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一夜皇妻(下)

第17頁 文 / 淺草茉莉

    她的臉迅速竄燒成緋紅。「怎能……不愛……」

    說出這話的同時,她彷彿聽見他微微鬆氣的聲音。

    永璘雙眼重新帶笑,可還是要追問:「那是幾分?」愛得不夠,他也不能接受。

    沒想過他會當眾要她表白,除了雙頰益發熱燙,恭卉實在說不出其他話語。

    「說。」他用迷煞女子心魂的晶亮眼神凝望著她。

    那眼神,在深邃之處溫柔至極,只能醉人,誰能清醒?

    恭卉耳畔嗡嗡作響,因為那溫柔眼神觸得她心頭一震,也勾起她的悲哀。

    為什麼要在她得放棄他時,才讓她觸及他最溫柔的時刻?她會捨不得的,離開一個人是該多一點狠絕才走得了,首次面對他熱切灼亮而毋需猜測的心思,她卻悲哀的無法回應,多麼可笑又可悲啊……

    瞧見她彈指間容顏由緋紅變蒼白,他目光一沉,笑容逐漸消逝在唇邊,黑眸黯了黯,俊逸的面容也不再炯然。「說不出來?」他的臉又冷得像塊寒冰了。

    「愛能清算得出幾分嗎?那你說愛了我五年,又能清楚的說出,對我的愛到底有多深嗎?」她只能胡亂丟出問題。

    他如焰的黑眸直視她,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跳幾乎停止。

    「能,我能清楚算出我的愛有多深。」那雙總是冷凝的眼眸竟被笑意染開。

    恭卉一顆惶然的心又開始克制不住的翻騰了。

    「我願意與你共度七世夫妻,每一世都不會錯過尋找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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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願與你共度七世夫妻!

    恭卉猛然由床上驚醒,心頭依然狂跳不已。

    轉身瞧著身旁熟睡的男人,一滴汗沿著眉心滑過鼻樑,滾進她的胸窩。儘管瞧了五年,他還是能讓她每望一眼就心悸一回,這男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只是這樣一張隨時冷凝得能教人瘋狂的俊顏,竟對著她訴說七世之言,她太驚喜了,驚喜到悲從中來。

    儘管永璘什麼都沒對她說,但她清楚的明白,那杵在京城外不動的葛爾沁一日不退,她就一日受死亡的威脅,萬歲爺恨她挑起兩個男人的爭端,所以她必須以死收拾殘局。

    但在死前,她卻被自個心愛的男人用糖衣裹住了心,這教她如何掙脫?怎捨得說再見?

    怔怔地凝望著他的睡顏,她的胸口有著說不出來的慼然,淚一顆又一顆無聲無息的掉落。

    驀地,她傾身吻向那看似薄涼,卻點燃她無數熱情的唇。

    被猛然貼近,永璘瞬間驚醒。

    他嘴裡嘗到了鹹味……她向他哭著索求?

    激吻他的模樣像是要將自個揉進他的骨髓,他微瞇了眼,抱住她熱切的身子,拉開她不安分的手,雙眸氤氳地直視著身下那雙迷濛中帶著哀傷的眼。

    「恭兒?」

    「愛我……」她什麼也沒說,只哀求著吐出這兩個字。

    他緊縮了雙瞳,逼視她的眼眸多了野性。

    「永璘……」她弓起身子,再度貼上他的唇。

    燙人的兩片唇一觸及永璘,立即點燃他的情慾……

    無人知道,他對這女人的抵抗力近趨於零,從來無法真正忍住不碰她,就連她的初夜,也是在他激狂失控下奪走的,那之後,每見她一面,他便渴望她一次,所以他留住她,用盡卑鄙的手段,就算她怨、她怒、她哭、她恨,都不能教他放手,而這會她的一句「愛我」,再加上她主動的碰觸,就猶如火上加油,燒得他熱血沸騰!

    反手將她困在懷裡,永璘化被動為主動,拱起她的身子貼向自己的熱源,被激起的情慾波濤洶湧,轉瞬間吞噬兩人。

    在恭卉被完全佔據的剎那,她緊抱住他的身子,心中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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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兒,是永璘讓你來的?」乍見心上人出現,葛爾沁喜出望外,激動的衝向她,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

