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董妮
「不成?那我親你,但要親兩下。」他抱緊她,就要親下去。
「商昨昔!」她兩手抵住他胸膛。「你做事情都不看時間、地點的嗎?」
「當然要看,所以才得現在親。等出去了,你身體一好,又天南地北四處查案,我想找你都困難,更別提偷香了。」
好像也有點道理……但她不喜歡這個地方。
「放開我。」
「不要。」
「你想趁人之危?」
他黑瞳轉了轉,壞壞地笑。「不親也行,你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雙眼可見的一道紅霞,從她的脖子一路爬上清秀嬌顏,染出一副瑰麗景象。
真漂亮……他心如鹿撞,情不自禁又低下頭,吻上那豐潤櫻唇。
她嚶嚀一聲,兩手搭上他的肩。
他興奮得一顫,長舌抵住唇縫,滑向她編貝玉齒。
她突然哼了一下,右掌用力在他肩上一拍。」哇!「他慘叫著摔落水中。」蘇覓音……「話猶未完,人已沉入水。
她貓兒眼微瞇,一抹狡黠閃過。「我說過了,不要在這裡。」
當商昨昔逃出生天,運功烘乾衣服後,便去找顧明日開啟機關兼算帳。但顧明日已經離開,只留下一柄長劍。
這是什麼意思?他拔劍一看,寒光森森、殺氣盈然,手指輕撫劍柄,上頭有兩個篆字——覓音。
大師兄居然會送禮物給小捕快?他怕有陷阱,將房子搜了一遍,卻什麼也沒發現。
大師兄轉性了?
他搖頭,帶著劍跑向昨日他和蘇覓音陷落的山洞。
顧明日沒有太過分,只拿一張烏金網罩住地洞口,防止冰窟裡的人逃出來。
商昨昔揮劍一砍,烏金網便無聲無息地裂成兩半。這便是能斬斷鴛鴦鎖的寶劍。
「這也太犀利了吧?」好貴重的禮物。他低呼一聲,長劍回鞘,趕著救人去也。
「蘇覓音、蘇覓音……」
他沿著洞口下到冰窟,滿目雪白中,一道人影伏在角落。
「蘇覓音!」他驚愕地飛奔過去,三魂去了七魄。
她躺在地上,氣息很淺,頭髮都結了霜。
「該死!」他扶她坐起來,大掌抵住她背心,趕緊將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她體內。
好半晌,她悠悠喘口氣,雙眼輕輕睜開。
「你還好吧?」他下水後,她一直很擔心,生怕他出了一丁點意外。
「不好的是你!」他氣急。「你……唉,只怪我回得太遲。」
「也不是,至少我們都活著。」她不過一時被凍暈了,並無大礙。
「那你就給我挺下去,千萬別再睡了,知道嗎?」他好怕她眼睛閉上,便再也不睜開。
「嗯。」她輕頷首,微微地喘著。
「我馬上帶你上去。」他抱著她,一提氣,竄上山洞,一路往木屋跑去。
她髮梢的冰霜被谷底暖風一吹,迅速融化成水,不多時,染得一身濕潤。
「哈啾!」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將她抱得更緊。「快到了,回房後,我給你燒熱水洗澡,很快就不冷了。」
她點頭,唇色泛青,神情疲倦。
「等會兒,我給你燒水去。」
「先給我水……」一日夜沒吃喝了,她喉嚨裡像有把火在燒。
「水?我正要燒——喔,你要喝水是吧?馬上來。」他衝出去倒了杯水,用內力催熱,送到她唇邊。「來,小心喝。」
暖暖的水一入喉,空乏的身體好像被一股熱流填滿,說不出的暢快。
「謝謝。」她終於又有力氣勾起唇角,揚著春風般的微笑。
他愣下,沒忍住,低下頭,在她唇上快速一吻。
她貓兒眼突然瞪大,傷病中,少了三分英氣,卻添了七分嬌媚。
「不能怪我,誰教你老是笑得那麼勾人?」他說得無賴。
「是,我記住了,以後都不在你面前笑。」
「別這樣。」他笑得尷尬,又帶點張狂。「我是在誇獎你,幹麼生氣?」
「聽不出來。」
「我誇你漂亮呢!不喜歡?」這女人好難伺侯。
她的唇微張,說不出話。她被說過聰明、公正嚴明、俠義心腸,卻沒人說過她生得好。
從前,她覺得女人只有一張美麗臉蛋挺可悲的,但這些話出自他口中,意外地順耳。
「你臉紅了……」他壞笑著湊近她,臉貼住她的。「你承認吧,你也很在乎容貌。」
「我說過自己不在乎嗎?」
他被窒得直咳嗽。「你真不害臊。」
「我一向有什麼說什麼,還有,你該起來了吧?」老是壓著她,她也挺難受的。
「我若不起來,你能奈我何?」他嗅了嗅,心裡有一絲詭異。都隔了兩層被,他怎還覺得她身上暗香陣陣?
