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夏已涼
鄭友白撇了撇嘴,「那個人能來,我就不行?」
「夠了!鄭先生,你打算吃這種陳年飛醋到什麼時候?」朱采韻快要抓狂了,「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吃酸的東西,還讓我一直聞到,很不舒服耶!」
他強裝出來的不悅表情當場破功,哈哈大笑,「開個玩笑,反應幹嘛這麼大?」
「因為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她齜牙咧嘴。
的確,好像真的不大好笑。
鄭友白聳聳肩,發動車子。
當然,他的度量不可能那麼大,對自己的女友和前男友碰面毫不在意,可是他相信朱采韻不是那種吃回頭草的女人,也相信她對他的感情夠堅定,偏偏只要一想到方纔她以那樣受傷卻又不甘示弱的模樣站在雨中,他便一陣揪心,痛恨自己沒當真衝上前揍死那個混蛋。
雨越下越大,車子往前疾馳。
「想去哪?」鄭友白問。
她努努嘴。下雨天,好煩人,哪裡都不想去。
「回家吧!」
「回你家還是回我家?」
朱采韻白他一眼,「當然是我家。」他問得很故意喔!
知曉她是不願跟佑心打照面,可是鄭友白不懂,她幹嘛那麼怕他弟弟知道?
他的腦海浮現下午小高欠人扁的危言聳聽,包含那句「她只是玩玩……」。
鄭友白擰起眉頭,看著滿臉惆悵的她,明白現在不是探問的好時機,是以作罷,將車子開向她家。
從停車處奔向她的住處,兩人全身濕透了。
「明明有傘,幹嘛不撐?」朱采韻好氣又好笑。
「是你嫌麻煩。」她說不撐,他怎麼可能自己撐?真是。
兩人嘻嘻笑笑,一塊走進電梯。
鄭友白嘻嘻笑笑,一塊走進電梯。
鄭友白熾熱的大掌撫上她的頸子,「你這裡都是水。」
敏感地帶被人觸碰,她輕噫一聲,嗔瞪他一眼。
那一眼飽含媚色,誘引他掀起激盪的熱潮。
走出電梯,她打開門,兩人一走進屋裡,不等她關好門,他像只飢渴而早已鎖定獵物的野獸,迫不及待的將她纖細的身軀囚困在他和門板之間,盡情吮吻。
朱采韻想逃,卻是徒勞。
他的大掌探入她的發間,指尖細細撫摸著她每一個毛孔,然後將她的腦袋壓向自己,加深這小吻。
她幾乎無法喘息,從不知道一個吻便能讓她所有的感官瞬間戰慄,不能自己。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接下來的行為,她更是深切的體認到什麼叫做連腦髓都要麻痺的快感。
她必須用盡力氣蜷曲腳趾頭,甚至得蜷縮全身才能抵抗。
鄭友白覺得很難受,但沒有逼她,只是放緩動作,在她耳畔誘哄似的輕聲呢喃:「放鬆,不要怕……我只是想好好的抱你,嗯?」
她怎麼可能說不好,配合他的步調,放鬆自己,徜佯在教人暈眩的欲潮中……
事後,她筋疲力盡,不僅身體疲累,連向來自詡獨立的精神都像是被佔取般震撼。
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難以置信的開口,「你的技巧怎麼會這麼好?」
嗯,這倒是一句很受用的稱讚,鄭友白欣然接受。
「那是因為我愛你。」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熱情告白,面不改色。
的確,因為愛,他不想「爽到自己,甘苦到戀人」;因為愛,他們願意配合彼此的步調,找尋對對方身體最誠的一種膜拜方法;也因為愛,他們的心靈與身體同步契合,於是精神的感知在肉體之前更早一步做結合,成為傳遞他們感官的最佳橋樑,讓他們不只是感受到自己,甚至也分享了對方身上的一切感觸。
很神奇,不是嗎?
他想,天下又有多少人可以像他們一樣,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做出對的選擇?而現在他們遇到了,這個就是屬於他們生命中的奇跡。
是的,朱采韻感覺到了。也許她和前男友就是這樣,正因為彼此不是對方真正對的人,所以當那人碰上了自己命運中真正相合的對象,才會那般義無反顧,迫不及待,明明就是那樣溫柔的人,卻還是狠心的傷害了她。
過去的美好終究比不上對未來的想望,她想,她該走出來了,更何況神已經如此大方的賜予她生命中真正該與她相系的人……
於是朱采韻安心了,不怨恨了。
她讚歎著自己的幸運,朦朧的睡去,在所愛的人的懷抱中,知道自己完滿了。
只是,下腹部為何一直傳來悶悶的痛?
