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唐珞
「剛剛的試驗的確是我審核媳婦的條件。」似乎是看出白茉莉的疑慮,龍正雲說著:「只是從你進來的那一刻,我就猜到,因為你與你父親的神態是那麼地像,直到奕劭說出你的名字,才讓我更加確信。」他的臉上有著懷念的表情。「你父親白君海是我多年不見的棋友。」
「那麼……家父老掛在嘴邊的『厲害棋友』,指的就是伯父呀?!」
「令尊太謙虛了,其實一向都是我敗北比較多。」龍正雲沒隱瞞。
「哪兒的話,家父每次都在耳邊跟我說,要是伯父沒放水的話,輸的人會是他呢!」她笑。原來龍正雲和龍奕劭同是外冷內熱的那一型,真不愧是父子!
「哈哈哈,茉莉說得伯父心花怒放!」龍正雲爽朗一笑。
龍奕劭放心了,看來父親已經認定茉莉,不然不會直呼她的名字。
而在庭院外偷聽的龍母和棠棠,兩人相視而笑。
這日,在工作中的龍奕劭有幾分心神不寧。
他一直很在意茉莉說過的話,想了很久,仍是想不通透。
「又被拋棄啦?」劉善名嘲笑。「這次又出了什麼難題嗎?」上次「失言」事件,令他念念不忘,發現原來總裁是那麼「可愛」!
「你被列入黑名單了,我決定下個月扣你的薪水。」龍奕劭絲毫不客氣。
「好啦,我開玩笑的啦!」劉善名哀號。
「我是認真的。」他一點也不心軟。「還有,我問你。」「是!是!」顧不得方纔那落井下石的壞心腸,他連忙搓手哈腰,極盡阿諛之能事,只為救回他那可憐的『薪水」。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唉!
「如果一個敏銳的人,不只一次感到被人監視,那麼,你會覺得是錯覺嗎?」想也知道是總裁的愛人,要不他老兄才懶得理會那麼多!
「是總裁的朋友對吧?」他也真沒用,被薪水壓得死死的,不敢挑明。「那麼總裁那時也在場對不對?」怎麼辦?他扯謊的功力愈來愈厲害了,希望到時死後下地獄不會被拔舌!
「嗯。」算他識相。
「總裁也是個敏銳的人,我想你一定不會沒有察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皺了皺眉,正考慮要不要說出推測的結果,不過隨即被冷眸一瞪,還是決定冒死一說。「那就是,對方的目標是你那位朋友而不是你,所以你才會沒感覺到!」果不其然,才這麼一說,就見總裁連忙拿起話筒撥電話,讓劉善名驚歎總裁的效率竟是如此地快速!
「是我!別管我為什麼這時會打電話給您,快告訴我,您是否曾派人跟蹤我和茉莉……沒有?好。」不給對方有說話的時間,他馬上掛下電話。
第7章(2)
沉思不到十秒鐘,龍奕劭決定打通電話到聿皇,當雷星堯接起電話後,他劈頭一問。「快告訴我,茉莉現在人還在公司嗎?」那頭的雷呈堯一頭霧水,但基於對方是重要的客戶不能得罪,只好請他先等一等,讓他去詢問一番,沒多久才傳來他的聲音。
「茉莉被派出去跑腿了……混蛋?!我?!」又不是他派她去的,怎麼會罵他?雷呈堯感到十分困擾。「總裁,你最近是不是火氣太大……咦咦?」「很抱歉,雷總,我們總裁已經跑出去了!打擾您,真的是萬分失敬!」劉善名苦著—張臉,因為等會的一場重要會議要開天窗了!
提著大包小包的零食,白茉莉臉帶無奈地走往公司的路上。
她並不是討厭打雜小妹的工作,只是公器私用,實在不是一種良好示範,難怪那些菜鳥晉陞為老鳥之後,這現象也一再循環。
「晚點跟呈堯表哥建議一下吧!」她歎。
莫怪她多事,只是她不希望這種不成文的陋習一直延續。
離公司只剩一小段路程,正要行經最後的斑馬線時,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在路人的詫異下,以極快的速度並筆直地朝白茉莉的方向駛來。
白茉莉早該猜到那個監視她的人不是龍正雲派來的,但已經太遲了!在她驚覺的瞬間,已經來不及反應。
說時遲那時快,在車子要撞上她的那一剎那,突然有個人影將她推開。「嗯……」白茉莉跌坐在地上,幸運地只受到些許擦傷。
直到她瞥見那個躺在她身旁而了無生氣的人時,她全身打起顫慄。
「不———」
救護車的聲音從遠方逼近,和著她淒厲的喊叫聲,讓人聞之鼻酸。
「不!不!我不准你離開我!我不准!」
「茉莉!茉莉!你冷靜下來好嗎?」雷呈堯阻止要衝進急診室的身影。「醫生們已經盡全力在搶救了,你衝進去也沒用,幫不上什麼忙的!∼不要阻止我!讓我進去陪他!我要陪他!」白茉莉根本聽不見雷呈堯的話,她只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怎麼會這樣?一向淡漠的表妹怎麼會變成這般歇斯底里的模樣?
