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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文 / 葉霓

    端木夜風無奈的看著她,「好吧,我就看看你要怎麼做。」

    「我研究過了,這應該是古老的月光鎖,只要隨著月影轉動,就可能開啟它。」

    說真的,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懂得這些,但心裡有個聲音是這麼告訴她,像是突然開了竅。

    這感覺就跟她原本不會醫術,卻突然滿腦子充斥著醫學經驗是一樣的道理。

    或許那位奇怪的老爺爺真是位神仙!

    「瞧你說的跟真的一樣,那就試試看吧!」他走近她,凝入她眼底,「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來。」她走回剛剛的位置,有耐性的順著月影慢慢的轉動。

    「你這是做什麼?」對於她的做法,他看不懂。

    「日為陽,月為陰,他們各個包含六個時辰,十八的時節,只要隨著時節轉動,便可解開這個月光鎖。」她一邊解釋,一邊專注於手上的動作。

    端木夜風先是感到懷疑,但是親眼目睹六稜盒在她的轉動下竟會發出卡卡的解鎖聲,他漸漸相信了她。

    慢慢的,物換星移,原本暗沉的東方露出曙光。

    此時,卡卡卡……六稜盒正好全部開啟,裡頭果真有只純金打造的雀。

    「天啊,你真的打開了。」他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你已經給我太多不懷疑了。」

    「我對自己感到訝異。」她聳了聳肩,笑說。

    「你真的去學了開鎖嗎?喔,不只吧,聽陛下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三年不見,你脫胎換骨了?」看著眼前的夏琀,他竟然覺得好陌生,卻又不能不承認,這就是她此刻獨特的魅力。

    「沒錯,我脫胎換骨了。」她甜甜一笑,露出一排貝齒,又看著手上的東西,「這就是海天雀?」

    「我也沒見過,應該是。」

    「喏,給你。」夏琀將東西交到他的手上,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夜風哥哥,拿去給陛下吧,同時要回屬於你的萬邑侯爵位,我能還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夏琀!」他意外的倒抽一口氣,「你知道?」

    「對,我知道……知道得太遲了,否則我不會住進你家,不會糾纏你,更不會等著你。」她帶笑的眼眸盈滿淚水,「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這傻瓜,誰要你說對不起?」他趕緊抹去她的淚水。

    「那你能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從沒恨過我嗎?」她大膽的對上他深邃黝黑的雙眼,「說呀!」

    他震住,半晌說不出話。

    「所以不要自欺欺人,這就是你會離開萬邑侯府的原因。」她的神情脆弱。

    「不是這樣,不是的。」他急著想解釋。

    夏琀伸出手,抵住他的唇,「別說了,走,我們快進宮裡,把海天雀交給陛下。」

    說完,她拉著他,急忙走出竹林,前往王宮。

    「別去。」端木夜風拉住她,「現在去危險了。」

    或許此刻田賜木已經發現藏寶圖不見了,正在四處尋找他們。

    「危險?!還會有人要殺我嗎?」她望著他,隨即笑了,「沒關係,能讓你回復身份,我死都沒關係。」

    「你怎麼又說這種話?」他緊蹙眉頭。

    「這是我的真心話。」夏琀緊握住他的手,繼續往前行,「無論日後如何,至少你我現在在一塊,這是一段多麼美好的回憶。」

    是呀,她這些年來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和他牽著手散步,瞧她的小手被他緊緊的抓著,那感覺真的好甜蜜。

    第九章()

    都城內氣氛緊繃,武裝部隊在各處巡邏,百姓們紛紛關在屋裡不敢出來,頂多從窗口露出臉,探查外頭的消息。

    端木夜風一夜未歸,步青廷因而將那只卷軸呈交陛下。

    當段思聰看過夾層中的內容後,極為震驚。

    原來夏琀的父親夏魁星並未叛變,卻因為他與好友張洋無意間得到一份來自西域的藏寶圖而招來禍端。

    當時田賜森有意叛變,卻缺乏財力上的援助,因此找上了他們。張洋因為害怕喪命,立即無條件答應,但是夏魁星怎麼都不肯讓出,田賜森因此用計,讓他與這次的叛亂牽扯在一起,逼得他不得不同意。

