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默嬋(沐辰)
「至少你不是一個把人趕出去後還會再帶回來的人,也不是一個會任由別人自由來去你房間的人。」更別提為她情緒失控,暴跳如雷了。不過這句和衣而臥葉闇月可不敢說出口。
「是,我是愛她,我還在傻傻的等她。」葉熾暘苦澀的說,「但是那又如何?不論怎麼試探、怎麼逼問,她都只會裝瘋賣傻,更別說這個什麼貧窮的把戲……如果她真的是回來看我的,為什麼又要這樣擾亂我呢?」
「也許是因為你並沒有也把你的真心表示出來的緣故。」葉闇月小心的斟酌字句。
「真心?她為什麼不先表示?並不是我對不起她。」葉熾暘一想到就滿肚子火。「我卻像個笨蛋為她擔心、難過。」
「先愛的就先輸囉!」葉闇月同情的看著兄長,「而且,我覺得暖暖姊是故意要逼瘋你的,畢竟你平常太悶了。」
葉熾暘瞪著他。
「好吧,你大學時跟暖暖姊交往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無厘頭嗎?」葉闇月回想著最近曾戀暖是怎麼纏他老哥而且把他逼得失去理智的樣子。
葉熾暘沉默半晌才悶悶不樂的說:「她以前比較正常,雖然跟現在差不多,可是稍微正常一點。」
「但是?」葉闇月聽出兄長有後話。
「但是現在的她比較可愛……夠了,我不想再談下去了。」葉熾暘的臉不禁紅了。
「老大……」葉闇月掩飾不了嘴角的笑意。
「什麼都別說。」葉熾暘打斷他的話。
「你有想過,如果暖暖姊沒有出國留學,你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這個問題真熟悉,像是藍上人跟她家那個打網球的問題。」葉熾暘嘲諷地笑道。
「這是個遇到昔日舊情人,發現自己現在還愛著對方時都會想到的問題。」
「太好了,竟然是我弟弟在開解我。」葉熾暘手一攤,無可奈何的歎氣。
「本山人可是很少開班授課的。」葉闇月雙手在胸前交抱,笑道。
葉熾暘扯動嘴角,點了根煙,「老實說,如果八年前她沒有出國留學,我想我們如今應該不會在一起。」
他不得不承認,畢業、當兵真的是人生中的重大階段,當了一年多快兩年的兵之後,他都快要不能融入社會了。他想,那時曾戀暖如果沒出國,恐怕也會兵變,因為當兵就像被關在監獄裡,即使能夠接收到外界的訊息,但基本上和外界還是有隔閡的,而已經踏入社會的她會不會遇到另一個比他條件更好的成熟男人,他也不知道。
就算沒有兵變,他也知道自己的職業在現今社會裡屬於冷門,要不是他太會靠股市跟房地產賺錢,還必須遵從若是收費替人驅魔就會被雷劈死的祖訓,老早變成神棍了。
「人家都說女人是男人的裝飾品,可是男人何嘗不是女人的裝飾品呢?誰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光鮮亮麗、收入豐厚吧?」
即使現今男女平等,然而女人總是想找個堅實的臂膀依靠,葉熾暘完全不認為八年前的自己能做到這一點,何況曾戀暖從小到大最接近夢想的時候就是在八年前,如果她不去,是否就此悔恨一生?又或者他們之間沒有斷了聯絡這麼久,又或者當時他們沒有分手,如今的情況是很難預料的。
命運、緣分,總愛開人玩笑,抓得太緊會窒息,抓得太鬆又會溜走。
「這倒是,這是對女生來說最實質的保障了。」
「如果她一直留在台灣,我們遲早都會面對這樣的問題。」
「現在就不會嗎?」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現在我有信心一點了。」
葉闇月張大了嘴,「老、老大,你也有這種沒自信的時候啊!」
葉熾暘聳聳肩在。
「我是不太瞭解暖暖姊啦,可是以她的性格,她會這麼容易受到環境或是別人的影響嗎?」
「不容易。」葉熾暘笑了,「但是沒辦法,我剛退伍的時候就是這麼自我質疑。」
「幸好我腿斷了,不用當兵,不然就跟社會脫節了。」
「你現在是跟社會連接多少了?」葉熾暘挑眉諷刺弟弟。
葉闇月皮皮地笑了,「好了,你不回去煮飯嗎?暖暖姊現在可能已經在家裡敲著碗等你了。」
「我怎麼覺得你把她說得像乞丐?」葉熾暘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歎口氣站起身。「我實在是想不起來鑰匙到底掉在哪裡了。」
「我想是因為你一直為錢的事煩惱,所以……」葉闇月做了個「就是如此」的表情,「反正有人替你解決了,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暖暖姊。」
「我會問清楚的。」
「明天你要在家裡等我開門。」葉闇月送他到門口。
葉熾暘微微頷首,笑著離去。
第9章()
葉熾暘一走出門,手機便響起。
「喂?」
「熾暘。」是曾戀暖。
