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好人」難為

第17頁 文 / 言茵

    她笨拙的親吻著他那冰冷如硬石般的唇瓣,想將他給吻熱;而他則是用力抗拒著。

    她的努力和他的抗拒展開搏鬥,直到他嘗到鹹鹹的淚水,才知道她又哭了。這該死的丫頭,他明明就警告過她,叫她不許再以眼淚來對付他,而既然她違了約,他大可以此借口將她趕出房間!

    但他辦不到,因為他心口上的堤防就在這一瞬間被她的淚水給衝垮,連同他那早已岌岌可危的理智也消失殆盡。

    這該死的小妖女!他投降了!

    齊郝任俯近紅豆,終於放縱自己化被動為主動,將他的唇幾近粗魯的用力摩挲著紅豆細嫩的唇瓣,以舌侵入她的口中,向她需索更多的熱情。

    她並沒有讓他失望、快樂的回應起他。

    這個吻很快就失去控制——他的手快快的爬上她的嬌軀,不耐煩的將她身上僅存的衣物全部剝去,熱切的膜拜起她那滑如凝脂般的玉膚。

    雖然她並不排斥他的侵犯,卻還是羞怯的閉上眼睛,在他的大掌下輕輕的打顫。

    他不斷的吻著她,激情的痕跡一路由下巴滑至她的胸前,他恣意的享用著她豐腴柔軟的胸脯,甚至還故意咬疼了她。

    有些疼,紅豆卻無意抗拒,她甚至有些暗自欣喜——能讓她喜歡的男人因為她而失控、而瘋狂,這其實是種身為女人的驕傲。

    她害羞的張開眼睛,看見趴伏在她胸口上的他,並與他的視線對上,他眼中的狂肆激情讓她全身都發軟了。

    「郝任哥哥……」她溫柔的嬌喚著他,並在他再度低頭啃咬她時,嬌喘出聲。

    對於她的深情呼喚,他聽若未聞,逕自將大掌急躁的下探,尋找那能讓她和他都能享受到極樂快感的源頭。

    他找著了,以勁指猛然驅入。

    「不行!不……唔∼∼郝任哥哥……不可以!」紅豆感到害怕,慌張起來,死命的想夾緊雙腿。

    卻被齊郝任以粗惡的嗓音給喝止住,甚至意圖強行扯開她。「為什麼不可以?你剛剛是怎麼說的?」

    「可我……」紅豆可憐兮兮的咬唇道:「會怕!」

    「怕?!」齊郝任發出冷笑,「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演戲?跟你的東白哥哥就不怕?跟我就會怕?是因為他比較溫柔,比較擅於前戲嗎?」

    紅豆怒坐直身,狠狠一個巴掌摑去,用力之猛將齊郝任的臉都給打偏了。

    她伸出裸足踹開他的手,跳下床,眼中飽含著淚水,全身發抖的撿拾著自己被他扯落滿地的衣物。

    齊郝任也不阻止她,逕自將雙臂往後撐坐在床上,神色恢復了平日的冷淡。

    「怎麼不玩了?老羞成怒了嗎?還是嫌我表現得不夠好?」

    紅豆花了不少時間才終於能將衣物勉強穿上,轉過身怒瞪著他,雖有滿腹的話語想要發洩,卻是氣到連半句都擠不出來。

    「不玩也好!」齊郝任無所謂的坐直身子,低頭以長指懶洋洋的撣拂著自己,索然無味的開了口,「碰了你,我還怕會弄髒自己!」

    第八章

    彷彿被人施了定身術,紅豆當下無法動彈了!

    他說了什麼?而她又聽見了什麼?他真的說了那句很傷人的話嗎?

    他說碰了她,他怕會弄髒他自己引她真的……很髒、很髒嗎?

    夠了!縱有再多的深情,到了這種地步,也該清醒了——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瞧她,為了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將自己逼到怎生不堪的困境?就連自己送上門,都還會被人嫌髒!

    她閉了閉眼睛,卻意外的發現自己並不想哭,反而想笑!

    她想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天真的以為只要肯付出,就會有收穫!

    她想笑自己曾經以為她對他的愛情並不是一條單行線,她一直以為他其實是喜歡她的。

    紅豆開門離去,一次也沒有回頭;而齊郝任也沒有挽留她,逕自以一種深沉陰鬱的眼神目送她離去。

    在離開齊郝任的房間後,紅豆並沒打算回到自己房裡,回去能做什麼?房裡還有著她的大紅嫁裳在等著提醒她,明天她就要嫁給洛東白了,而她願意嗎?

    紅豆搖頭苦笑,別說是洛東白,現在的她誰都不能嫁了——雖然仍保有完璧之身,但在讓齊郝任那樣肆無忌憚的碰過又嫌棄之後,連她自己都覺得髒了!

