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夏洛蔓
但是她愛,愛他們的正直、愛他們的不爭、愛他們總是相信人性本善、愛他們永遠比她高幾百倍的「EQ」。
「那叫慾火焚身,不一樣。」他的目光好熱、好赤裸。
「你很無賴耶!」她拚命打他,直到他包覆她的小小拳頭,將她拉進懷裡。
「我只賴著你。」他繼續用柔情加甜言蜜語攻勢。
「我才不相信,你們男人都一樣,把女人當笨蛋。」她又感歎又懷念這溫熱的擁抱。
「不過,你是我見過最笨的,笨到讓我不能不在身邊保護你。」
「我才不笨!」她抗議,捏他肚子。
「那我們打個賭,你一定會上我的當。」
「好啊,賭就賭。」她揚起下巴,不肯認輸地直視他。
他低下頭,封住她的唇。
「唔……」她瞪大眼,而後又情不自禁合上。
這是他第二次吻她。
距離上一次已經好久了,但是,她卻經常想起、夢起、幻想起。
他的擁抱好堅定、他的吻好溫柔、他的氣息好暈眩人、他的一切都教她迷亂……
唐洛頎捧著她的臉,輕啄她的唇瓣,淺淺地品嚐她的甜美,彷彿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那份輕柔珍惜,暖了她的心窩。
當他離開她的唇,熱切地注視她的眼時,她已經被融得軟綿綿了。
「你犯規……」她紅著臉,虛弱地指控。
「那要怎麼罰我?」他噙著笑,以指腹輕刷著她粉嫩的臉頰。
「讓我想想……」被這樣的濃情密意包圍著,她的腦袋還管用就有鬼了。
「慢慢想……」他再次將她摟進臂彎裡。
不管她想怎麼罰他都沒關係,只要她還願意留在他身邊。
他真的錯了,錯得離譜,這個錯無關朱瑋哲的謊言,而是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退讓,不應該將自己心愛女人的幸福交到別人手上。
經過這一次的教訓,受過這些日子的折磨,他再不會放手了,他不只要道歉,更要付諸實際的行動,他堅信,堅信自己能帶給安雅幸福。
「我是不是上當了?」她溫馴地靠著他的肩,滿足地輕吁了口氣。
他說得沒錯,她真的很笨,笨到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愛情讓她變弱智、變腦殘,即使害怕受傷卻阻止不了想念他。
「其實,真正上當的是我。」
「怎麼說?」她抬起頭看他,而後又害羞地低下頭。
「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危險,不知道會不可自拔地愛上你,當你警告我不能靠你太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個危險標誌應該放遠一點。」
「怕危險,你可以把我轉讓給別人啊。」她故意揶揄說。
「再也不敢了……」他求饒。「我是個大笨蛋,原諒我好不好?」
「大笨蛋!」她罵他也罵自己。不管害不害怕,不管結果會不會再次令她心傷,既然離不開他,也只有走下去才能證明一切。
「叫我嗎?」他舉起手搞笑。
「笨蛋……」她笑。
「我是。」只要能逗她開心,他扮笨也無所謂。
這時,產房的門打開了,醫生走出來,倪安雅立刻趨前問道:「醫生,小慧生了嗎?順利嗎?」
「生了,現在在待產室休息,等一下你就可以進去看她了。」
倪安雅陪魏德慧做過幾次產檢,醫生認得她。
「謝謝……」聽完,她開心到紅了眼眶,轉身衝向唐洛頎,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我乾女兒出生嘍!」
「終於安心了?」唐洛頒笑著揉揉她的發。
「嗯!等等我們一起去看我乾女兒。」她仰起臉,綻放美麗笑容。
無論喜怒哀樂,有人陪伴、有人分享,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第0章
夜晚,微涼的風徐徐吹來,遠方黑幕懸著一道彎月,月光灑落海面,灑在迎風泛起的波紋邊緣,幻化成點點星光。
唐洛頎坐在遊艇甲板上,倪安雅靠在他懷裡,薄薄的毛毯將兩人裹進小小的世界裡。
「好安靜。」她低聲地說。
安靜到幾乎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和她的。
「嗯……」他的下巴輕輕磨蹭著她的髮絲。「通常這艘遊艇很熱鬧,不過,這陣子我經常一個人出海,覺得這樣靜靜的感覺也不錯。」
「為什麼要一個人出海?」
「因為被一個女人折磨得厲害,需要一個人安靜療傷。」他親吻她的耳,呢喃般地吐露愛語。
她微縮起脖子,身體輕顫著。
