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纏定將軍夫

第19頁 文 / 裘夢

    「夫人,外面風大,小心著涼。」

    收回遠眺的目光,明陽柳放下車簾,朝著坐在對面的侍女笑了笑,「不礙事,只是坐了太久的車,難免有些氣悶,看看外面透透氣。」她哪裡有這麼嬌弱了,但人在異國,也不好表露太多情緒。

    「王爺臨行時囑咐奴婢小心伺候夫人,若夫人有什麼不適,就拿奴婢是問。」

    明陽柳太陽穴隱隱抽痛,強忍著下伸手去揉。這個平源王,他跟殷武傑的事一定要扯上她嗎?她絕對相信自己在慶國的一切消息都會如實的傳達到丈夫的耳中,到時候安撫吃醋的大將軍還是得她自己來,真麻煩。

    這位盡職的侍女便是她到達慶國邊城之後,丘鳳誠指派來服侍她的,他下的命令是她若有閃失,這位侍女便得提頭去見,導致現在樹上落下一片葉子,這丫鬟都會大驚小怪。

    這樣下去,到不了慶國國都,她就會先崩潰了。

    「你不用這麼緊張,其實我現在的身份不是慶國的貴賓。」

    「可是,王爺的話就是軍令,軍令如山。」

    算了,她放棄了,這丫頭這麼死心眼,自己說再多也是浪費唇舌罷了。

    閉上眼假寐,她懶得再多說,侍女連忙俐落的幫她蓋上毯子,加上馬車裡本來就有的火盆,沒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睡熟了。

    也不知過了過久,睡夢中的她被一陣打鬥聲驚醒。

    侍女見她醒來,惶恐的道:「夫人,我們遇到馬賊了!」

    「馬賊?」這盜匪也真膽大妄為,敢襲擊官軍護送的車隊。

    「是呀,這群馬賊來去如風,王爺追剿多次均未成功,沒想到……」侍女一臉的害怕,眼睛都不敢朝車外看。

    「最近的運氣真是差。」送酒送出問題來,現在還遇到劫匪,她真想問問老天爺她是欠了它多少香油錢!「齊伯。」她朝車外一喚。

    「小姐。」

    「情況怎麼樣?」

    「脫身不難。」

    「那就好。」能跑得了就沒問題。

    侍女抖著聲問:「夫人,真的沒事嗎?」

    「你覺得你們王爺厲害不厲害?」

    她馬上驕傲的回道:「王爺是我們慶國的英雄。」

    「那就是了,既然你們王爺是慶國的英雄,現在護送我們去國都的士兵又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你還需要擔心嗎?」

    聽她這麼一說侍女終於放下心來,不再像只驚弓之鳥。

    「小姐,事情不大對頭。」齊伯刻意壓低的聲音傳進車廂裡。

    明陽柳心中一突,「怎麼了?」

    「他們不像馬賊。」

    「不像?什麼意思?」

    「是殺手。」微微的停頓之後,齊伯的聲音帶了點沉重。

    「殺手?」侍女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

    明陽柳忍不住伸手掩耳,她沒被假馬賊嚇到,也會被這個膽小的丫頭給嚇到。

    「他們應該是針對小姐你來的,平源王的護衛正奮力殺敵。」

    「那……我們該逃還是不逃?」

    齊伯沉吟了會,「應該還好,請小姐在車廂裡再睡一會。」

    明陽柳杏眸睜大,她沒有聽錯吧,這種時候了,齊伯還要她放心大膽的睡?

    不過齊伯都這樣說了,她貿然跑出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可是當一個大漢闖入車廂,一把亮晃晃的鋼刀架在她脖子上時,她不得不在心裡歎氣——齊伯,這樣騙我很玩嗎?

    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朝車窗外看一眼,因她怕看到血肉橫飛的畫面,但現下她覺得,被鋼刀架著的畫面,也不怎麼唯美就是了。

    然後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件事,齊伯不見了——

    果然是脫身不難,她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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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殷武傑,被來人的消息驚得把手中的茶碗打翻到地上了。

