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有容
「肉乾?」
「欸,新鮮豬肉我都不吃了,我要肉乾干哈?我只是問一件事,就拿答案來做學費。」她露出一抹有心機的笑容。「我總要知道你學了我的私房菜後,最後是下了誰的肚吧?」
「那個……」
「哪個啊?」
「就……」
「不說是吧,那拉倒!」
見她手一攤,簡聖德在心中直歎氣,「好啦,我說啦,他……他,他是我的客戶。」
「工作認識的?」只是簡聖德的客戶不都是一些準新郎?難道是客戶的家屬或朋友。
「他有名有姓吧?」
「他……他叫梅仁藥。」
沒人要?「你太客氣了,他都有你要他了,怎會沒人要?」
「不是,他姓梅,梅花的梅,仁愛的仁,良藥苦口的藥。」
「梅、仁、藥?」沈殊色馬上意會過來。「翔達集團的梅仁藥?」
「他很有名嗎?」她服務的客群是屬於金字塔頂端的有錢人,可她對誰是哪個豪門的,誰又是哪個企業的誰誰誰一點也不感興趣,除非是鬧上八卦雜誌的那些名人她才比較有些印象。
至於梅仁藥,以他低調不愛出風頭的性子,要成為八卦新聞很難的,頂多上上財經,而財經版一定是她這種奼女會跳過的,她能對他有一點點印象,已經很了不起了。
「翔達集團會沒有名嗎?」
「對我來說,它是不怎麼有名。」像她買股票也是陶麗幫忙買的,她自己也不太知道是哪幾支,只知道最近行情不太好。
「他是美女服裝設計師黎君虹的前男友,你不知道?」
「黎君虹?誰啊?」還是美女服裝設計師呢!她真的不知道,她對時尚界又沒興趣。不過聽到她是梅仁藥的前女友,老實說,她的心情有些……怪怪的。
對於梅仁藥,她是不是知道得太少了?話又說回來,對於那些過去的事,她知道幹嗎?
這奼女!「好,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打算教你做菜了,而且我還要嚴厲的要求你對那男人死了心。」沈殊色的臉色很沉,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為什麼?」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什麼啊?」因為那男人是梅仁藥,她就不打算教她做菜?為什麼?梅仁藥有這麼令人討厭嗎?
「那男人結婚了。我告訴你,我待的圈圈對那種豪門八卦可是流通得很快。他在前陣子結婚了,你打算介入人家的婚姻嗎?」她是有名的攝影師,時常為名人拍照,加上她的老闆是八卦大宗集散區,這種消息她可比狗仔記者還靈通。
「我……」
「嘖,那男人結婚也真夠低調了。」到現在為止,除了一些友好企業和親朋好友,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更甭說見過新娘了。「到底是他那個老婆登不上抬面,還是他打算以後還是以時尚貴公子形象去釣女人?」看了漲紅臉亟欲辯駁的好友一眼,她咒罵了句,「那個『沒人要』的王八蛋!」
「你幹麼罵人?」
「要是那傢伙沒說什麼甜言蜜語勾引你,我想這麼單純的你不會陷進去。」
簡聖德小小聲的開口,「我寧可他真的勾引了我。」色色真是太不瞭解梅仁藥了,他那人不太愛說話,更何況甜言蜜語?要他真的說了,她還真的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你……你沒救了!」
她臉灼灼的欲言又止。「咳……那個……」到底該怎麼說呢?
「你啊!一副呆瓜樣還想去當第三者,小心被人家老婆給宰了!聽說梅仁藥可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決定娶他老婆了,可見那女人是個狠角色!你知道狠角色是什麼?就是阻礙其利益者,就會不擇手段將幛礙物剷除。」
見簡聖德還是一臉不受教的模樣,身為人家好友兼鄰居的她怎能眼見著她誤入歧途?好!下重藥。「我告訴你,這年頭女人的爭風吃醋可是很可怕的,社會新聞你沒看嗎?大老婆買通殺手去把情婦毀容的事時有所聞。」
「……」
「總之,你和梅仁藥的事到此為止,知道嗎?」
「可是……」
「別可是了!」
「我想……」
「想都別想!」說到這裡,沈殊色眼尖的發現簡聖德脖子上有一條銀色秀氣的項鏈,這丫頭從來不戴這些有的沒的,不會這項鏈是那傢伙送的吧?
不經她同意,沈殊色將它拉出她襯衫領口,這一看,驚訝得差點嘴都闔不上,「我的天!你你……」
項鏈的墜子是枚戒指,好大的一顆鑽石,而且還是彩鑽!