    恭卉沒有感染到一絲他的興奮,冷冷的將手由他的掌心抽回。「不是永璘讓我來的,是我自個決定來見你。」

    見到她漠然的態度,他完全不以為意,反而很驚喜。「你想見我?你也會想見我?」

    她繃住了臉。「是的,我見你,是想請你撤兵。」她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意。

    葛爾沁欣喜的臉龐,聞言,逐漸冷下。「你願意跟我走嗎?」

    她定定地望著他。「你明知故問。」

    「那你也是多此一問!」他表情瞬間變得猙獰。

    下一刻,她在他面前雙腿緩緩跪地。「算我求你。」

    他一窒。永璘這沒出息的男人,是他要你來跪地求我的?!」

    「我說過,我來跟永璘沒有關係,是我自個要來的。」她迎向他的怒容。

    「你憑什麼以為跪地求我,我就會撤兵?!」他嗤聲。

    「我只是想試試,如果親自來求你,你也許會肯放棄。」她再裝不了鎮定,哽咽道。

    他怒視著她。「哼,那你是白試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擱在腿上的手,恭卉握得緊緊的,甚至還發著顫。這趟真白走了嗎?她注定走上死路了?!「難道說,除了讓我跟你走以外,沒有其他的方法能讓你撤兵了嗎?」她啞聲問。

    「有!」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她雙眸驀地生起了希望的光芒。「那是什麼?」

    他朝她笑得極為陰冷。「留下,我只要你今兒個晚上留下陪我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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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兒人呢?」大廳上,永璘煩躁的問。

    為了葛爾沁滯京之事,他一早就進宮與皇阿瑪研擬驅逐逼退的辦法,直至深夜才回來,一回府就往恭兒房裡去。

    他在宮中時就戚到莫名的心神不寧,忽然急切的想見她,但礙於國事當前,還是耐下心來與皇阿瑪討論到最後。

    熬了一個晚上不見她,如今夜已極深,她恐怕已熟睡,儘管他也很疲憊仍想見她一眼,可當他踏進她房裡後,瞧見那像無人沾過的床榻,棉被整齊的摺疊著,他面色一沉,立即出來問問。

    「小總管……她……不在嗎?」連等在房門外專司伺候她的女婢竟也不知。

    「什麼,竟連你們也不知她去了哪?!」他神色轉厲。

    「午後小總管就交代……她身子不舒服,要休息,不許人打擾,所以……」婢女下安的說。

    「所以她午後就不見人影了?!」她竟失蹤了這麼久!永璘更加心煩氣躁,還有很多很多的不安。她上哪去了?

    「應該是……」小總管失蹤,婢女顯得更慌,就怕貝勒爺追究。

    「該死,人都失蹤那麼久,這會天都要亮了你們才知人不見,飯桶!」他勃然大怒。

    婢女們嚇得紛紛跪地,可永璘的怒氣猶然不減,怕是要遷怒了。

    「貝勒爺,奴才立即就派人去尋,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德興見狀,馬上上

    前說,先為地上這一群人擋怒。

    「還不去!」

    「喳。」德興趕緊應聲。

    「等等,去簡側福晉的客棧瞧瞧,恭兒說不定去找她了。」永璘突然想起的提醒。

    一個時辰後——

    「貝勒爺,側福晉在睡夢中被奴才挖起,得知小總管失蹤,驚慌不已,人已隨奴才一道回來了。」沒找到人,德興忐忑的親自回報正閉目倚榻等著消息的主子。

    永璘的胃猛地抽了一下,迅速睜眼。「她沒去找你?!」他直接問向站在德興身邊,正瑟縮發著抖的孔蘭。

    「沒有。」

    「你可知她可能會去哪裡?」他再問。

    「她……」孔蘭神色閃爍到不行。「我……我不知道。」

    他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眉皺了起來。「真不知?」

    「她是突然失蹤的……我不可能知道……她上哪去了。」她抖得更凶。

    這事不對勁!連德興都瞧出來了。

    「那你回去吧,我會繼續再找她的。」永璘不動聲色的逐人。

    「不……我想留下,一起幫忙找……」她不能走。「說不定……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

    「說不定……她已經……我是說,多一個人手找,說不定可以快些找到她。」她驚慌的轉了話。

    他靜靜垂下星目。「嗯。」

    在德興的命令下,四周的人立刻散出到京城各處去找人。

    沒多久,天色便已翻白,永璘的眉心也越蹙越緊。「有消息了嗎?」

    「還沒。」德興同樣暗自焦急。

    他沉了臉,腹部又是一抽。

    「貝勒爺,要不我再多派人手去尋?」瞧主子的模樣,德興擔心他身子又要出問題了。

    永璘豁然起身,一臉風雨欲來之色,陰陰的掃向窗外寒雪,一枝寒梅就在他面前凋落,他心中像被針紮了一下,拳頭一縮,有了不好的預感。「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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