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蜜果子
至尊的吻比過去更加令她神魂顛倒,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知道自己被熱情襲暈了神智,她的襯衫被粗暴地撕開,火熱的吻從唇瓣往下燃燒……
「天……至尊……你……」她禁不起逗弄,身子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輕顫。
「真有趣。」梁至尊忽地鉗住她的下巴,讓她只能看著他,「你沒有別的男人!」
「什、什麼……」她慌亂得不能自己,整張小臉早已緋紅。
從潯歌的反應看來,她幾乎跟當年一模一樣!
她幾乎整個人都已經融化在他懷間,而且難以招架。
「停……至尊……天哪!」她腦子好熱,幾乎快燒掉了!
「你知道我不會停手的。」他撫上她的臉,「你也不會希望我停的。」
「至尊……」她神智不清,只知道眼裡映著他,嘴裡低喃著他的名字。
沒有當年在旅館的青澀,他們擁有的是更狂野的熱情。
每個婀娜的女人或許都可以滿足他肉體的慾望,但是他發現,唯有羅潯歌,才能填補他精神上的缺憾。
在擁抱著她時,他心裡會湧起不該有的愛憐、珍惜、疼愛,以及那種愛不釋手的眷戀。
明明應該只有恨的……為什麼這個他應該恨了七年的女人,在恨之下,卻還存在著這麼多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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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裡,四周無聲,唯一透進光亮,是從牆上高窗那兒透進的月光。
梁至尊躺在床上,他根本沒睡,神智應該是一直清醒的……但卻也非常模糊。
向左手邊看去,他身邊正躺著一個熟睡中的女人,散亂的長髮覆蓋著她白皙的身體,正側著身子蜷曲著,呼吸平穩地枕在他的臂彎上。
她的睡相也沒變,他莞爾一笑,以前就是這樣,她愛側著身子睡,跟蝦子一樣捲起來,不是窩著他,就是愛枕著他的手臂。
在美國,他不允許任何女人留宿,他不喜歡她們躺在他身邊,厭惡她們意圖抱著他入睡,更不能接受枕上有她們的氣味!
可是,現在在他身邊的這個人卻可以。
她比以前更加美麗,但是卻更加不快樂,撥開前發,就可以瞧見眉間有一小道皺紋,那是長期蹙眉的,代表著憂鬱。
為什麼不快樂?達成勾引他的目的、順利嫁入豪門,又堅決不離婚,獲得經濟援助、獲得事業,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為什麼會憂鬱呢?
而且為什麼要落淚?為了回憶、為了小提琴、為了過去發生的種種、她臉上出現了哀戚。
那種種神情他看過好幾次,七年前在涼亭決裂時,潯歌就是用那樣的神情凝視著他,她一句話也沒說過,只是用淒楚的神情,掛著淚水看著他而已。
他記得很清楚,她沒有辯解,彷彿默然地承認一切並打算接受。
這很詭異,他到美國後幾乎發狂,他恨她的緘口不語,就算她是個城府極深的計謀家,他也希望親口聽她說明白,告訴她──她做的一切,的確只是為了嫁入豪門!
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害他心中那份恨意沒有出口。
輕柔地把手臂抽了出來,潯歌變重了,他手臂一整只都麻掉……不過他知道不會吵醒她,因為通常他們激烈的歡愛之後,潯歌總會疲憊不堪地沉睡過去。
更別說今晚,他幾乎是索求無度。
套上睡袍,他肚子有點餓了,想去廚房找些東西填肚子。
「餓了?」深夜裡的角落,有個聲音幽幽傳來。
梁至尊定神一瞧,梁夫人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下。
「奶奶!你半夜不睡覺嚇人啊?」
「人啊,年紀大了就睡不著嘍!」梁夫人淺笑著,「我都已經睡飽了,起來賞月呢。」
「才三點耶!」這麼久沒見,奶奶真的蒼老許多。
「走吧,好久沒食奶奶做的東西了吧?」
「是啊!不過奶奶你別忙,我做給你吃好了。」梁至尊上前攙扶著梁夫人,一同前往廚房。
「你做給我吃?阿彌陀佛喔!」梁夫人失笑出聲,能吃嗎?
