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連清
「曾文封?」他濃眉一蹙。
「不關你的事!」她急道,竟然在衝動之下吐露了書生的名字。
「曾文封就是那位書生?」端木似猜道。
「與你無關!」
「有關,我正要找他,都是他的錯!」
他口吻冷入骨髓的話瞬間劈進練蘺的心房裡。
「為什麼是他的錯?」她錯愕地問,怎麼端木似對曾文封的氣憤比她還強烈?
「就是他害得你不相信我。因為曾文封對不起你過,讓你記憶著這傷痕,導致對我戒心重,對我充滿著不信任,才會傳聞一出,你立刻就相信我是風流種而對我憤怒與不信任,所以罪魁禍首當然是曾文封。」端木似身為王爺,被奉承久了,他承認自己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她心裡的想法,一見到她失約,就直接利用羅小芯當刺激她的棋子,結果這一招卻讓練蘺把他跟曾文封想成是相同的風流人物,害他差點見不了她、失去她。
練蘺傻愣愣地聽著,確實是曾文封給她的影響,讓她不能容許自己重蹈覆轍,才會武裝自己的情緒。
端木似再道:「幸好你還是來到京城讓我找著,有機會說明一切。」這簡直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相遇方式。
若問他為何一心執著於練蘺,端木似也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自己像被練蘺給制約住,怎樣都離不開她。
端木似回憶起與她初見面的那一天,就對她印象深刻,她的個性吸引住他,讓他總想跟她談話、交往,她帶給他太多的驚喜,讓他因此斷了報復她的念頭,甚至於還愛上與她周旋的趣味,享受與她拌嘴吵鬧的快意,而他拋棄王爺的自尊卻還得不到她全心的信任,得要絞盡腦汁用盡各種詭詐方式誘惑她才能見著她。
練蘺是那樣的特別,讓他一心想要綁住她。
當這喜歡的意念一起,端木似又想吻她了。
「這——唔……這是什麼狀況?走開……唔……」他的唇又黏貼了上來,還熱切地啃嚙著她的紅唇,滑溜的舌探入她口內,瘋狂地與她糾纏。
這吻像催情劑,練蘺一陣暈眩,幾乎要沉醉進這美妙的漩渦裡,但……不行啊!
練蘺好不容易拾回理智,以剩餘的力氣用力推開他。「不可以再吻我……」
端木似又憤怒了。「你仍不信我?夠了,你別把我跟曾文封想在一起,我不是曾文封,你別用看待他的心來看待我。」
練蘺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沾了血,她驚詫地道:「你的傷口又流血了!」肯定是推拒他時弄到他包紮好的傷口。
「不礙事。」
「要重新上藥包紮才行。」她緊張地道。
「那你先答應我,不准再把我跟曾文封相提並論。」
她愣了愣,旋即又重重地槌了他一下,又氣又急又無奈。「那你流血流到死好了!」
雖然她認為天下男人一般黑,也認為端木似沒有理由為了一朵花而忠心一輩子,可他此時為了留下她而無所不用其極,連詐騙強迫都使用上的「卑鄙行徑」,卻是重重地撼動了她的心!
「呃……好痛,你不要走……」端木似忽然彎身叫疼,看練蘺作勢離去,連忙搗住胸口,一副疼痛難當的模樣。
練蘺咬著下唇,想轉身,卻動不了,瞧他難受的模樣,練蘺硬不下心腸棄他不顧,腳步還是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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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小徑,通過一片花園,跨過拱門,就有一座美輪美奐的「飛霞院」,它是平郡王的寢居所在,也是王爺獨佔的空間,尋常時候就不許奴僕任意進入,在他受傷後,戒備更加森嚴了,所有出入口都有侍衛看守著,沒有王爺應允,誰都不許入內。
羅小芯再度來到「飛霞院」前,她忍不住了,十多天來她不得其門而入,因為端木似故意派侍衛攔住她。
羅小芯又急又躁,她完全不知道練蘺跟平郡王在房間裡做什麼,都幾日幾夜了,她還是沒辦法見著王爺,反倒是那個害王爺受傷的妖女練蘺成為王爺府的上賓。
她曾向府裡的奴婢打探,確定妖女練蘺跟王爺是舊識,所以管家一看她護送受傷的王爺回府時,就直接讓她進入「飛霞院」。
反倒她這個跟王爺傳出戀曲的未來王妃,到現在連王爺的面都見不到,被摒除在好外面、好外面。
羅小芯心急如焚,再這麼下去她會被遺忘的,那她先前處心積慮的投降安排不就變成白費工夫了?
