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我的大老爺

第24頁 文 / 雷恩那

    當禾良推完第三次時,他徐徐逸出口氣,嗓音略啞地道:「你有事要告訴我,我其實也有話要對你說。」

    「嗯……你說,我聽。」

    他靜了會才道:「你知道嗎?那天,你說喜愛我……你明明說愛我的,最後卻跑回娘家住,我獨自一個待在這房裡,越待脾氣越大,越氣卻越想你……」

    推完薄荷露,她的指尖猶擱在他胸央,聽到丈夫所說的,禾良輕咬唇瓣,無法從那雙男性美目的注視中抽離。

    游巖秀又道:「你說我是一輪明月,你想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禾良,在我眼裡,你才是高掛天上的那輪明月,我是后羿,一箭把你射下來,你掉進我這個大惡人懷裡,只好乖乖受我荼毒,再也飛不上天。」

    禾良眼眶濕潤,鼻音略濃地笑了出來。

    「人家后羿射的是九顆太陽,又不是月亮。」

    「他既然能射下太陽,還連射九顆,當然射得下月亮。」體內的沉重感忽地消去不少,不知是那碗藥汁已發揮作用抑或推抹了薄荷露?不管如何,他舒坦了些,心情也是,妻子守在他身畔,他就舒坦了。

    「禾良,那天你還說,你就像我收藏的一個物件,我想了想,覺得你說得倒也沒錯,但你不是物件,你是我收藏的禾良,是我的禾良,誰對你流口水,我就讓誰流眼淚,誰敢衝著你叫春,我就讓誰痛得哭爹喊娘,誰要是——」他突然意會到自己又在耍狠,忙止住,覷見妻子神情未變才安心些。

    不掉淚真的好難,但這淚中揉進感動和歡喜,禾良眨著霧眸,指尖再沾了點薄荷露,去揉他兩邊額角穴位,輕輕揉著,輕問:「秀爺還有話告訴我嗎?」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淚顏,大手撫上她的頰,「禾良……」

    「嗯?」

    「你不喜歡我做的事,我不做就是。」

    「好。」她吸吸鼻子,側頰摩挲他掌心。

    「如果非做不可,也會偷偷做,做得天衣無縫,不讓你曉得,不惹你傷心。」

    「噗。」她小小噗笑,最後無奈地點點頭,「嗯,」他誰啊,他可是我行我素最威的「游大爺」,倘若一開口就保證絕對,必定,無論如何會徹底「改過向善」,她聽了心裡也不會踏實,所以,就慢慢磨吧,她可以花一輩子慢慢教。

    她嘴角勾笑,揉完他額角後,改揉他頸側。

    薄荷的清涼味四散,房中有片刻靜謐。

    禾良本以為男人被揉捏到幾要睡著,卻聽他突然啟唇出聲——

    「禾良……」

    「嗯?」

    「我喜歡咱倆做了夫妻,我喜歡你愛我,因為……我,我也是愛你在心。」啊啊啊——這個口很難開,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來了。

    禾良臉蛋通紅,見他俊龐也紅通通的,想是很努力,很努力才把話吐出來。

    他來回輕撫她的肚子,沙啞又道:「我想愛你,在意你,我想顧著你,禾良,你也要顧著我,不可以不理我,好嗎?」

    她心一痛,意識到她這次搬回娘家的舉動對他而言,真的很傷。

    她撫著他好認真的臉,「我顧著你,我說過的,一輩子都顧著你,我要和秀爺做一輩子顧來顧去的夫妻。」

    「嗯,下輩子也做。」

    「還有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好。」她淚中帶笑,「好……」

    游大爺痛快了,舒坦了,兩排白牙一亮。

    「禾良……」喚著,他驀地坐起,趁妻子掀唇欲回應,他嘴立刻嘟近,吮住那張紅嫩嫩的小嘴,邊吻邊擦去她的淚。

    忽然——

    「秀爺……你……幹什麼?」

    她被他摟上榻,繡鞋也被脫了,床帷一垂,他把她困在甜膩氛圍裡。

    「禾良,中暑之人毛孔不張,汗發不出來,只要發發汗就舒暢了。」他從背後摟著她,兩掌開始摸來摸去,胡亂遊走。「所以……咱們一起來發發汗吧。」

    貼著丈夫勁瘦身軀,禾良清楚感覺到那團火正抵在她腰臀處燒著。

    她輕喘,忙抱住他一隻臂膀,羞窘道:「我,我這樣……懷著孩子,不行的……」

    他吻她耳後,低低吐氣。「禾良,你別動,別出力,讓我抱抱你,摸摸你,然後聞聞你身上香味,這樣就好,這樣……我就會發汗了。」

    她「唉……」地歎了口氣,在他臂彎裡轉身,還好她的肚子尚未大到讓她連翻身都感吃力,不過照這情況下去,應該再不久她就真是大腹便便了。

    他額上不知何時已滲出細汗,她瞧著,近近望入他深邃瞳底,心裡小鹿亂撞。

    連孩子都懷上,現下還覺羞澀嗎?

