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季葒
昨天跟幕僚挑燈夜戰,針對幾個進行中的案子做出重要的決議之後,忙碌的工作幾乎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可以挪出一些時間跟蔚絲蘭約會。
會議結束後,已經疲憊不堪的榮天顥,原本想去老宅找蔚絲蘭,但怕擾了她好眠,於是便回到自己的住處。
凌晨兩點多上床,他幾乎是一沾枕便睡沈了。
經過幾個小時之後,窗外太陽升起,希微的晨光在清晨五點半從窗簾細縫流洩進房間內。
靜謐的房間,房門被輕巧的打開,一道纖細身影無聲地走了進來,在大床邊駐足。
蔚絲蘭靜靜的站在床畔,看著榮天顥慵懶俊雅的臉龐,睡眠中的他表情一點也不嚴肅,完全不眷戀的目光停替在英俊迷人的榮天顥身上許久……
許久之後,兩人慢慢從激*情最愉悅的極致中緩緩墜落……
激*情平歇之後,他摟著她,親吻著她汗濕的雪額,滿足的閉眼假寐,一點起床的意願都沒有。
「都七點半了,你還不起床上班?」蔚絲蘭從他懷抱裡撐起身子,緋紅嬌顏低頭望著他笑得滿足的慵懶俊臉,髮絲從兩側垂落,輕搔著他的雙眼。
「你一早來這裡誘惑我,害我體力消耗不少,現在怎麼爬得起來?」他伸手將她垂落的髮絲勾了起來。
「少來,你的體力有多驚人,我會不知道嗎?」粉拳朝他胸口招呼去。
他不痛不癢,被打得很樂。
「在我起床之前,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就說吧!」緋紅臉蛋上雖然掛著嬌笑,但眼裡那極力想隱藏卻隱藏不住的憂傷,隱瞞不住榮天顥看似慵懶卻於比銳利的審視。
「你看出來啦?怎麼這麼厲害。」嬌笑驟然隱去,笑花凝結在唇畔。
「我不厲害的話,就不叫榮天顥了。」他自負得很。
「你的臉皮真不是普通的厚。」她撇撇唇,壓抑下內心翻滾的難受情緒,佯裝出一派輕鬆。
「別顧左右而言他,有話快說。」他伸手,輕輕捏著她尖美的下顎,讓她悄悄移開的視線再度回到他身上。
「說就說,我又不是敞虧心事,哪有什麼不敢說的?」從接受檢查到知道結果、跟醫師討論治療方式,在這漫長的幾個星期裡,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也早就想好一套說詞,「關大哥幫我接了一個工作,是幫一位上海企業家擔任翻澤人員,地點在上海市,所以我接下工作後就得派駐到上海,這趟過去可能得要待上好幾個月。」
一口氣說完。這是她跟關琅之串通好的說詞。
「不准接!」他瞅然變臉,剛剛那份慵懶已不見蹤影。
前些日子他因為忙碌而疏忽了她,現在他好不容易有空檔可以陪她,她卻想飛去上海工作?!
這樣一來,兩人分隔兩地,要見面就更難了。
「我已經答應了,這份工作很有挑戰性,更何況那位企業像是個女的,又不是男的,你如果擔心我跟人家搞曖昧,儘管安心啦。」她硬看頭皮說服他。
他正打算找機會求婚,而且獨一無二的婚戒早就請知名珠寶師訂做了,下個月將會空運來台。
「不管對方是男是女都不行,我無法接受你必須離開那麼久。」他越來越渴望跟她朝夕相處,他希望能照顧她,盡快跟她結婚,婚後的每個早晨,都能抱著她一起醒來,「你放棄吧,這件事我不會答應!」
冷著臉起床,他裸身大步走進浴室裡沖澡。
這個舉動告訴她,這件事就此底定,沒有再談下去的空間。
「天顥,你聽我說……」她慌張的下了床,跟著他跑進浴室裡,「我已經答應接這份工作,我不能出爾反爾啦。」
「我會替你拒絕掉這份工作,一切由我來搞定。」他寒著臉把她抓進淋浴間,將她壓在黑色大理石牆上。
「你不用幫我,反正我已經決定去上海了,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一樣會去!」他的臉色真可怕,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迎上他那臉森寒。
「不准去——」他茵火的對她咆哮。
「我要去!」她勇敢迎戰他的怒氣。
「你是打算把我氣死是不是?」他神色一凜,氣得緊緊抓住她單薄的雪肩。
「我才沒有……」她扁著嘴,難受的搖搖頭,心情複雜糾結,「我不想惹你生氣。」
「但你已經惹我生氣了!」怒眸死瞪著她。
「你為什麼要生氣?我不可能因為跟你談戀愛就放棄工作,就算我們結婚了,我還是想保有我自己的工作權利啊!」她極力的想辦法說服他,「天顥,不管現在還是以後,不管我們是繼續談戀愛還是決定結婚廝守一輩子,我都不會因此而放棄我熱愛的工作,就像我不會去干涉你的事業一樣,這樣你明白嗎?願意體諒我嗎?」
現在她沒有退路,非得說服他不可!