「羅姑娘,請離開『飛霞院』。」一道命令在她後方響起,嚇得羅小芯差點跳起來。
「我不能站在這裡?」連門外都不讓站?
「不許,請你離開。」侍衛毫不通融地命令著,要求她離遠一點兒。
羅小芯深吸口氣,硬是吞下這口怨氣。「好,我退開,我走、我走。」為了不惹王府奴僕們的反感,羅小芯暫時退了開去,不過她得要好好想辦法突破這僵局……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羅小芯帶著滿滿的不滿與擔憂,暫時離開王爺府,在外頭閒逛散心。
她邊走邊想著,難道她就要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平郡王被那個叫練蘺的女子給迷了去?
路上,與她擦肩而過的百姓會對她指指點點,她明白自己是名人,而前些日子她總是跟在端木似身後逛大街,能夠與王爺親近以及四處傳著戀情的她,可是羨煞了許多女子。
眼看她即將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可是一想到突然出現的練蘺,她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沒人知道她即將被遺棄了,而這全是練蘺害的!
羅小芯雖然沒問出太多關於練蘺與王爺之間的內幕,但她一眼就識穿平郡王對練蘺相當迷戀。
怎麼辦?她該怎麼處理練蘺這個大障礙?為了再得到平郡王的青睞,她要想辦法剷除練蘺才行。
羅小芯忐忑不安地往王爺府的方向走,卻在接近王爺府時,戛然止步。
她瞧見王爺府旁的興陽小巷口處,有一位長相斯文、書卷氣極重的男子,他心事重重地在王爺府附近張望,好似有所圖謀。
「那個書生想要做什麼?……呃,等等!書生?」羅小芯福至心靈,開始端詳負手踱步的書生,他滿身書卷氣息,該不會就是尋人告示上所要尋找的「書生」吧?
羅小芯心念一轉,打算嘗試一下。
「喂,書生!你是來找練蘺的書生嗎?」她直接走向他,叫喚他,直截了當地問。
嚇!「你怎麼知道?」曾文封臉色微白地睇著這個陌生女子,被她的問題嚇到。
他最近老是被嚇著,會前來京城,便是被一則古怪的尋人告示給弄得神魂不定。
有位名叫練蘺的女子在尋找書生,相約九月十五在京城「天香客棧」見面,因此曾文封急著想確定此練蘺是不是他曾經交往過並且打算要娶為妻子的美麗女子?當時的練蘺因為不願接受他結交新歡而離去,不過他對她難以忘懷,所以乍聞此尋人告示,便特地來到京城探個究竟。
羅小芯大喜,居然一猜即中。「真的是你!」羅小芯開始打量這五官秀氣的年輕男子,果然是飽讀詩書的書生樣,只是他跟練蘺是什麼關係?
這幾日她不斷在苦思挽回頹勢的辦法,而書生的出現會不會就是她的救命仙丹?呵,平郡王曾說她心機深沉,但她深沉的心機全是為了得到王爺的愛,她非要嫁給平郡王不可!
「你為什麼會猜測我的身份?你認識練蘺?」聽這語氣,看來這女子知道尋人告示的始末原因,他該乘機問個清楚。
「沒錯,我認識她。」太好了,她歪打正著地找到書生了。
曾文封看了下四周,道:「可否換個地方深談?」
「好啊!」羅小芯同意。
一個想弄清楚真相,一個懷著鬼胎,兩人往偏僻的巷道而去。
曾文封問道:「可否請姑娘為在下解謎,那尋人告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請教姑娘貴姓芳名,跟練蘺有著何種交情?」
羅小芯反問道:「我想先知道你的身份,你又怎麼會這麼湊巧地出現在王爺府附近?」
他想了下,謹慎地回道:「在下姓曾名文封,跟練蘺是舊識,我聽聞尋人告示上有位名叫練蘺的女子約我九月十五在『天香客棧』見面,這才匆匆趕到京城,但九月十五已過,我並沒有見到練蘺出現在『天香客棧」,心生疑惑之際,又耳聞百姓談論到幾日前有位名叫練蘺的女子護送受了傷的平郡王進了王爺府,因此想到王爺府附近探問消息,結果就遇見你了。」
「我叫羅小芯,你聽過嗎?」看來這位曾文封跟練蘺交情匪淺,練蘺的名字一出,就急著來探訪,這兩人必定有著特殊關係,該不會……是舊情人、老相好吧?
「原來你就是近來各處所討論的未來的平郡王妃羅小芯姑娘。」原來也是來自王爺府,難怪會有消息,這麼說來練蘺真在平郡王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