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綠風箏
離去前,衛槐斯還不忘從車裡看了她一眼,嘴邊掛著調侃的笑,以一種囂張的姿態,揚長而去。
不知怎麼的,整個晚上,舒晴央就是不停的反覆回想起他嘴邊調侃的笑,還有他揚長而去的身影,氣惱得無法入眠。
第三章
林心嫚在聽到舒晴央轉述的賠償協議後,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反倒是在得知昨晚送兩人回家的善心人士就是衛槐斯時,她興奮得尖叫。
「討厭,都是張志賢,如果他不來搗蛋,人家昨天就可以保持清醒的跟衛槐斯聊上幾句了。睛央,我還好吧?有沒有大哭大鬧事或是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
舒晴央覺得頭痛,跟心嫚對話,常常有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現象發生。「心嫚,現在重點是你白天上班,晚上還得去衛槐斯的店兼差,你可以撐下去嗎?」舒晴央有點擔心她。
「當然可以,只要有衛槐斯這個大帥哥可以看,我拼了命也會去工作。」
「我是擔心你身兼兩份工作會吃不消。」心嫚就是天真得過分,不過這也算是她的優點,能在感情遭到背叛的時候帶這麼樂觀,至少她不用擔心她會因為挫敗的愛情而傷害自己。
「咦,我告訴你嗎?其實我已經被公司列入這一波的裁員名單,再過幾天,我就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兼差了。」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都沒跟我說?接下來你想找什麼工作?」舒晴央擔心的問。這已經不是心嫚第一次抱怨工作無聊,嫌棄薪水少了,她經常三天兩頭的換工作。
「昨天才知道的。無所謂啦,我老早就想換工作了,每個月兩萬多塊的薪水,工作內容又超級無聊,實在教人提不起勁。」
林心嫚一派輕鬆的回答,「這份兼差工作來得正是時候,只要我表現良好,說不定三個月後衛槐斯會把我留下來當正式員工,我為什麼還要另外找工作?」
「如果沒有呢?」舒晴央很想一刀剖開她的腦袋,看裡頭都裝些什麼東西!她不是不好,只是太好高騖遠又愛面子,但現實人生不能只靠那些東西活下去。
「你就這麼看不起我的工作能力嗎?」她表情微怒。
「心嫚,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擔心你。」
「吼,你就是這麼愛操煩,當心未老先衰。」她顯得不耐煩。
「我覺得這樣的工作環境,上班兼顧娛樂,還可以認識很多知名人士,再說,我活潑大方,衛槐斯到哪裡找到像我這麼棒的員工?」
「這三個月你沒有收入怎麼辦?」
「當然拿公司的資遣費省吃減用啊!另外,張志賢那傢伙一定得付我分手費才行,否則我不會放過他這個劈腿的臭男人的。」林心嫚殺氣騰騰的說。
「心嫚……」
「晴央,你什麼都別說,我知道我做什麼,我是大人了,你別老像個老媽子一樣碎碎念好嗎?很煩唉。」
「好,我不說,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保護自己。」
「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找人麻煩對方就要偷笑了。沒人敢動我林心嫚一根寒毛的。就這樣嘍,,我要回去了,多謝你昨晚的收留。」
「已經一點多了,你要不要吃過飯再走,我中午煮了粥。」
「不用了,我現在心情很好,別擔心我了。」
她收拾自己的東西,揮揮手,雀躍的離開舒晴央的公寓套房。
少了林心嫚嘰嘰喳喳的聲音後,單身公寓顯得寧靜不少。舒晴央束起頭髮,抱起一桶待洗衣服走向屋後陽台的洗衣機,準備她每週一次整潔大作戰。
她突然停下手邊的動作,不禁自問,她真的大悲觀了,每次遇到事情,她總是忍不住先往壞處想,可即便想破了頭,到頭來對事情好像沒有幫助。
也許該像心嫚說的那樣,做人還是樂觀一點的好。忽地,驟響的門鈴聲拉截了她的注意力。
會是誰?該不會是心嫚臨時又改變主意,想要吃過飯再回家嗎?舒晴央拉開紗門,往客廳的方向邊走邊笑的想。
熟練的轉動門鎖,「林心嫚小姐,你下回可不可以想好了再做決定,樓梯這樣爬上爬下的不累嗎?」舒晴央不忘調侃門外好友的善變。
然而,當她打開鐵門看清楚門外身影的剎那,臉上的笑容頓時凍結。
「我正好在附近,想要來——」砰,沒等衛槐斯說完話,舒晴央已經搶先關上門,像只縮頭烏龜躺在屋裡,不知所措。
門鈴又響了,她嚇了一大跳,瞪著緊閉的門扉,猶豫著該不該不開門,偏偏門鈴響個不停,顯示衛槐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深深吸了一口氣,舒晴央佯裝鎮定的打開鐵門。
「按壞門鈴要賠的你知不知道?」她盡可能的讓自己不那麼慌亂。
「你開門的動作還真快,看來,你的反射神經很敏銳。」
這男人莫名其妙跑來她家,不會就是為了跟她討論她的反射神經吧?
