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煞到紙老虎

第18頁 文 / 忻彤

    「你真的是我未婚妻嗎?」

    「當然啊!你看,這是你送我的訂婚戒指。」她秀出右手中指的大鑽戒,這其實是梁鈺人送她的婚戒,他們在三年前穆豐入院後就逃到拉斯韋加斯結婚,並一直住在美國逍遙。

    他們兩人都沒有工作,所以雖然從穆豐那邊A來的那幅畫賣了兩百萬美金,但已經花得差不多了,手上那幾幅沒有簽名的畫又賣不出去。還好,梁鈺人從一些管道打聽到穆豐喪失記憶,於是他們又回來了,打算從他身上再大撈一筆。

    「啊……我好像有印象……我記得你的臉……」巴那思說出讓她膽顫心驚的話。

    「真的?」呂佩霓惶恐地瞪著他,嚇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你記得我?」

    不會吧?不是說他失去記憶了嗎?那他會不會記得他出車禍的真相?

    「嗯……我對你的臉有印象,只是記得不是很清楚。」看到她驚慌失措的神情,他在心裡冷笑,繼續演戲。

    「那你……還記得鈺人嗎?」呂佩霓試探地問。

    「嗯……我記得這個名字,感覺好熟悉……我是不是跟他很熟?」巴那思誇張地用力點頭,藉此隱藏眼中的憤恨。只有緊靠在他身上的齊千夏感受是到他突然的緊繃,鳳眼關心地看著他。

    他到底在演什麼戲啊?看得她一頭霧水。

    「沒錯,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很信任他,連銀行賬戶都交給他全權管理喔!」呂佩霓欣喜地加油添醋。「你們的交情好到我這個未婚妻都會嫉妒呢!」

    「那他怎麼都沒來看我?」

    「他想來看你呀,我這次就是跟他一起來的。」

    「喔?真的?」梁鈺人果然也來了!「那真是太好了!我希望看到他以後,能讓我恢復記憶。」巴那思繼續下猛藥,務必讓這個貪婪的女人上。「我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唯一的衝動是想拿畫筆畫畫。」

    呂佩霓看著他傷痕纍纍的左手,滿臉懷疑地問:「……你現在還能畫嗎?」

    「我的左手雖然受過傷,但不影響我畫畫的能力。」他睜眼說瞎話,就是算準她跟梁鈺人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意外發生後,他幾乎過著隱居生活,除了親近的幾個朋友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近況,當然也包括梁鈺人。

    「真的?」呂佩霓喜出望外。「那你還記得怎麼簽名嗎?」

    「記得啊!那幾乎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雖然什麼都忘了,但是跟畫畫有關的事卻記得一清二楚的。」

    他實在很佩服自己可以為了逮住這兩個人而裝白癡,他連多看這女人一眼都覺得噁心,現在竟然還要跟她虛與委蛇,他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的耐力了。

    也許是跟齊千夏在一起久了,胡言亂語的功力大增吧?

    想到懷中的女人,他心中的某個角落便化為柔軟的棉花,沒有完全被復仇佔據。

    「太好了,我這就帶你去見梁鈺人!」任務順利完成,呂佩霓喜形於色,幾乎要得意地放聲大笑了。

    穆豐還是跟三年前一樣好騙!早知道就早點回來了,還可以A更多錢呢!

    「他也在這座山嗎?」他不動聲色地問。

    「對呀,他跟我一起來的,他在半路上等我,要我先上來,確定你真的失去記——」呂佩霓得意忘形,忘了謹言慎行,差點說出所有的事,雖然及時住口了,但仍嚇得她摀住自己的嘴,擔憂地看著他,直到確定他臉上沒有露出懷疑的神情,她才鬆了口氣。

    巴那思聽出她未說出口的話中涵義,不禁在心中冷笑,但臉上卻露出納悶的表情。「嗯?你剛剛說什麼?」

    這個梁鈺人還是一個老奸,就連自己的女人都可以派來當先遣部隊,自己卻等在安全的幕後,確定一切沒問題才會現身。

    「沒……我沒說什麼啊!」呂佩霓急急地否認。

    「你要帶我去找人,還是你要帶他過來找我?」三年都在等了,他不在乎多等幾個小時,但要確定能順利逮到人。

    可能的話,他最好找個機會先去尤命那裡安排部署一番,確認一切沒問題。要抓到像泥鰍一樣滑溜的梁鈺人並不容易,他要忍耐,不能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我帶你去找他,他一定很高興見到你。」想到即將到手的白花花鈔票,佩霓的臉笑到快抽筋了。

    只要好好幹完這一票,下半輩子就可以吃香喝辣,不用愁嘍!