「那個是……結婚戒指。」
又是一顆震撼彈!「你……你結、結婚了?我的天……你和誰結婚?」
「梅仁藥。」
第二顆震撼彈又投下。「梅、梅仁藥!那你……你是……」
「你口中為了剷除異己會不擇手段,且有被害妄想症兼『自殘傾向』,會拿錢買通殺手來替她毀容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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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仁藥在書房裡處理公事告一段落後,正閉目養神之際,傳來叩門聲,然後門被拉開,冷不防的探出了一顆頭。
「喂,我要喝牛奶,你要不要來杯熱飲?」簡聖德問。
看著那張還有著些許不安,可卻奇怪的令他安心的偏圓小臉,梅仁藥隨口回答,「有咖啡嗎?」
「太晚了,咖啡機下班了,現在只有牛奶和花茶。」都快十一點了還喝咖啡就不用睡了。
「那給我花茶吧。」
「哈哈,我又猜中了,你果然是選花茶。她端著托盤走進來,將盤子上的那壺熱花茶和杯子放到桌子上。
「你最近很忙喔?」今天他近八點回到家,她卻晚了他一點才回來。
「當然忙。」她笑咪咪的說。
「忙什麼?」
「秘密。」她今天又學會了一道紅燒牛肉了,她最近跟著色色做「密集訓練,每天過得可充實了。
真的進了廚房,她才知道,奼女的廚藝也是很有發展潛力的。果然啊,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梅仁藥一揚眉。算了,她有事忙也好,他忙於事業,她結婚後就把工作辭了,若不找些事情做會很無聊。
他看了一下托盤上的東西——都準備好才問他,不會太冒險嗎?「要是我說要牛奶呢?」他知道她喜歡喝牛奶。
「那我就喝花茶。」
「要是我兩種都要呢?」
「那表示我煮花茶和熱牛奶你都喜歡,感覺還不錯哩!還滿有成就感的。」
「要是兩種我都不要呢?」
「那我會故意在你面前喝得津津有味,一臉幸福加陶醉樣,然後再告訴你,真是太好喝了,你沒喝到太可惜了。」
梅仁藥啜了口花茶。「你很有趣,好像任何情況都難不倒你,你都會把事情想得很正面。」
打從上一次的談話後,兩人的交集變多了,現在他每天一下班,都會盡早回家和妻子一塊吃飯,也常常像這樣一塊喝些熱飲,聊上幾句。他甚至開始把東西搬進她房裡,和她一起過夜。他想兩人都結婚了,不管結婚的理由是什麼,她都是他的妻。不過,僅止於兩人同睡一張床。
原以為習慣獨睡的他剛開始要和別人共享一張床,八成會難以入眠,可他多慮了,無論是什麼姿勢,側睡、正躺、臥睡……兩人都能配合得極好,彷彿是最佳「床伴」。而且,無論是什麼姿勢,簡聖德最終都會縮進他懷裡,每天早上一醒來,兩人的身軀總是交纏著的。
可再進一步的關係……他想他和她都還沒準備好,不急。
夫妻分房而睡,尤其是新婚夫妻,真的是不合常理,難怪嘴碎的傭人會亂猜測,說簡聖德不受寵,八成出身太低上不了抬面。
這樣的話要不是他親耳聽到還真不敢相信,也讓他感到內疚想彌補,之前他對她真的太忽略了。和簡聖德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她單純、善良,想法天馬行空,和她相處不必防著她,回到家裡,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在休息。這就是她所期待的家人嗎?
家人的感覺……很溫暖。
「這樣不好嗎?」
「我很羨慕你。」她的性子很真,很可愛。
簡聖德哈哈大笑,「我想能被梅仁藥先生羨慕,應該有很多人會羨慕我。」她喝了口牛奶,奶漬沾上鼻子和唇之間,像是長了道白鬍子。
梅仁藥抽了張面紙替她擦掉,對於他突來的貼心動作,她的心跳漏了半拍,一張臉就這麼紅了。
「……謝謝。」
「你的臉紅了。」
被他說了以後更紅了。「梅仁藥先生,你難道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說出來的嗎?」
「你的反應是惱羞成怒嗎?」
「你……你存心不讓我好過!」她抗議。故意的,他是故意的!她發現他每次很故意的時候,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會閃了閃。
「也沒有,只是喜歡看你臉紅的樣子。」梅仁藥承認自己有點惡質的故意,因為他真的喜歡逗她,有趣、好玩,還有一些些……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