忖,很不喜歡那種感覺,像隱憂,像不定時炸彈。
「我不能說,我們都被老大下了封口令,如果妳真的想知道最好去問老大。」上次是幫規,這次是封口令,「你們為什麼對他這麼死心塌地?」
她真的好奇,通常黑幫給人的印象除了負面還是負面,風靜起這些弟兄看起來都不是十七八歲的熱血青年,不可能用誤入歧途來當說法,為什麼一腳踩在地雷上卻對他這麼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這種事不是只有那種古老的年代才會有的產物?
「別人我不知道,不過我是不良少年,十幾歲就在中國城混,有一次跟別的幫派械鬥差點被打死,是老大救了我,老大替我解危,前後三次,最後一次我想馬的,都欠人家三次人情了拿什麼來還,能賣的也只有這個人,最妙的是他還帶我回家徵求我父親同意才讓我入幫,想也知道……我老爸拿掃把把我跟他打了出去,老大確定我有家歸不得,這才讓我留下來,後來我爸老了,想回台灣,也是老大幫的忙,不過這些都是很後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