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夙雲

    「如果你真的要跟她結婚，我也不能不放手……」築亮別過頭。幽幽地述說自己的心情轉折。「我只是想，再怎麼樣也要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再見你一面，就算這輩子只能擁有你一夜，我也心滿意足了。」

    室內無言，沉默了好久。

    「那你現在確實擁有我了，真的可以毫無怨言地放手嗎？」他笑著反問。

    她回頭。緊緊抱住他。「……我做不到。我發現擁有了你以後，我還是想要你，不是一點點，而是全部，全部的你、還有全部的心……我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麼貪得無饜：永遠要不夠你。」

    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他撫摸她細緻的背，無奈又認命地說：「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這是我跟上帝承諾過永遠不透露的秘密，沒想到，我還是打破了我的承諾。」

    「什麼承諾？」她抬頭看他，紅通通的臉頰格外惹人憐愛。

    他溫柔地傾訴心聲。「我告訴上帝，我一直偷偷愛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應築亮。我早就愛上她了，愛了好久好久，愛到無法自拔，可是這份濃烈不悔的愛，我只能深藏在心裡，因為我以為她永遠不可能會愛上我的……」

    她一臉驚喜，感動得幾乎掉下眼淚。

    「老天！這真是奇跡，我真不敢相信你早就愛上我了……」她抱住他，深情凝視著她的愛人。

    在這浪漫的表白時刻，他帶苦微笑期待她的吻，不料，她卻「動手不動口」，開始對他拳打腳踢起來——

    粉拳拚命捶他的胸膛，完全把他當成沙包，還一邊又哭又笑地罵：「該死，該死的你！害我傷心好久好久，害我以為，你真的愛恰倩，害我心如刀割、肝腸寸斷……」

    他握住她的粉拳，真摯地說：「對不起，因為我的不坦白，害你受苦了。」

    其實，她早就原諒他了，但此時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她突然感到害羞，不自覺地想避開他熱情的目光，於是倒在柔軟的床上，拉起棉被遮住自己的瞼。

    「怎麼了？」他關切地問。「是剛剛被我弄痛了嗎？」

    靈機一動，她向他撒嬌，身子捱向他。「嗯！好痛喔！」

    「那我抱你去泡個熱水澡，應該能舒緩一些酸痛。」

    「好啊！」他扛抱起她，她樂於被他抱。「要順道按摩喔！」

    「沒問題。」他親她。「我甘願做你的僕人。」

    熱水一開，霧氣很快瀰漫整間浴室，他們坐進按摩浴缸裡，透過玻璃窗眺望窗外景色。

    應築亮坐在愛人的懷裡，閉上眼享受這幸福的一刻，擁有他的感覺真好……

    「對了，不准拍內衣廣告！」他耳提面命。「你是我的。」

    「好……我答應你。」她甜膩地拉長尾音。「現在我是你的女人了，我會聽你的話，你說不可以就不可以。可是……那你的型錄怎麼辦？」

    「時間不夠就換成室內攝影，模特兒我請公關去想辦法。」

    「那件小馬甲是我的，不能給其他人穿喔！」她命令。

    「我知道，「亮PLUS」推出的每一款新設計本來就都是屬於你的……」他不自覺地透露了自己的「商業機密」。

    有如一道閃電閃過她面前，她恍然大悟。「難道……「亮PLUS」是你為我創立的品牌嗎？」

    「是的。」他坦承。「離開你之後，我寄情於「亮PLUS」，把對你的愛幻化為一件件的服裝。」

    她感動得無法自己。「喔！寬，我愛你，愛死你了！」

    他們泡著熱水澡，仰望窗外的星空。外頭天氣依舊非常寒冷，在路燈的照射下，清晰可見地上積了一些雪，雖然不多，卻隱隱閃耀著光芒。

    突然間，雪花由天空飄下，像是仙子灑落的花辦，也像是一顆顆瑩白的珍珠，環繞著他們的周圍。

    「下雪了！」她驚歎。

    「嗯。」他抱住她。「下雪的時候，有你陪伴的感覺真好。」

    她緩緩轉過身，感覺到他的堅挺。

    熱水讓他們的肌膚冷紅，他身下慾望勃發，相戀的人兒緊緊交纏在一起，他親吻她因激情而挺立的蓓蕾，順勢進入她……

    直到清晨時分，康泓寬才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

    又是忙碌的一天開始。

    儘管一夜無眠，但是他依然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九點整，現場工作人員一切準備就緒。

