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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文 / 風光

    「你出去!」江文清放下電話,朝她怒喝。

    「總裁,需要我出去嗎?」她的態度很明確,她只聽江梵的。

    「不,這麼精彩的殺子人倫大悲劇,你怎能錯過?要是我不小心被砸死,記得幫我報警啊!」江梵望著江文清,臉上的微笑沒有任何溫度,「白秘書,我那杯茶就給你喝好了,你就當看電影,需不需要去買兩根香腸或一桶爆米花助興?」

    「孽子!孽子!」氣得混身發抖,江文清頭也不回地衝出辦公室,還大力摔上了門。

    原應是戰勝的江梵,看來則疲憊無比,白以悠只是待在一旁,卻幾乎感受到他那鑽入骨髓的憤恨。

    「你先出去吧。」現在,他只想一個人好好地舔舐傷口。

    白以悠知道現在不是打擾他的好時候,便把空間留給他,替他帶上了門。

    在悠颶物流,沒有人知道江文清和江梵的關係,員工們頂多只察覺公司和大江物流交惡,因此這變成了江梵和白以悠共同的秘密。

    可是他們卻沒發現,在今天的這場鬧劇中,有個在一旁窺視的人,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之後,江梵再沒從辦公室裡出來過。雖然兩人仍在鬥氣之中,可是瞧見他這副模樣,白以悠亦是很不好受。

    想到他為了和她賭氣不吃午餐,下午又和江文清大吵一架,現在都過下班時間了,肯定元氣大傷,白以悠走進小廚房,替他做了一份牛肉熗飯,再倒了碗他最愛喝的仙草蜜,替他退退火。

    不在上班時間,她也不必拘禮,推了門就進辦公室,一眼就看見他雙手扶著頭靠在桌上,頭髮抓得亂七八糟。

    無聲地走上前,將熗飯和甜品放在他桌上,她輕拍他的肩。「吃點東西吧。」這時候,她知道他會需要她。

    「悠,」悶悶的聲音傳出,「我真是一個那麼糟的兒子嗎?」

    「沒錯。」她的回答乾淨俐落,讓他更悶了。

    「可是,江文清也不是個好父親。」意思就是,兩個半斤八兩。

    頹廢在桌前的男人一頓,赫然低聲大笑起來,笑得幾乎要流出眼淚。「你真是狠心的女人啊!早知你就是冷面毒舌派的始祖,我還期待你會安慰我。」

    「你這笑面毒舌派的掌門也沒比我好多少。」她將熗飯往前一推,「快吃,你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

    江梵抬頭,望入她溫柔的水眸,不知為什麼那目光中傳遞的溫暖,竟讓他有些鼻酸。

    他站起身,朝她揮揮手,「悠,你過來一下。」

    雖不解他的行為,不過白以悠還是走了過去。但還沒到他眼前,一隻大手已攬了過來,先是拿下她的玳瑁眼鏡,然後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那喪氣的俊容也埋在她肩頸之間。

    「真好,只有你能給我這種舒服的感覺。」一種柔軟又安心的舒服感覺。

    「你那群波濤洶湧的水果軍團,隨便哪個抱起來都能讓你很舒服吧!」嘴上說得酸溜溜,但玉手還是搭上他的背,像在呵護孩子般地輕拍著他。

    「水果軍團?」他愣住想了一想,是指小楊桃和小草莓她們?「不一樣,你和她們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我尺寸小多了。」偏這男人愛的就是海咪咪,害她只能飲恨。

    江梵只覺啼笑皆非,一肚子的悶氣都被她打散了。「我指的不一樣並非是說你比較小,而是……」接收到她的杏眼圓睜,他連忙改口:「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其實也沒那麼小……」

    越說越氣人,她輕輕地掙開他。「小你還那麼愛抱?去吃飯,我不理你了!」

    「我偏要抱!」牛脾氣一來,他又將她抓回懷中,一顆頭還故意在她頸窩間磨蹭。「悠,你看江老頭今天那樣欺負我,那個江靖一定在背後扇風點火,你不要理那種人了!」

    「其實……」白以悠猶豫著該怎麼說。「我覺得江靖不是那麼糟糕的人,他應該不會做這種事。」

    「才跟他吃一頓飯,你一顆心全偏到他那裡去了?」越來越懷疑她真的看上了江靖,他的手越摟越緊,像是這樣就可以困住她的心。

    「你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你能養一個水果軍團,難道我就不能交一個異性朋友?」

    「那好,我解散那個水裡軍團,」他滿不在乎地道,反正依他的魅力,隨時可以再養一個新品種的水果。「所以你也不准和江靖交朋友。」

    見他又開始鬧彆扭,她停下了拍拂的動作,將他的大頭從自己頸間「拔」出來,而後定定地望著他的眼,表示她接下來的話,十分認真。

    「江梵,你和江靖真正相處過多久?」

    她知道他一直想證明自己比江靖強,是為了讓看不起他的江家人跌破眼鏡,但這何嘗不是一種對親情的變相渴求?