「告訴我、你究竟是老實還是狡猾的女人,為什麼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沒辦法不往你身邊靠去?」
「我不知道……」她也一樣,明明想遠離他卻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想忘了他卻一天比一天還想念他。「不過,如果要比狡猾的話,一定是你心機比較重。」
「怎麼說?」他微笑。
「你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吧?」是他偷偷地擄走她的心,讓她無可自拔,這速度,快得教人心慌,而他競以為她能控制,分明是扮豬吃老虎。
「應該是,但我真正想要的卻不多。」
「比如說什麼?」她發現,她好喜歡他低沉的嗓音,喜歡他沈穩的心跳,喜歡他暖暖的懷抱,喜歡他揚起的唇角……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
「我想要一雙手……」他握起她的小手。「像這樣牽著,陪我看阿里山的日出,陪我一路飄到東海岸看流星雨,陪我在壯闊的大峽谷散步、一起瞭解神秘的古文明,甚至是我們永遠無法看見全貌的遼闊宇宙。」
「嗯……」她沒想過他是如此感性的男人,但回想兩人相識的過程,回想他看事情的角度,回想他的好脾氣與包容,卻又不難理解他的心胸是多麼寬大,他的眼界是多麼深遠。
「我是個不很上進的男人,喜歡悠閒過生活,所以需要一個體力還不錯的女人陪我走遍全世界,用一輩子的時間……」
她聽著他用好聽的聲音描繪美麗遠景,軟軟地靠在他胸膛,像被催眠一般,整個人隨著船身柔柔漂蕩、蕩向一個絢麗奇幻的未來。
他口中的世界是她一直以來企盼擁有的——遠離塵囂、遠離紛亂,回歸最自然、最純淨的生活。
她想要的,也只是如此。
「我可以毛遂自薦嗎?」她望向他,甜甜地笑了開來。
他情不自禁,俯身吻她。
倪安雅閉起眼,戚覺像有蜻蜒在唇上、臉上飛舞。
他的吻好溫柔,輕輕地、淺淺地吮吻,卻如酒般醉人,寬大的掌捧著她的臉,指腹撫過細薄的肌膚,舌尖緩緩勾勒著她的唇,不急躁,如翩翩君子,反教她失了心魂,心甘情願為他傾倒。
她探出舌尖,回應他、邀請他,雙手環上他的肩,更貼近他厚實的胸膛,感受他失序的心跳及益發熾燙的體溫。
他離開她的唇,臉貼著她的臉,吹過她耳邊凝重綿長的呼吸顯示他忍耐得好辛苦,不過,他沒有要求、沒有試探、沒有輕佻,寧願忍著慾望,只是緊緊地抱著她,享受此刻心靈的親密與契合。
她感受到了他的珍視,心軟了,眼眶熱了。
在這樣的環境,孤男寡女,這樣浪漫的時刻,儘管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很令她緊張,但她喜歡他、愛戀他,只要他有所行動,她會應了他的需求,但他沒有。
他不像外表看來那麼具侵略性,這是倪安雅在認識他一段時間後才慢慢體會出來的,他紳士有禮,優雅迷人,也許有時有點無賴,卻也恰恰馴服了她的任性蠻橫,在他身邊,她能夠自在伸展,能夠態意妄為,而他始終笑笑地望著她,寵著她。
這時,倪安雅才明白自己何其幸運,被這樣的男人愛著。
那些甜言蜜語、油腔滑調,哄得她臉紅心跳的情話,都是真心,是她太膽小了,把全世界的男人都想成披著羊皮的狼而拒絕瞭解他。
「你失戀過嗎?」她指尖畫著他剛毅的下顎,好奇地想知道。
「沒有。」他輕咬她的指尖。
「那你一定經常讓人失戀。」她笑著縮起手指。
他想了想,搖頭。「應該也沒有。」
「怎麼可能,除非你沒談過戀愛。」
「應該說曾經失望過……」他解釋他的想法。「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當然都是認真的,只不過當我們慢慢瞭解一個人之後,可能會發現一開始喜歡的理由太主觀、太一廂情願,事實上對方並非我想像的那樣,也許我也沒辦法一一達到對方的要求,我們會失望,和平地說再見,然後繼續尋找下一個可能契合的對象,沒有人真的受到傷害,只是難免感到失望。」
「所以說……也許有天你也會對我失望?」她喜歡他看事情的角度,喜歡聽他對每件事的見解,他真的好成熟,成熟到令她崇拜。
「為什麼不是你對我失望呢?」他的熱氣徐徐拂向她耳畔,擁抱著溫順的她,讓吃盡苦頭的他好有成就感。
「因為……」她話說一半,突然紅了臉。
「因為什麼?」他撫著她發燙的臉頰,忍著不打斷她,儘管他快被她嬌羞的表情挑逗到獸性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