「怎樣?」葉熾暘朝停車處走過去,與行人擦身而過。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他等了好一會兒才道:「曾戀暖,你啞啦?」
「沒、沒有啊。」曾戀暖這才開口。
「什麼事?」他一邊尋著口袋裡的車鑰匙,一邊把弟弟給他的家門鑰匙放進口袋,因為只有一隻手能動作,因此顯得格外笨拙。
曾戀暖又是一陣沉默,但這回她在葉熾暘受不了之前開口:「沒什麼啦,我肚子好餓,你快點回來!」
「什麼啊,我有義務養你嗎?」葉熾暘破口大罵。
「當然有啊,餵飽老婆是老公的責任啊!」曾戀暖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竭力在掩飾內心的激動。「吶,快回來嘛,我真的好餓,一個人在家很寂寞的。」
「你今天不會一天沒出門吧?」葉熾暘質疑,在感受到手機那端她的遲疑後又問:「你不是說要做事業?事業哪有兩天被魚三天曬網?」
「我今天有去開店啦!可是我很掛心保險箱,所以提早回來……」
聽她提到保險箱,葉熾暘頓了頓,「結果呢?打開了嗎?」
曾戀暖沉默得更久了,「沒有……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跟我說裡頭放了什麼呢?」
「放我最重要的東西啊。」
「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就在裡面,打開了就看得到啦。」
意料之外地,曾戀暖沒有再跟他起爭執,只是鬆了口氣,「我、我好像白癡。」
「怎麼說?」葉熾暘聽出曾戀暖語間的淚意。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有種感覺,好像你發生什麼事了……」曾戀暖哈哈大笑,「現在講出來好像我是笨蛋,操這什麼莫名其妙的心啊!」
「我很好,事情都解決了,心情很輕鬆。」葉熾暘微斂眼睫,掩去眸裡蓄滿的濃濃情感。
「是嗎?那就好。」曾戀暖笑道。
「嗯,今天遇到善心人士捐款給我,讓我度過危機,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要是我知道了,一定好好答謝她。」
葉熾暘終於成功將車鑰匙取出,所家裡鑰匙放進口袋裡了。
果不其然,曾戀暖結巴了,「有、有的人就是為、為善欲人知的嘛!也、也許那個人就是不希望你、你知道他是誰囉!」
「也是。」葉熾暘沒有反駁她的話,心裡卻更加篤定那個人是她。
「那你快回家啊,我真的好餓呢!」曾戀暖聽他似乎沒懷疑到她上頭,因而大為安心的嬌聲道。
「家裡有泡麵。」葉熾暘嘴角微揚地說。
「我才不要,我要吃你煮的東西上,這樣才有夫妻的感覺啊!」
葉熾暘撇撇嘴角,不置可否,眼裡卻是滿滿的笑意,「我現在回到山上也要一小時後了,你真的餓了就先隨便吃點東西填肚子。」
曾戀暖沒有回應,過了半晌,才略微哽咽的應道:「嗯,等你。」
「嗯。」葉熾暘收線後輕歎口氣,打開車門才要上車,腦後忽然遭到重擊,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識。
另一方面,曾戀暖在他掛斷電話後,還拿著嘟嘟響的話筒,好一會兒才放下。
她視線迷濛地撫摸著保險箱裡的東西上,卻不敢將它拿出來,生怕一拿自己沒辦法照著他原來的排列放好,他會發現其實她早就把保險箱打開,接著也會發現她耍賴說打不開只是為了要從他口中聽到答案,逼他承認對她的心意,即使他的心意是如此的明顯。
他們兩個啊……誰也不肯先低頭呵!明明愛著對方,最重要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唉……好吧,我已經佔了那麼多次上風,這次還是我先低頭吧!」曾戀暖想起兩人的交往,大學時期葉熾暘也是死不肯跟她說一聲喜歡或是愛,還是她發現後調侃他,他才順勢坦白心意。
今天晚上她不能再睡著了,她要好好的「進攻」,把他的心防攻陷。
想著、想著,曾戀暖眸裡的淚隨著笑容緩緩沿著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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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
葉熾暘忍著作嘔的感覺以及欲裂的頭痛清醒過來,一睜開眼,眼前還是籠罩著一片黑暗,起初他以為是天太黑或是沒開燈,但週遭的聲音傳進耳朵時,那悶悶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頭上被罩了什麼東西上,可能是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