「你……」張狂怒眸柔和幾分,因為她閃爍著哀求的眼神,讓他不得不心軟,「非得去上海那麼久不可?」
「嗯,非去不可。」低頭,她心虛的不敢看他。
她的堅定讓他沉默了。
冗長的沉默之後,他歎息的捧起她低垂的小臉,吻著她的唇角,輕輕問道:「你什麼時候動身到上海。」
「今天晚上。」她感覺到他渾身僵住,眼中閃過不捨情緒,「天顥,如果你還有時間的話,可不可以再抱我一次……」她主動親近他。
「如果可以,今天我都不想放開你。」他閉上眼,俊眸再張開時,除了惱火無奈之外,還有更多的留戀和依依不捨。
「那就別放。」她主動吻住他的唇。
第0章
「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沒有不舒服。」
「可是你看起來不太好,臉色很蒼白……」關樂鎂擔心的看著剛做完放射線治療回到租住處休息的蔚絲蘭。
她這陣子陪著蔚絲蘭住在關琅之臨時租來的套房裡,每次做放射線治療也都陪著她一起到醫院,然後再一起回到租住處,因為兩人天天在一起,她將蔚絲蘭面對的一切治療都心疼的看在眼底。
「剛做完難受的放射線治療,你難道期待我生龍活虎蹦蹦跳跳啊?」虛弱地勉強扯唇一笑,拉了拉頭上的薄棉帽,「我害怕會有掉發的現象發生。」
關樂鎂安慰好友,「你別想太多,醫師說你治療的部位不是腦部,應該不會引起掉發現象,假如你真的有掉頭髮的話,我去幫你買頂美美的假髮來載。」
幸好,蔚絲蘭進一步檢查出來的結果,是乳瘟初期,她的腫瘤生長於ru房外圍,腫瘤並未有擴散的跡象,所以在跟醫師討論之後,醫師將進行ru房周圍組織和腋下淋巴腺切除,再輔以放射線治療,這樣的治療方法對ru房外觀影響甚小。
一個月下來,治療沒有間斷,蔚絲蘭也非常配合的做局部放射線治療。
「也是,等真的有掉發再說吧。」虛弱的謝謝好友的體貼,蔚絲蘭累得快要合上眼皮,「我要睡了,你別把時間都浪費在這裡,去逛逛街吧。」
通常她一睡就會睡很久,熟睡時沒人陪也沒關係。
「嗯,你好好睡吧,趁這時間我得回家一趟,我媽燉了雞湯要我拿來給你,晚一點我再叫你起來喝湯。」說著,關樂鎂替她蓋好棉被,才走出房間。
關樂鎂拿著皮包站在走廊上,隱忍很久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不該傷心的,因為蔚絲蘭的情況並不算糟,醫師對蔚絲蘭的病情也很樂觀,她哭是因為不捨好友被病痛和治療折磨,在這同時還得應付已經快失去耐性的榮天顥。
這一個月以來,榮天顥總是很勤快的打電話給蔚絲蘭噓寒問暖,甚至耐不住相思,打算每半個月挪三天假期飛上海一趟,跟她相聚。
但蔚絲蘭都拒絕了。
蔚絲蘭以自己得跟著企業主每個城市奔波為理由,已經兩次拒絕跟榮天顥見面。
榮天顥氣炸了,前天甚至撂下話,要蔚絲蘭盡速挪出假期給他,否則他將不會再打電話給她。
就這樣,在沒接到蔚絲蘭低頭認錯並挪出假期的電話前,榮天顥也沒有再打來找蔚絲蘭。
關樂鎂知道,蔚絲蘭在不被榮天顥逼迫見面、暫時鬆口氣之餘,心裡一定也很哀傷吧。
一個女人得同時承受病痛和感情的折磨,再怎麼堅強樂觀,也無法長時間撐下去,關樂鎂替好友的處境感到難過,她知道蔚絲蘭真的快崩潰了。看著好友堅強面對每一次痛苦的放射線治療,面對癌細胞不知會不會轉移到其它部位的未知命運,每次只要一離開蔚絲蘭的視線之外,她總是會忍不住傷心掉淚。
「怎麼又哭了?」一個高大仕碩的男人剛好從電梯出來,他走過來抱住關樂鎂,溫柔的拍著她的肩。
這男人就是關樂鎂的男友,羅朗;也就是關樂鎂曾經跟蔚絲蘭炫耀過的那個身材贊到讓她忍不住獻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