    而若連唯一碰過她身軀的男人都不想要她了,她還能嫁給誰?

    她誰都不想見、誰都不想嫁!

    她只想一個人安靜的躲起來舔舐傷口,但他們是不會讓她一個人的,等明兒個天一亮,他們就會來押著她套上嫁衣,逼她拜堂成親。

    逃走吧!

    但她能逃到哪裡去?

    她既不會武功,又從來不曾離開過家,更沒有可以投靠的地方,就算真的逃成了,肯定也是很快就被捉回來,她知道郝任哥哥有多固執——凡是他決定的事,誰也別想改變他!

    反正郝任哥哥就是非要她嫁給洛東白就是了,因為他不想要她,他……嫌她髒!

    腳下沒留意的踉蹌一下,紅豆趴跌在地上抬眼四顧,這才發現自己竟在無意間走到離客棧還頗有段距離的荒崖上。

    她回頭望,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無意識的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還因為心神不寧,連在路上掉了一隻鞋都不知道。

    而此時,她那只沒穿鞋的腳早已被路上尖碎的小石劃出血絲,沿路滴淌,像是一朵朵血紅色的小花。

    紅豆爬起來,繼續無意識的往崖上走。

    愈走風愈大,她並不覺得冷,反而覺得很舒暢,因為風兒能稍微平撫她傷痛的心靈。

    她來到崖上往下瞧,聽見遠方有夜鶯在啼叫,還有那正由崖下傳上來斷斷續續的狼嗥。

    紅豆羨慕的想著,真好,就連野獸都有個落腳的地方,都知道自己該歸屬於何處,那她呢?天地之大,可有她阮紅豆能夠安身立命,不必再害怕會受傷的地方呢?

    客棧早已不能算是她的了,欠了人家那麼多,又整天被人嫌棄,她是真的沒臉再待下去了。

    幸好兩個弟弟都已長大,都懂得照顧自己;就算不懂,看在死去爺爺的分上,想必「他」也不至於太虧待他們吧!

    既然誰都不再需要她,那麼或許這次是她能為自己要最後一次任性的時候了—她不想嫁給洛東白!一點也不!

    方纔她就跟齊郝任說了,如果他硬是要逼她嫁人,那就是逼她去死!

    她沒撒謊,這是她的真心話,如果此生嫁的人不是他,那她寧可期待來世,紅豆一步步往崖邊走,直到無法再前進,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死心的往下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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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晨,范辛大踏步跨進大廳,看見一群正忙著佈置喜堂的夥計,一旁則是拉長著俊臉,監工指揮的齊郝任。

    「我的老天爺!」范辛拍拍額心,「難道這場荒謬的婚禮還是沒有打算取消嗎?」

    齊郝任沒有回話,只以冰凍的眼神告訴范辛,他問了一個傻問題。

    范辛再度重重的拍額,「別告訴我新郎、新娘仍是預訂中的那一對。」

    又是一記凍視,凍得范辛不得不以手搓臂,以搓掉臂上那被凍出的冰疙瘩。「怎麼會這樣?難道昨晚你和紅豆姑娘還是沒有把話說清楚嗎?」

    齊郝任終於開口了,嗓音冷淡,「我和她,沒什麼好說的。」

    「沒有什麼好說的?沒有什麼好說的!」范辛這下光火了,「你這死要面子的傢伙,肯定是沒和人家把話給說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和她之間會變成今日這樣的局面,全都是因為有個叫洛東白的傢伙在從中搞鬼?」

    齊郝任那雙冷瞳終於有點變化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洛東白那壞小子不滿你沒有經過他的同意,私自決定洗手收山,所以刻意從中作梗,他說了,一定要想辦法拆散你們!」

    齊郝任沒吭聲,卻在瞬間刷白了臉。

    他終於第一次定下心來,思前想後的回想著最近所發生的一切,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妒火攻心,早已失去判斷能力。

    更因為事情是發生在紅豆——他唯一愛過的女人身上,以致根本無法以公正、客觀的角度去評判一切。

    他未經調查、未經問清,就定下她淫亂的罪名;而事實上,那當真帶頭淫亂的人不是他自己嗎?

    她和他之間的所有親密,哪一回不是由他先挑起的?而他竟然以她對他的柔順、服從,判定她對誰都能這樣。

    他對她,太不公平了!

    齊郝任回想起昨夜在他說出那句傷透她心的話時,她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及那搖搖欲墜的纖弱身子,讓他猛然有種想掐死自己的衝動。

    夠了!

    他不要再用「想」的,他要直接去找洛東白問個明白,就算得大動干戈,他也要逼那壞小子將一切交代清楚。

    他們來到洛東白的房裡,看見他正興致勃勃的試穿著新郎蟒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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