    她渾身發熱,像是他體內熱氣全被逼出來,把她包圍了。

    捧著丈夫的俊臉,這一次,她主動湊上小嘴,與他的薄唇親暱銜接,徐緩深入,相濡以沫。

    「禾良……」游大爺氣息很不穩,「我想看你。」

    「可是,我現在不好看呀……」

    「胡說。」

    他愛撫她的肚子,然後一路往上挪,覆住她變得更豐滿的雙乳,身軀竟興奮得隱隱發顫。

    「這大半個月,先是你離家出走,之後我被『廣豐號『的穆大少氣得差點中風,還為他們做牛做馬做到中暑,你要是可憐我,就給我看……」

    唉,大爺可憐兮兮的,她哪能抵擋?

    於是,小小床帷內無限柔情,禾良心軟情悸,只好把自己當做一塊沾滿糖霜的白糖糕,任大爺舔個徹底……

    尾聲

    金秋時節的某天夜裡,禾良替游家產下一名小壯丁,雖是頭胎,但生產過程順順當當,母子均安。

    唯一不安的只有游家大爺。

    禾良生產時,他被請來的三名經驗老到的產婆聯手轟出內房,守在門外,他如無頭蒼蠅般胡亂打轉,待小娃兒洪亮啼哭響徹整個「淵霞院」,他大氣一喘,竟然倒了,還好小范扶得快,要不然他大爺真會磕破頭。

    游家有此等大喜,自要大肆慶賀,於是在老太爺的指示下,小娃兒的滿月灑辦得極其熱鬧,連游石珍都抽空返回永寧,趕著喝親親侄兒的滿月酒。

    小娃兒剛過完滿月的某一日午後,游老太爺口中的大巖子和二石子,亦是游家的秀大爺和珍二爺,這親親兄弟倆私下又有一番談話。

    這場談話中,當人家兄長的完全成為弟弟的笑柄——

    「這是何苦?何苦來哉?喊殺喊打的是你,眼看再補一腳就能把對手踹落深谷,結果你要踹不踹,最後還大費周章把人給救起,笑死我啦,哇哈哈哈——」

    俊美大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既不爽又尷尬,「你管我,混賬。大爺就愛這樣折騰對方,把對方逼臨絕境,再好心伸出援手,他必然對我死心塌地,任我搓圓揉扁。」

    年輕漢子嘿嘿笑,「是你對嫂子死心塌地,任嫂子搓圓揉扁。」

    俊美大爺臉上的紅色勝過青色,雙目細瞇了,跟著,他抿成一線的嘴角先抽搐兩下,然後……笑了,笑得年輕漢子頭皮一陣麻。

    「這位大哥,您……想幹什麼?」完了,莫非他又說錯話?

    俊美大爺嘿嘿冷笑,再嘿嘿嘿冷笑,再嘿嘿嘿嘿冷笑,偏就不答。

    此時此刻,年輕漢子根本不知,他的這位大哥其實沒想幹什麼,應該是說,尚未想到要如何荼毒他,所以就笑笑再笑笑,故意冷笑不言語,兼之眼神詭異神秘,以達恐嚇之效……

    立春

    禾良看完那幾批新進的乾貨,再與廚子敲定晚膳菜色後,剛從後院走回,丫環們告訴她,說小娃兒被娃兒的爹拎走,爺兒倆自在內房裡玩,爺沒喊人,沒誰敢過去打擾。

    她聞言一笑,走回房裡,進門就見榻上睡著一大一小。

    游大爺背靠著棉被半臥,一腿擱在榻上,另一腿支著地,裹著紅襖的胖娃娃才五個月大,白裡透紅的小肉臉朝外,趴在親爹胸前睡得小口微張。

    這景象不論她見上多少次,內心總是激盪不已,讓她喉嚨緊縮,眼眸發熱。

    她悄聲步近,將繡鞋脫去,小心跨過丈夫爬到內側,就坐著看他們爺兒倆。

    他吸氣時,胸口緩緩鼓起,娃兒圓滾滾的小身子也跟著升起,他呼出氣息,胸口捺平,那小身子也跟著伏挺,一起一伏,一伏一起,她坐在那兒靜靜看著,可以看好久好久,怎麼都不會膩。

    不知她已看多久,游大爺俊鼻皺了皺,突然打了個呼,跟著,他長身一側下意識改變睡姿,禾良才要伸手接住兒子,他大爺猛地記起什麼似的,兩隻錦袖一抱一撈,把差點滑下去的胖娃兒撈回來。

    這一動,他自然是醒了,眨眨杏仁核眼……咦……有一個軟軟,嬌小的人。

    他目光鎖住不動,直勾勾瞅著坐在內側的妻子。

    她拱起雙腿,微側的秀臉幾是擱在雙膝上,她不知何時解了發,青絲墜垂輕散,散在她的肩,覆在她胸前,將她的玉顏襯得更為嫩白。

    她撩起髮絲塞在耳後,那只露出來的細潤巧耳讓他記起含住它們的感覺,當他親吻她的耳,細細啃咬時,她會逸出難耐的呻吟,嬌軟身子受不住地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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