因為她那個來了。
半夜,她在下腹一陣不適感的情況下醒來,身旁的男人好夢正酣。
她打開床頭燈,驚見白色床單上一片血色……完蛋!
朱采韻尷尬的跳起來,睡意全失,連忙奔進浴室清洗,用了最後一片衛生棉。
當她走出浴室時,發現更丟臉的事。
鄭友白已經醒來,未戴上墨鏡的眼眸在燈光下微瞇,確認那一片血紅的痕跡。
「你好個來了?」這麼巧!
「對啦!」她紅透了臉,走到床畔,「快起來,我要洗床單。」
這還真是……
「我來弄。你那個來,身體不是不舒服?」他戴上墨鏡,套上衣褲,利落的捲起床單,「洗衣機在哪裡?」
朱采韻愣住,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好一會兒開口,「陽台……」
「OK,你好好躺著,不要動。」他拿著床單,走向陽台。
她不放心,索性跟在他身後。
他動作熟練的操作洗衣機,然後回來整理床鋪,讓她躺下,再到廚房倒了一杯熱開水。
「我知道每個女人的月經症狀都不一樣……你呢?會不會痛?」
「第一天還好……」第二天最痛苦了。
朱采韻捧著杯子,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忽然有種發現新大陸的錯覺。
「你會不會太熟練了?」
「你是指做家事還是照顧女人?」
「都有。」她不可思議的說。
鄭友白好氣又好笑,「我從小跟父親相依為命,他那個大老粗,怎麼可能自己做家事?」
就算老爸真要做,他這個做兒子的也不允許。可想而知,他也是被迫的,為了生存。
「至於照顧女人嘛……就是往事不堪回首,相見不如懷念,你想聽嗎?」
什麼跟什麼?
「不了,我不在意。」朱采韻微微一笑,「反正現在坐享其成的人是我。」
「哦?這就這麼有自信,一輩子享用不盡?」他很刻意的揚起眉頭,硬要挑撥她。
朱采韻才不上當,做了個鬼臉,「因為沒了我,我不相信你到哪裡可以再找到像我一樣跟你這麼合的女人……當然,我也一樣。」她自信滿滿,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彷彿理所當然。
不過確實正中紅心,鄭友白很興奮,抱住她,在這一刻深切的明白,若沒有了彼此,他們又還能愛誰?
「鄭先生,麻煩你,我那個來,請你客氣一點。」
他笑著俯首,在她耳畔低聲呢喃:「早知如此,昨天乾脆就不戴……」
朱采韻給他的回答,則是床上的兩個大抱枕。
第7章()
女人的生理期儘管算不上大事,仍需要做點準備,而其中最重要的,當然就是衛生棉的庫存。
偏偏已用了最後一片,連第二天必吃的止痛藥也沒有了,朱采韻不得已,只好拜託鄭友白犧牲小我,幫她出門補給物資。
他臨出門前,她很不放心的耳提面命,深怕他買錯,畢竟這是貼身用品,她很堅持,寧可再三提醒,也不妥協。
「是是是。」他好氣又好笑,堅持不要帶小抄。
帶小抄是小看了他,等一下他買回來,包準嚇得她下巴掉下來。
等他離去的背影消失不見,朱采韻關上門,露出微笑,內心好甜蜜。
被戀人捧在手心細細呵護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她第一次喜歡這個整整折磨了她十餘年的「好朋友」。
這時,門鈴響起。
她覺得好笑,早猜到他堅持不帶小抄,肯定會回來求援。果真,不到十分鐘便宣告投降了吧?
她打開門,「你看,我就說吧……」
「采韻姐。」
要死了,天要亡我!
朱采韻愕然,看著衝上來抱住她的齊佑心,臉上血色褪盡,但絕不是因為那個來的關係。
「你……你怎麼會跑來?」
「還不是我哥!他肯定又跑到那個死女人家去了。我沒帶鑰匙,進不了門,只好跑來你這裡借居一晚……可惡!我一定要想盡方法查出那個不要命的女人是誰,然後狠狠的破壞他們!」齊佑心氣得緊握拳頭,一副志在必得的態勢,逕自走進屋裡。
朱采韻跟在他身後,打了個冷顫。呃……他口中那個不要命的死女人,就是她啊!
這下完了,大禍臨頭,非同小可。鄭友白才出去,齊佑心接著就來,朱采韻不由得慶幸老天還是很仁慈,沒讓他們碰面。要不然後果……她抖了抖,實在不敢想下去。
「好吧,佑心,你先等一下。」不得已,她先讓他坐在沙發上,決定拖延另一個人的時間。
她按下鄭友白的手機號碼,一陣鈴聲隨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