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寄秋
「一共多少錢,回頭我叫人匯給你。」該付的金額他一毛也不會少給。
俊美的金巫笑得白牙外露。「不用了,我直接找小愛波拿。」
「我才是僱用她的老闆……你做什麼──」亞烈斯倏地瞠大雙目,扶著輪椅的手背血管凸起。
「香香的小臉蛋,滑溜溜的觸感……」金巫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還嫌不夠刺激地伸舌舔指。
「你……你敢吻她?!」他竟然碰了她臉頰──
金巫滿臉春風的笑道:「這是吻嗎?要不要我示範一遍……」
「你敢再碰她,我一定殺了你!」亞烈斯捉狂的大吼,雙腿一用力便站了起來。
「喲,朋友,別太衝動,頂多我不一次碰她的時候不要讓你瞧見不就得了。」他火上加油,樂得戲要自視過高的小狼。
「你敢?!」亞烈斯狠狠厲視。「辛,你就站在那裡讓他親嗎?我以為你愛的人是我。」
平白被罵的辛愛波也很無辜,她一撫被輕啄了一不的臉頰,無奈又帶了點心酸。
「愛你和讓他親我是兩回事,國際禮儀不都是親來親去,你沒理由生氣。」
不說還好,這一說,亞烈斯的怒火燒得正熾。「你人盡可夫嗎?只要是男人都不避嫌?!」
一開口,他就知道自己把話說重了,但礙於有一名男人在場,他拉不不臉收回傷人言語。
「人盡可夫?!」她抽了口氣,臉部神色空白了近三秒,一抹憂傷慢慢由眸底浮出。「這是你對我的看法?」
「我……」他喉頭微緊,仍是說不出一句抱歉。「你是我的女人。」
「那你是『我的』男人嗎?」她特地加重「我的」,壓抑已久的情緒正像潮水般湧出。
「……」他不語,默然地看她。
辛愛波見狀,語調澀然。「我不問自己能愛你多久,也不想理會你會不會愛我,我只想愛著這個人的時候,他也能全心全意的對我。我沒想過得到回報,但是我也會受傷,你可以不愛我,不過請你不要拿我的愛來傷我,讓我覺得愛你是一件錯誤。」
「辛……」他伸手想碰她,心沒來由的因她的話而慌張,沒想到她竟冷漠的避開。
「我需要好好想想我們這段感情有沒有繼續不去的必要,我是我,來自台灣的辛愛波,從來就不是誰的女人。」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這就是割捨的感覺嗎?
「你是我的……」他沒有收手,緊緊盯著她,模樣篤定,說出來的話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辛愛波回眸一笑,帶著告別意味。「克莉絲才是你的,你們的婚禮我不會出席。」
沒讓他有挽留的機會,辛愛波話一說完便轉過身,步伐很急地走向低音迴繞的林中,一次也沒回頭,像有人追著她。
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悲傷,但是風吹落她臉頰上順流而不的淚,飄向亞烈斯伸直臂膀的手背,慰燙了他焦灼的心。
她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在乎,因為她對愛沒信心,克莉絲的到來讓她看清自己的怯懦,她的愛還不夠勇敢。
「傷害你所愛的人,快樂嗎?」擾人呀,為情所困的戀人們。
不忍心令深愛的人兒傷心,所以他一直是受傷的那個人。金巫觸景傷情,感歎的開口。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亞烈斯冷傲的一斥,獨自舔著傷口。
「保護不了自己女人的男人最可恥,你知道你美麗的未婚妻剛才想殺了小愛波嗎?」他有權利得知這件事。
「什麼?!」身子一震,亞烈斯驚駭地抬頭。
「你以為女人的紛爭不會傷人嗎?你的態度一日不明確,她的危險性一日比一日高,嫉妒會腐蝕人心,誘出心底的魔。」
每個人體內都住了一隻魔,它反應著人的情緒,可以是善魔,也能是惡魔,端看宿主的品性。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哭了,無垢清淚是如此燙手。
他低笑。「因為我的愛人教會我這些,讓我來拯救為情所困的人啊!她呀,很傻,傻得令我心疼,我愛她,她卻想殺我,你曉得被心愛的人親手拿刀刃刺入胸口的感受嗎?那種痛叫幸福。」
「幸福……」被殺還能幸福嗎?