    依江文清對他根深柢固的偏見,要他改變態度善待江梵,或許難如登天,可是江靖就不同了,他對江梵並沒有很深的敵意,甚至在稱呼「傻弟弟」時,也比較像是無奈下的調倪。

    她希望他能早日擺脫這種心結,這樣他才能真正快樂起來,而他們的愛情,也才可能會有一絲絲轉機。

    「那傢伙陰陽怪氣的,對人愛理不理,我十歲搬進江家,十五歲搬出去自立,這五年間和他說的話,兩隻手都數得出來。」他不屑地撇撇嘴。「那裡他已經高中畢業了,或許根本不想理我這種小毛頭也說不定。」

    「但至少,他並沒有對你表現出惡意,不是嗎?」

    「難道我需要為此謝主隆恩?」

    「你不要提到江家就這麼偏激。我只是認為,江靖其實人不錯,你可以和他相處看看,或許……」

    「你不要再說了,任何關於江靖的事我都不想聽。」惱火地坐下,他極度不悅她明知江靖是死對頭,仍執意和他來往。

    「江梵……」她難得對他這麼沒轍。

    他不再理她,回到自己座位上抓起湯匙大口猛吃,那盤熗飯及甜品成了他洩憤的工具。

    「總之,你以後不准和江靖私下見面,也不准再提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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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以悠有一種感覺,她和江梵似乎越來越不可能兜成一塊了。

    他堅持著兩人的友誼,在心靈上依靠她,卻把她最想要的愛情,博愛的分給別的女人;而她,表面上強勢,事實上卻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連交個朋友都要顧慮他的心情。

    他一直想拿下她的眼鏡,可是他不知道這是她不得已的偽裝,因為她的眼洩露了太多對他的感情,他一定會發現,一定會逃避,她只能把所有的情緒壓抑在鏡片後,才能毫無顧忌的直視他。

    過去她總是因為他的無賴甚或撒嬌,而放棄了自己的堅持,這次,她想按照直覺的心意走一次。

    於是她主動找了江靖,兩人仍約在上次吃飯的意大利餐廳裡。

    「我父親找上江梵?」聽完她的形容,江靖雖然外表仍是冷靜,但上揚的尾音洩露了他的詫異。

    「沒錯,還狠狠罵了他一頓,因為柳川重工那個案子。」她順帶把這幾年江梵和江文清交惡的情形敘述一遍。

    「我不知道我父親會做這種事。」難怪江梵要那麼恨他了,江靖苦笑。「柳川重工那個案子會丟,我早有心理準備,因為我們的發展方向漸漸不適合和他們合作了,所以我叫業務不准降價。」

    「所以那個案子是……」白以悠著實嚇了一跳,這是江靖故意放水給江梵的?畢竟是同一個業界的人,悠颶的業務導向適合柳川重工的案子,江靖不可能不知道。

    「江梵很有本事,他不搶,別人也會搶,所以柳川重工是他憑本事拿到的。」江靖輕描淡寫地帶過。

    「我發現你叫他傻弟弟,真是叫對了。」她淺淺一笑,其實這個哥哥,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滿在乎那個弟弟的。

    「我猜,江梵對江家的心結,除了我爸,應該主要是因為他母親吧。」像他,當年冷淡弟弟的原因,也是因為母親。

    「是啊,當年他母親生下他後,你父親就對他們不聞不問,他母親因為太愛他,才會自殺死亡……」

    「等等,這似乎和我瞭解的版本不一樣。」江靖聽完她的敘述,大皺其眉。

    「難道不是這樣嗎?就是因為他母親的影響,江梵不敢愛人,每個女朋友都只是玩玩。」所以她才會一再地看著他的背影離去,然後一次次的心痛。

    「我不否認我父親的狠心,不過當年江梵他母親接近我父親就是有企圖的。她生下江梵後,一次次以兒子之名向我父親勒索,後來我父親給她一大筆錢簽下拒絕往來的切結書,她才安分了一陣子。」

    當年他知道這件事時,對於那女人及父親的態度都很反感。「但等她錢花完了,又來纏我父親,不斷以死要脅,忍無可忍之下,我父親決定不理會她,結果她就弄假成真,真的自殺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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