「你不是要去燒水?」
「你現在還冷?」
「普通。可我很好奇,一向言出如山的商大俠什麼時候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他怔了一下。「小捕快,我發現你一點都不老實。」
她用力推他,他卻像黏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再不老實的人,遇上無賴,一樣沒轍。」她歎氣。
他笑嘻嘻的,又親了她一記。
她喘了口氣,突然,笑意染滿了俏臉,就像牡丹花開,美艷不可方物。
「商昨昔……」
他顫了下,心弦被那柔軟的呼喚重重撩撥了下。
她乘機抬起腿,把他踢下床。
他呆了呆,繼而大笑。「好你個蘇覓音,連美人計都使出來了,厲害厲害。」
「過獎。」她掀開棉被,就要下床。
「噯,你去哪裡?」他一個箭步衝過去,又把她壓回床上。
「洗澡、換衣服、出谷、回京、解救曹校尉。」
聲音硬邦邦的,看來她是真生氣了,他只得幫她拉好被子,將她蓋得密密實實。
「我這就去燒水,你稍等片刻。」他一溜煙便溜得不見身影。
她摀住嘴,咳了兩聲,摸摸額頭,有點燙,這次真是栽了。
無論如何都要撐回京城,一切等救下曹天嬌再說。
她起身,盤腿運功,盡量累積足夠的氣力以應付回京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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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商昨昔看著她的身影,歎息。「我應該高興世上還有這等視民如傷的好官嗎?」但他心頭更多的是不捨。「不管了,你不休息一個晚上,我絕不放你出谷。」
說他不識大體也好、自私也罷,總之,他在乎她勝於一切。
蘇覓音很訝異,商昨昔給她燒了洗澡水,可水裡頭還灑花瓣,這一桶水香得她的頭有些暈。
他是這麼懂情趣的人?她捻起水面漂蕩的一朵花,湊近鼻尖,一股幽香霎時竄入五臟六腑,說不出地舒服。
「蘇覓音——呃!」他突然闖進來。
她整個人立刻沉進浴桶中。「你怎麼不敲門?」
「這個……」他看看手上的衣服、看看她。「不好意思,忘了。」
「那麼你現在可以重新來一遍。」
「好吧!」戀戀不捨地留下一抹眼神,他走出去,把房門關上,敲了兩下。
「洗澡中,不方便你進來。」
「喂!」他翻了個白眼。「我是給你送換洗衣服的,你這樣待我?」
「衣服放門口,我自己——你怎麼又進來了?!」
他捧著衣服,笑嘻嘻看她。「你只要我敲門,可沒說不經你同意,不許進來。」
她瞪著他,兩個字迸出齒縫。「無賴!」
「跟你學的。」誰叫她騙他出去?
「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除了你的臉,我什麼也看不見,何必如此緊張?」
「我要起來穿衣服了。」她沒好氣。
「再多泡一會兒嘛!」
「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她心神一凜,只覺泡著泡著,似乎更昏了。
「沒有啊,你要起來便起來,喏。」他把衣服給她。
「請你出去。」真不是錯覺,她望出去,眼前一片重影。
「我轉頭就是了,反正……」他笑得像只偷著腥的貓。「咱們被鴛鴦鎖鍺在一起時,你都在我背後換衣服,也習慣了。」
「我不習慣。」
「那再多做幾次,你就習慣了。」
「你……」她用力搖了搖頭。「商昨昔,你在水裡放了什麼?」
「你發現啦?」他不好意思地轉過身,仍是笑著。「只是一點魂夢花,讓你睡個好覺,放心、不妨礙身體的。」
蘇覓音一聽,苦笑。還以為他解風情了,原來只是想讓她好好睡一覺。
但是……她撐著暈沉沉的腦袋,心臟跳得好快。這可不僅僅是有睡意,她……她居然身子發熱。
「你確定只放了魂夢花?」
「當然。」再轉過頭,他神色嚴肅。「莫非你不信我?」
她沉沉喘息著,每一口氣都熱如火燒。不會錯的,她不只中了迷藥,還中了春藥,只不知是誰下的手。
「你過來。」她雙腳發軟,可能無法走路,需要他的幫助。
「喂,你真的不信我?」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整個人氣得炸了。
「不是。」她是信任他,才將自己托付給他。
「我不會趁人之危的。」他轉身往外走,很是氣悶。原來在她心裡,自己是個卑鄙小人。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