「少小看我,我可是多少學了一點點好嗎?」梁至尊將梁夫人扶上座位,開始翻找冰箱,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奶奶,巧克力花生醬三明治如何?」
「聽起來還不錯。」
只見梁至尊動作如大廚般地取出巧克力醬、花生醬、抹刀跟半條白吐司,利落地先將巧克力醬抹上白吐司,就遞給了梁夫人,儼然是什麼五星級料理呢。
可是這東西天殺的好吃,聽說連貓王也最愛這味兒。
「你跟潯歌……怎麼樣了?」梁夫人沒咬兩口就問。
「沒怎樣。」梁至尊深呼吸一口氣,「自然而然就……嗯嗯。」
「我知道你無論原諒她,那種心情我知道啊……奶奶當年也是恨透她了。」梁夫人望著月光,彷彿在回想當年,「即使後來礙於面子把她找回來時,我還是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只要她安分地不許打工,接受援助。」
「打工?她需要打工?」拿了這麼多錢,還需要打工啊?聽說連她那個主謀父親欠的一千多萬,也是奶奶還的。
「呵……奶奶當年恨她,自然不可能跟你說那麼多,我當時也覺得那只是一種假象。」沭夫人幽幽地道出過往。
從梁至尊前腳前往美國,羅潯歌後腳人間蒸發開始。
她除了婚戒外什麼也沒帶,孑然一身離開了這座城市,跟所有熟識的人都斷絕了關係。當地下錢莊來討債時,他們也才知道連她父親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所以她狐疑地派偵探社調查,好不容易才在一個小城市裡找到她。她在私立學校裡唸書,一邊在便利商店打工,咬牙撐完最後一學期,然後如願地考上第一志願的大學學府。
瞧她的生活,就知道過得非常辛苦。
她認定那是一場戲,所以觀望著,只是沒多久就被小雜誌爆了出來,指出梁至尊的妻子竟然在便利商店打工,還一餐只吃一碗乾面度日,她才急著把她接到一棟公寓,禁止她再做出任何破壞梁家名譽的事。
那時逼她簽字離婚,她總是一句話都不說,可以坐在桌上跟她耗十個小時,不簽就是不簽。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她在大學畢業之前都沒有跟她說過半句話,直到她要求羅潯歌進入自家子公司為止。
「你讓她進翱翔的?」
「我不可能讓她掛著你妻子的名字去別人公司上班吧?光是要她進子公司,就不知費了多少工夫,潯歌這女孩拗得很。」梁夫人想起那段日子,其實還有些火大。「不過她那時答應的條件是,大學四年的住宿伙食費必須她薪水扣掉,她不要欠梁家一分一毫,我才開始對她改觀。」
梁至尊沒說話,只是再咬了一口吐司。
後來的事他都知道,分公司的營業額迅速飆高,就算梁夫人想對她施予壓力,也無法阻止她大放光彩。
「奶奶,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我早知道你是站在她那邊了。」這些年來,潯歌甚至已經幫梁夫人管理財團的工作。
「至尊,你信不信奶奶呢?」梁夫人輕歎了一口氣,「當年,我從她眼中看到的,是戀愛小女生的眼神啊!」
「……」梁至尊別過頭,他想起在懷間的羅潯歌,一如當年般的純情。
「奶奶認為她是真的喜歡你,只是她對過去的事都不提,我也無從臆測。但是你要想,如果她是貪財的女孩,怎麼能忍受兩年的貧苦日子?」
「兩年?一年吧?不是大一就被您接回去了?」
「喔……呵呵,年紀大了,記憶力差了。奶奶是一年後才在一所私立高中找到她的。」梁夫人喝了一口茶,「她啊,離開這裡後好像休學了一年才復學呢!」
「休學?她休什麼學?讓休學的是我吧?」他聽了十分狐疑,還有點火大。
當年他為愛發狂,無法接受打擊,因此到美國去也休學了一年。
她有什麼資格休學?以她的成績,根本直接轉學過去就可以念了!
「我也不知道,潯歌這孩子你知道的,她不想講的事誰也不能逼她講。」梁夫人微微一笑。這對夫妻,連分開都這麼有默契,還一同休學呢!
「那位想把我的戒指拿去換成玻璃的偉大父親呢?」
「奶奶懶得理他!」梁夫人忽地斂色,露出不齒的眼神,「你沒看潯歌離開他之後多有成就啊!要是繼續待在那種父親身邊,遲早被賣掉!」
「哼!陳大祥沒那個本事賣掉潯歌,她哪有那麼笨……」
梁至尊突然靜默下來,他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再抽兩片吐司,又做了份巧克力花生醬三明治後,他還多泡了一杯熱巧克力。
「奶奶,我先回房了。」他跳下椅子,端起餐點。
「在房裡不要吃東西!會生螞蟻的!」梁夫人皺眉交代。
梁至尊沒說話,只投以微笑。遇到疑問就要解決,是他一貫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