難不成他的猜測是對的?他的表妹跟旭日的總裁龍奕劭在交往,而且彼此都已經投入感情了?要不,為什麼龍奕劭會為了救茉莉而不顧自己的安危?雷呈堯還未細想,就聽見一聲急促的叫喚聲傳來。
「阿姨!爹地呢?!」
棠棠心急如焚地跑向白茉莉,而她身後跟著同樣著急的龍父、龍母。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龍父不敢相信。
「都是我不好!」白茉莉非但沒冷靜下來,反倒更加激動。「奕劭都是為了救我!要是我提早察覺到就好了!都是我不好!」「茉莉,別自責。」龍母安慰著。「我相信奕劭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爹地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棠棠哭了起來。
雷呈堯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因為,沒有他插嘴的餘地……
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總之是一場漫無止盡的等待,當手術中的燈滅了時,大家屏息以待,就怕聽到壞消息!
直到見到那滿臉的笑容出現時,終於鬆了口氣。
不知是龍奕劭的生命力堅韌,還是醫生的醫術高明,總之,人是救回來了。
「肋骨斷了三根,左手、右腳骨折,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
喂喂,我還沒說完!」醫生瞪著那衝進去一大一小的身影,一臉愕然。
病房內,看著那全身裹著紗布、一臉蒼白的面容時,白茉莉的心狠狠地揪痛。
「盡量別待太久,讓病人有適度的休息時間。」護士交代完之後,便離開了。「爹地……」棠棠輕喚著,顯得有些無措。
小孩子哪裡知道輕重,看到虛弱的父親,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來吧,爹地沒事。」睜開眼,他氣息微弱地說著。
其實龍奕劭很不舒服,但為了讓女兒和白茉莉安心,不得不勉強撐著。「你醒了?!」白茉莉一臉驚喜,連忙和棠棠趨前。
「爹地!」棠棠高興地叫著,不過旋即想到護士的叮嚀,連忙摀住嘴巴,放低聲音。「爹地還痛痛嗎?」
「不痛了,只是爹地暫時沒辦法陪棠棠玩,還有說故事給棠棠聽了。」棠棠搖頭。「沒關係,棠棠會乖乖等爹地好起來。」白茉莉在一旁聽得好心酸,咬了咬牙,她撐起笑容。「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棠棠的。」
龍奕劭給她一個微笑。「謝謝你。」
他還是對她那麼好,好到讓她非常愧疚。
「不對,是我不好,你要不是為了救我……」她哽咽。
「忘了嗎?我說過我永遠都會保護你們的。」他的一句話,讓白茉莉破涕為笑,胸中充斥著感動。
「知道嗎?在那一刻,我的腦中一直存在著一個念頭。」她看著他,晶亮的眼眸漾著決心。「如果你走了,我也會隨你而去的。」「我知道。」
龍奕劭笑了。「所以我回來了,因為我還有事情沒完成,我還在等你當我的妻子。」
「我愛你。」
「我愛爹地。」棠棠也過來湊一腳。
「我更愛你們。」
原來這是一起蓄意謀殺事件。
縱然肇事的車輛在事後逃逸,但龍正雲請警方調閱路口的監視器,和自己天生的本能互相配合,短短兩天,就讓他緝拿到兇手。
那是一名年輕小秋子,長得還人模人樣,無奈卻走錯路。
他是柳雅竹的頭號粉絲,一度以為是有人用盡心機想奪走柳雅竹拍廣告片的機會,更懷疑柳雅竹的車禍是因嫉妒所導致,因而懷恨在心,於是經由自己多方面調查搜證,終於將目標鎖定跟旭日總裁走得極近的白茉莉。
後來查證廣告片的女主角就是白茉莉,更加深了他心中的揣測,便引發殺意。
「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白茉莉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小伙子還在做困獸之鬥。「若不是她,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錯不在我!」難道錯會在我嗎?雷呈堯失笑。『欽!頭腦聰明卻用錯了地方。」他感歎。
「把他送到警察局。」龍正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