    「夫人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

    「在前往慶國都城的途中遇到馬賊,混戰之中,夫人失蹤了。」

    「齊伯呢?」

    「也不見了。」

    殷武傑震怒,「慶國的軍隊是幹什麼吃的?那個平源王不是一直自誇手下能幹了得嗎?怎麼會讓人把人搶走?」

    「平源王說對此深表遺憾,會為此事負責。」

    「話說得倒是輕巧,如果柳兒有一丁點兒的差錯,丘鳳誠他就拿命來抵吧!」隨著話音落地的是被殷武傑捏碎的茶碗蓋。

    軍營裡的人都知道,若將軍改口叫平源王的名字時,就表示將軍動了肝火,大夥彼此對視,看來如果夫人有個意外的話,就算兩國不開戰,兩邊的守將也要來場殊死戰了。

    殷武傑努力控制怒氣,「讓探子繼續打聽消息,務必找到夫人的下落。」

    「是。」

    「另外,密切注意慶國國都方面的消息,我想這次的事情恐怕不單純。」以平源王在慶國雷厲風行的鐵腕作風,有人敢動在太歲頭上動上,這不啻迎面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他若肯善罷甘休倒是件怪事了。

    見他交代完後,眾人告退。

    「柳兒……」含著痛苦的一聲輕喚逸出唇,扶在桌的雙手收緊,硬生生抓下兩塊桌角,「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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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沒事了,別開口,安靜的跟我來。」

    沒事才怪!

    要不是四周烏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且還在賊窩之中,明陽柳早就先對來救自己的齊伯發飆了。

    可惡,這齊伯自個跑走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被一群人高馬大的男人捉住時要如何應對,現在問她有沒有事,怎麼不讓她氣得咬牙。

    不過,現在不是算帳的時候,否則齊伯的牛脾氣一上來,一個人走先,留她在這裡豈一個慘字了得。

    於是,明陽柳就在暗自腹誹兼磨牙的狀態中,跟著管家趁著月黑風高逃出了那座破舊詭異的山神廟。

    之所以說它詭異,是因為她實在無法理解,那群人一看到她就朝她要什麼「龜靈玉」,那什麼鬼東西啊,她聽都沒聽過。

    因為她給不出他們要的東西,沒想到竟被他們綁住四肢,像貨物一樣扔在神案旁。

    「小姐,你可以說話了。」

    明陽柳跑得氣喘吁吁,但馬上不客氣的開口,「齊伯,你怎麼可以扔下我先跑?」

    「我不先跑今晚誰來救你?」齊伯老神在在,用他那一千零一號的表情回答。

    「……」

    「他們綁你的目的你知道嗎?」

    「他們跟我要什麼龜靈玉的。」

    齊伯萬年不變的臉色出現了一絲訝異,這讓她很是驚奇,追問道:「齊伯,龜靈玉是什麼東西?」能讓齊伯變臉,一定是很要不得的東西。

    「慶國的皇家兵符。」齊伯本就嚴肅的表情益發的嚴肅起來。

    她一聽更加一頭霧水了,「那為什麼會跟我要?」

    「這恐怕要等到我們到慶國國都才知道了。」

    「還要去啊?」她忍不住面露沮喪。

    「難道小姐想當兩國開戰的元兇?」

    「我自認還不夠當禍水的資格,謝謝齊伯你這麼看得起我。」

    「那我們走吧。」齊伯來到一座林前,牽出藏匿在裡頭的兩匹馬。

    明陽柳想到另一個問題,「齊伯,你覺得我相公聽到我失蹤的消息,真的會抓狂到讓兩國開戰嗎?」

    「小姐放心,我已經傳信給姑爺了。」意思是兩國暫時還戰不起來。

    她歎了口氣,「雖然我很想看到他因為我而失去理智,可是我也清楚,那結果責任不是我承擔得起的。」

    「走吧。」齊伯幫著她上了馬。「我們進京去找金蘭公主。」

    她點頭道:「我想這件事十成十跟她脫不了關係。」那丫頭不會是上次吃了虧,這次回整她吧?否則那些人怎麼會跟她要什麼慶國皇家兵符呢?

    「放心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好好保護小姐的。」

    「思,我知道,齊伯最疼我了。」

    在夜色的掩護下,齊伯無聲的笑了。是呀,他沒有妻室兒女,從小看她長大,早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不疼她又疼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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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位之爭。慶國國主遭軟禁,而金蘭公主藉著她送來的那一車好酒,演了場好戲給她內鬥的哥哥們看。

    真是老調牙的原因,從古至今皇家三不五時就愛上演的好戲之一,只是明陽柳沒想過,這輩子自己會有機會在這裡頭軋上一個角色。

    而且,有一件事也讓她困惑,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坐在椅中的金蘭公主,然後一臉求教地問她——

    「為什麼你明明是個公主,卻掌握著皇家兵符?」

    「因為別人想不到。」原因就這麼簡單。

    「那,為什麼龜靈玉不是玉呢?」原來上次兩人一起拚酒時,金蘭公主胡亂塞進她懷裡的那塊像龜殼又像石頭,也像硯台的東西就是那群人要搶的龜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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