    「好,那你先坐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換一套衣服,要見到好久不見的朋友,總要好好打扮一下。」

    巴那思從來不在乎形象外表的,就算是以前他不是穆豐的時候,也不曾為了誰而換衣服,他這麼說全是為了轉移注意力。

    「好,你趕快去換衣服,我等你。」呂佩霓坐在一顆大石頭上,腦袋瓜現在只能想到鈔票,完全沒注意到穆豐的怪異之外。

    巴那思暗中用手下達命令,要兩隻大狗守住呂佩霓,免得她逃了。然後他走進木屋,他知道,齊千夏一定會跟著進來。

    「你在玩什麼花樣?」她果然跟進屋裡,一開口就是問出心中的疑惑。

    「你先別管這個。」巴那思輕聲喝止她的問話。「我要你等我跟那個女人走了之後,馬上去找尤命。你還記得怎麼去嗎?」

    「記得啊,但是找尤命幹什麼?」

    「請他派人將下山的所有路徑都封鎖起來。」

    「……你是不是有危險啊?跟那個叫做梁鈺人的人有關嗎?」他的吩咐讓她察覺事態嚴重,滿臉焦急地問。

    「我不會有事的,別擔心。」他將她摟進懷裡,安撫地拍拍她的背。「我一定要抓到梁鈺人,你可以幫我去找尤命嗎?」

    「可以。」

    「你要小心,我會讓兩隻狗留下來陪你的。」

    「那你呢?」

    「我說過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我現在只擔心讓梁鈺人逃了。」如果讓他逃走,要抓住他就難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先抓梁鈺人,以免又被他逃了,所以絕不能在抓到梁鈺人之前就打草驚蛇。

    「你放心,我等一下就去找尤命。」她雖然不知道他跟梁鈺人之間有什麼過節,但從他的神色看得出來,抓到梁鈺人是他迫切的希望。

    而她,一定會幫他!

    第8章

    夕陽西下,天空染上紅、橙、黃、藍和灰色,五彩繽紛,瑰麗炫亮,讓人目不暇接。

    齊千夏焦慮不安地站在前院,眼睛直盯著上山的唯一一條山路。羊腸小道上,除了雜草,什麼都沒有。

    她快步跑到部落通知尤命,然後又原路跑回來,平常來回要兩個小時的路程,她只花了不到一個半小時就完成,而回來之後,她就一直在這裡等巴那思平安歸來。

    「已經過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事了?」她焦躁不安,這一個多小時,她一下子坐,一下子站,搞得「黑白無常」也無所適從,最後乾脆趴下來睡覺,不再理會她。

    眼見天色越來越暗,最後連太陽也看不到,她越來越擔心了。

    要在這座山找人,很難。

    要在夜晚找人,更難。

    呂佩霓跟那個梁鈺人會不會設下陷阱,目的是抓巴那思?

    「啊!那巴那思跟那個女人走,不就剛好落入他們的陷阱嗎?」越想越害怕,她立即衝下山路,想去救人,「黑白無常」見狀,也跟著她沖。

    跑了差不多一百公尺後,她突然打住。

    「我是白癡啊!我對山路又不熟,也沒帶手電筒,去幹麼?只會添亂子而已,到時候又要被巴那思罵。」

    垂頭喪氣地慢慢往回走,走進屋子裡,點亮小油燈,對著空寂的屋子發呆。沒有巴那思的屋子好冷、好孤單。

    突然,她的眼睛看到那間「禁地」,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來到「禁地」前,站住,門沒有上鎖。

    這是一探究竟的最好機會。

    她的右手受蠱惑地推了推門板,門應聲而開,她反而嚇了一跳地往後退,害怕有什麼東西會衝出來。等了幾秒,四周依舊安靜無聲,她才推開門,踏入「禁地」。

    房裡雖然沒有點燈,但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帶來柔和的光度,足夠讓她看見房內的擺設。當她看清楚房裡的東西時,驚訝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哇……這是……我的天啊!」畫架上有一幅尚未完成的畫。「這是穆豐……的畫嗎?」

    我的天啊!這幅畫要是拿去市場賣,可以賣好幾百萬美金耶!

    好幾百萬美金、好幾百萬美金……一大堆錢的符號倏地在她腦裡轉來轉去,轉得她差點暈了。好多錢哪!

    震撼過後,她反而能沉澱心情地欣賞畫作。

    她完全不懂得藝術,但他畫裡的人物充滿了生命力,臉上的表情深深刻劃出生命的感動,經由他的手,畫中的人物變成了為生活打拚的大人物。

    「他真的好厲害……」她沉浸在畫裡,忘了巴那思,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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