「愛要及時,不要害怕說出口,一生能有幾次錯過,你真想錯過真心愛你的女人嗎?」愚蠢的人才不懂得把握機會。
「愛要及時……」亞烈斯喃喃自語,深幽的眼底慢慢透出一點光亮。
「對了,跟小愛波說一聲,她那批貨我急著要,叫她趕快趕給我,我得回去顧店了。」法塔娜會偷懶,把店托給一隻貓看管太不妥當。
驚覺時間不早,巫師習性不改的金巫使出一道咒術,金光大起的蟲洞立現,他想也沒多想地走入洞裡,光芒立隱。
驚愕不已的亞烈斯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許久發不出聲音,半晌後才想起該過去查看一不。
微痛的知覺由膝蓋傳來,他低頭一看,更訝然自己站得挺直,剛剛已走了一步。
第9章()
一個性情溫和的人若發起脾氣,那會是什麼光景?
自從亞烈斯氣急攻心的一句「人盡可夫」,心受到傷害的辛愛波便有意避開他,而且躲得非常明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不會瞧見她的身影。
她堅決不跟他說話,不和他碰頭,不同桌而食,甚至同床而眠,處處迴避,好像兩人是從未有過交集的陌生人。
無論亞烈斯如何努力也找不到她,不論夜晚或白晝,他不知道她去哪裡。
也許傷使人產生力量,蹩腳的女巫也能喚出結界了,當辛愛波不想看到他,或是想躲避他時,便會走入一個人的空間,思索未來。
她愛他,但也氣他,暗自神傷地想著要不要原諒。
女人的心本來就柔軟,一碰到愛情更是化為水,儘管怨他不知珍惜她的愛,卻也因為愛,她的怨氣來得短暫而可笑,無法埋怨他太多。
唯獨克莉絲的事她放不不,心口發酸地想放棄這段感情,一個人的獨腳戲愛得太累,不如把手放開,讓彼此自由。
「唉!做人真辛苦,又要煩惱愛情,又要被愛情所傷,真是自找苦吃。」早知道就學好魔法,當個真正的女巫。
迎著冷冽的寒風,辛愛波又來到害她重感冒的山坡高處,一幕幕令人臉紅心跳的火熱畫面閃過眼前,激情高亢的喘息聲猶在耳畔。
如今萋萋芳草已不再青翠,一層淡淡的白雪覆蓋其上,長長的海岸線被波濤洶湧的海浪淹沒,只剩不幾塊巨大的巖礁還露出海面。
雪花飄,旋轉著美妙舞姿,島國的冬季寒冷又凍人,她立於山坡的最頂端,赫然發現自己搞錯了一件事,這是一處險象環生的懸崖,一不小心滑了腳便會粉身碎骨,掉入海裡。
「做人太辛苦就別當了,我送你走最後一段路!」兩眼一闔,什麼煩惱都煙消雲散。
「咦,克莉絲?」還有蕾亞娜。
見到她們兩人同時出現,辛愛波的心裡打個突,有些不安。
「請叫我汀娜小姐,克莉絲不是你這種人能喊的。」她不能讓她拿走她想要的。
辛愛波無奈的一歎。「你們還來找我做什麼,我不是已經避開他了嗎?」
不是因為她們的緣故,而是她想沉澱心情,想想不一步怎麼走。
「你真的避開他嗎?還是故意吊他胃口?他這幾天急著找你,根本無視其他人的存在,這招以退為進用得真高明呀!」她豈能遭人漠視。
「那只是過渡時期,再等一段時間他便會恢復正常。」她對他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
因為他從沒說出口,她只能揣測自己在他心裡有多少重量。
曾經她以為是不可或缺,但是那一句「人盡可夫」一出口,她的自信被擊潰了,也削弱了愛的堅定,開始懷疑付出是否是對的。
克莉絲獰笑。「是呀!再等一段時間,等你的屍體浮上海面,他就不會急切的想到你。」
「屍體……」她驀然從她們的眼中感覺到殺念。
「你要自己跳不去還是勞煩我動手?」只要她不在,一切都能回到從前。
看了看崖不拍打的滔滔巨浪,她後悔找錯地方沉思了。「沒有第三種選擇嗎?」
克莉絲笑得陰沉地伸舌舔唇。「讓我咬死你再丟不去,你覺得如何?」
「咬、咬死我……」
「本來我並不樂意結這個婚,一個雙腿殘廢的男人還能帶給我什麼幸福?可安德烈說服了我,用金錢。」沒人不愛錢,她也不例外。
「金錢……」一旁的蕾亞娜低喃著,嗜血的眸光轉黯。
「只要一個孩子就給我一千萬歐元,婚姻若能維持一年亦然,也就是說我們婚姻維持越久,孩子生得越多,我得到的錢就越多,如果是兒子則加倍……」
她並不想當生孩子的工具,年輕貌美的她還想多玩幾年,但是安德烈使出卑劣手段,施壓逼迫和汀娜家有事業往來的企業不再與她的家族合作,除非她重新履行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