    但是在交出藏寶圖的同時,夏魁星偷偷將整件事的經過與參與造反的名單藏在夾層內,並將此事告訴張洋,希望他日後為他平反。

    為此,段思聰立刻派出護城軍保護王室,但是田賜森掌控部分兵權,也有兵馬在手,兩相對峙,情勢非常緊張。

    端木夜風帶著夏琀一進城,便感受到這樣的氛圍。

    他凜著一張臉,四處張望,「太安靜了,我們還是離開吧!」

    「只要進宮,就安全了。」她一心想將海天雀交給國王陛下。

    「可是……」她說得沒錯,進入宮裡就是國王陛下的勢力範圍,那是再安全不過了,可是在這之前,得先通過層層關卡。

    夏琀當然明白他在為難什麼,「由我入宮,你找地方先躲起來。」

    「什麼?這怎麼可以?!」

    「當然可以,只要我稍坐打扮,他們絕對看不出來。」唯有這麼做,才能了卻她一樁心事。

    「好吧,我們一起走。」這丫頭的拗脾氣不容小覷,除了打昏她之外,只有陪著她、保護她,別無他法了。

    他們隨即換下一身錦服繡袍,身著布衣,慢慢的走在前往王宮的路上。

    眼前王宮大門就在前面,夏琀忍不住加快腳步,那匆匆行色洩漏了蹤跡,立刻被田賜森的人攔下。

    「你們兩個站住,要去哪兒?」

    「官爺,我們要去牛紡鎮。」它就在王宮後面五十里遠的地方。

    「喔,你們要去牛紡鎮?」那人懷疑的在他們身邊繞了圈,只因布衣怎麼也掩不住他們出身世家的貴氣,接著他在另一名士兵的耳畔說了幾句話,士兵匆匆離去。

    端木夜風心生戒備,有預感待會兒會更難脫身,因而不耐煩的開口,「我們可以走了嗎?」

    「別急、別急,有人過來確認後,就可以放你們離開。」

    端木夜風抓著夏琀手腕的力道驀地加重,暗示性的一瞥後,提氣往上衝。

    「天啊,他們會武功,竟然逃走了……」士兵大喊。

    田賜森剛好趕了過來,立刻喊道:「你們讓開,我一定要他的命。」

    說著,他將一把非常精緻的大弓架上,對準目標,迅速射出一箭。

    「啊!」端木夜風的肩胛中箭,身子一度下沉,隨即扣緊夏琀的腰,拚命往王宮飛馳而去。

    「爹,你……你用什麼射他?射中了嗎?」倩雅也奔了出來,遠遠的看見田賜森拿著的竟是十日弓。

    「爹過去可是神射手,當然正中目標。」田賜森隱隱一笑。

    「什麼?你怎麼可以……你好殘忍,為什麼要用十日弓對付我愛的男人?」

    「至少他還有十日可活,我太寬待他了。」想起現在進退兩難的處境,田賜森才發現真正悲哀的人是自己。

    端木夜風順利的將夏琀帶進宮內。

    她想要診治他的傷勢,卻被他拒絕了,因為他曾在田賜森的房裡看到十日弓,很顯然的,他中的就是那種餵了十日毒的箭。

    為了不讓夏琀擔心,他始終沒說出口,更不讓太醫靠近,而是自行拔出箭療傷。

    運氣半天之後,他負傷前往至善殿,親自面對國王陛下。

    段思聰看著端木夜風,「你中了箭傷,為何不讓太醫治療?」

    他撫著傷處,「這傷太醫都治不好,所以不必麻煩了。」

    「什麼意思?」

    端木夜風因而將十日弓的毒性向陛下言明,「我來這裡見陛下,是想請您答應我,別將藏寶圖一事告訴夏琀。」

    「你冒著生命危險得到這東西,為她做了這麼多,為何不告訴她?」段思聰的眼眶泛紅。

    「微臣來日無多,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女人,我牽絆她多年,這次就算不想、不願意,也只好徹底放手了。」他非常瞭解十日弓的毒性,至今無人能解。

    段思聰微蹙眉頭,「連傷勢也不告訴她?至少得給她做好心理準備的時間。」

    「不了,一直以來我沒有給過她快樂,想利用剩下的時間給她想要的。」端木夜風拱手,又問:「關於夏府的冤屈,就請陛下為其平反。」

    「你放心,一逮到田賜森,寡人會立刻定罪,證明夏府的清白。」這件事是段思聰可以承諾的,「只不過那藏寶圖到底是真或假?若是真的,田賜森為何一直沒去尋找?」

    「張洋隱居在鎮安,就是他匿名捎信給我爹,我爹臨終時告訴我,藏寶圖是真的,只不過用了『圖形謎』做掩護,田賜森至今仍未解開謎題,才一直保留著它。」

    「天啊!這謎該怎麼解?」知道真有寶藏,連段思聰都心動了。

    「田賜森還是不肯投降嗎?」端木夜風恭謹的問。

    「應該快了,就這一、兩天吧,各地的援兵都已經到了,並將他團團包圍,即使他不就範,寡人也可以命人將他拖進宮裡。」段思聰感歎的搖頭,「給了他這麼多,他居然不滿足,既要財寶又要地位,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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