「你來這裡做工什麼?該不會對昨晚的協議感到後悔,今天想全盤推翻吧,我不會答應的,勸你省省力氣。」她雙手環胸,擺出了不容唬弄的堅定態度。
「我發現,你似乎對我有很大的偏見。」衛槐斯悠閒地把手撐在門邊,一派從容地說。
如果他沒記錯,他們在書店邂逅的短短幾分鐘裡,有很多美好的曖昧氛圍瀰漫在彼此之間,他甚至在她眼裡看到她對自己的欣賞,也發現了她臉上淡淡的羞紅。為什麼現在她卻要用偏見來取代曾經有過的心動?
「那你說,你到底來做什麼?」舒晴央迴避那勾人魂魄的迷人雙眼,盡可能的保持冷靜。
「我想要來跟你拿書。」衛槐斯給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我們不是約好明天嗎?」
「但是我今天就很想看。你應該知道,好的推理小說有我多麼吸引人,如果可以早一天拜讀大作,我為什麼要等到明天?「這算不算是一種任性?舒晴央無奈地想。
驀然,一絲狡黠閃過她眸底,「好阿,但是我還沒把書整理好,除非你有意等等。」她不認為他有那麼大的耐心等待。
舒晴央很明顯的在質疑他的能耐,偏偏他被打被罵都無所謂,唯獨不容許被質疑。
「非常樂意。」衛槐斯作勢要進屋去等。
天啊,他不會是認真的吧?拜託,她一個人,怎麼可以隨便讓男人進入她的閨房!
「唉,不行,你不能進來,等等!」見狀,她心一急,連忙伸出雙手擋在他面前,阻止衛槐斯繼續前進。
她的手心就這麼緊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雖然隔著一件毛衣,舒晴央卻清楚的感覺到屬於他的溫度與心跳,正不斷的透過雙手傳送過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只剩下一隻手臂長……她略顯僵硬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少了眼鏡的陰擋,他的眸光更顯強烈,彷彿隨時要把人的靈魂吸入眸中私藏似的迫人。
今天舒晴央即便未施脂粉,白皙的臉蛋仍自然透著迷人的光彩,微仰的目光看在他眼中,隱約帶點邀請,乞求的味道,還有那張艷潤誘人的唇,無一不在挑戰他腦中那條近乎緊繃的敏感神經。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彷彿成了一座活火山,隨時要噴出灼燙的熔漿,將她融化。
不,冷靜一點,他要真的吻了她,舒晴央不抓狂才怪。好端端的,他實在沒有必要冒險把美女惹急,儘管他確實常常如此。
衛槐斯拉下了她的手,緊緊的握住,驚訝的發現她的手竟是如此小巧柔軟。
他不想嚇到她,也希望給自己多一點時間思考,這是不是一時的情緒衝動,他忍住了親吻她的念頭,轉而對她警告說「構再繼續這樣看著我,我無法擔保自己過能保持理智不吻了你了。」
「嗄?」一股熱氣轟然竄上舒晴央的腦子,害她整個人發燙,抽回自己的手,彆扭慌張的藏在身後。
「這是我家,你、你、你一個大男人,不要以隨便進來。」
「你不會想要叫我站在門口等吧?」
舒晴央露出了那又何妨的表情。「要不,你回車上等,我把書整理好就拿下去。」
他聳肩攤手,「可以。你怎麼說,我怎麼做。」沒有再刁難她,他十分從容的轉身下樓。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舒晴央不禁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好,她承認,她跟隨全天下的女人一樣膚淺,看到好看、迷人的異性,還是會不受控制的心跳加快,手足無措。
便她沒有嚴重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她很清楚像衛槐斯這樣的男人,不可能屬於她,因為……他好看得不像話,相信憑他的條件,女人緣肯定好得太超過!
與其喜歡上一個萬人迷,過著成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她寧可喜歡一個平凡的對象,她從不將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那一套詭異信條作為圭臬,更不愛轟轟烈烈的情感,她鍾情的是平淡的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