    在小老闆的主導下，決定先撤掉內衣系列的拍攝，直接進展到禮服和洋裝的部分。

    此刻，築亮換上了「亮PLUS」最新一季的禮服，剪裁合身的鵝黃色禮服在鏡頭前十分出色，飄逸的裙擺搶眼又貴氣。

    一旁的助理頻頻稱讚：「沒看過身材這麼符合打樣裝的模特兒！應小姐，只能說你的身材正是我們設計師最愛的siZe。」

    築亮掩嘴偷笑。這是當然的，因為「亮PLUS」的每一件設計都是照她的尺寸所量身打造，理所當然合身得不得了。

    接著是一件紫色的平肩緞面禮服，胸前裝飾著亮眼的水鑽，搭配整體的發妝、珠寶，應築亮再次展現了國際名模的大氣，儀態自若，表現非常得體亮眼，面面俱到。

    儘管隔著相當的距離，築亮和康泓寬兩人只能遙遠相望，但是戀人間交錯的視線火熱到不行，傳遞的情意是騙不了人的。

    拍攝進度非常順利，他們才花四天就結束了整個外拍行程。

    康泓寬決定在市中心的日本料理店請大家吃好料的，稿賞大家的辛苦。

    看到好吃的生魚片，亮亮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她不顧形象拚命吃，一連吃了好幾盤生魚片，眾人看得瞠目結舌，原來私底下的各模是個大胃王。

    築亮率性地說：「拍攝順利完成：心情好嘛！這時多吃一點沒關係，明天再減回來就好了。」

    「沒錯、沒錯。」誰敢說不呢？

    此時康泓寬對眾人舉杯相敬。「這幾天大家辛苦了，另外還要特別謝謝應小姐這顆幸運星，讓我們的拍攝提前順利完成，明年業績肯定會長紅，乾杯！」

    「乾杯！」大家拍手叫好。

    這一天，眾人一起同樂，康泓寬和應築亮沒有機會獨處，直到深夜，其他人都走了，他開車送她回家。

    車窗外，路燈閃爍，車裡播放著動人的音樂，有他在身邊，她覺得世界祥和又美好。

    「為什麼你今天請客要選擇吃日本料理？」她明知故問。

    「你不是愛吃日本料理嗎？」他處處都為她著想。

    「我好感動。」她拉著他的手臂。「寬，我捨不得你離開我。」

    「亮亮，我也捨不得離開你。」趁著紅燈，他甜蜜地親吻她一下。

    「你等一下要回家嗎？」她嘟著嘴問。

    「不然要去哪兒？」

    「可是，怡倩還在你家……」她難免擔心。

    「別想太多，我會回去告訴她我們的事，請她盡快找個適合的住處搬家。」

    「你一定要直接跟怡倩講清楚喔！可不要又被她三言兩語給騙了，知道嗎？」她再三提醒。

    「好、好。大小姐交代的事，我怎麼敢不從呢？」他故意開玩笑。

    她媚眼一瞪，調侃地問：「大小姐如果現在要你，你給嗎？」

    「給！」

    她以為他在開玩笑，誰知車子剛好經過偏僻的公園，他方向盤一轉，將車子停在沒有燈光的隱密樹下，火辣辣地解開上衣扣子，露出強壯的胸膛。

    「大小姐，來吧！你不是要我嗎？」說著，伸手要抱她。

    她幾乎笑翻天。「天啊！我實在好愛好愛你，沒有你，我怕我晚上會失眠……」

    「失眠的話可以打手機給我。」

    「我才不要打，我就是要讓你對我愧疚。」

    她翻身坐到他的上方，嫩手撫摸他的胸膛，雙唇在他的胸前游移，他喘氣連連，飢渴難耐。緊接著，她的手往下，解開他的拉鏈……

    即使到最後一刻，築亮還是不忘提醒道——

    「明天早上，一定要告訴我，她已經搬走了喔！」

    因為，在她內心深處，她還是好怕，伯恰倩不會那麼輕易放手。

    早上八點不到，築亮迫不及待地call康泓寬。

    「昨晚談得怎樣？」失眠的她帶著黑眼圈，牽掛地問。

    「恰倩哭了一整晚，還是不肯搬。」手機裡，康泓寬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

    「我就知道，恰倩很愛你，不會那麼簡單就放你走的。」一個女人會要這樣的心機，可見她的執著有多深。

    「等下班後，我會再找機會跟她好好談談。」康泓寬還是維持一貫的柔和態度。

    「談？談有用嗎？今晚呢？你還要回你家嗎？」

    「這是我家，我不回來這裡要去哪兒？」

    「我不希望你再跟她同住一個屋簷下。」她實話實說，認為這個階段他不應該再跟怡倩有交集。

    他沉吟了會兒後，問道：「亮亮，那你要我怎麼做呢？」

    「你乾脆不要再回去了，時間久了，怡倩會知難而退的。」

    「那我要住哪裡？」

    「你可以住我家，我家以前你就住慣了，而且現在爸媽去歐洲拍片，要半年後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