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金萱
哈,如果真如她所想的,他被自己昏倒的事嚇到了,那麼她才不管他是痛改前非,還是真的神經錯亂了,她最高興的莫過於自己又可以自由吃東西了,真是太棒了!
「這些東西雖沒有你煮的好吃,但營養很夠,你生病這段期間就委屈的吃一下了。」
垂涎三尺的看他忙碌的將不知從哪裡變出的一張小餐桌橫放在她身前,並將一碟碟的菜餚端了上去,她迫不及侍的端起碗拿起筷子,張口就要吃,但卻又突然的住了手。
「怎麼了?你不是很餓嗎?快點吃呀!」他夾了塊肉到她碗裡。
「你對我這麼好有什麼意圖?」她一臉提防的表情,真的被他的舉動弄糊塗了。
「你身上有什麼可以讓我圖的?」他不答反問的笑著打量她,「快吃吧,要不然等會兒被我吃完沒得吃了,你可不能再將罪錯怪怨到我身上。」說完,他首先動筷大口的吃了起來。
見他以驚天動地的姿態大口吃東西,邾竹妤哪裡還有時間多想,立刻變為搶「食」一族的族長,手長眼利的穿梭在碗盤之間,沒有一刻停歇下來的猛吃。
厲害,她的吃功真的很厲害。陸峰放下碗筷靜靜的看著她的狼吞虎嚥。老天,自己真的把她餓慘了不是嗎,要不然她哪會像是餓了三輩子沒吃東西一樣,一點形象、氣質都沒有的大口吃東西,真懷疑她平常若是都像現在一樣的吃法,她怎麼還能保持苗條的身材,而不像她偽裝出來的大胖子樣子?他真的很懷疑。
看著那張粉飾過,卻依然那麼的年輕美麗、純真無邪的臉龐,為什麼他以前一直都沒發覺呢?明眼人一直都自以為是的比盲人看得清,誰又知道明眼人看的是表面,盲眼人看的卻是心;明眼人總是以為自己耳聰目明所以常常粗心大意,以至於意外發生的機率頻繁不已;而相反的,盲眼人雖眼盲目卻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當真有「目」害人,誠如一個「瞎」子,是眼睛光光,黑白不分呀!他心有所感的歎忖著。
吃飽了喝足了,邾竹妤抹了抹嘴巴後,發現端著碗、拿著筷沉思中的他,而他碗中甚至還有一半的飯食未下肚,她不由自主地擰起了眉頭,一種防備的神色瞬間佔領了她的眼眸。
「你不會又是在想要怎麼整我,以消耗我剛剛吃下去的食物的熱量吧?」她不太爽的開口打斷他的神遊。
陸峰將自己眼眸的焦距放在她不快的臉上,看著她防賊似的表情後,不由自主地笑開了,「看來我的惡形惡狀,已經是根深柢固的在你心裡紮了根對嗎?」
邾竹妤厭惡的看著他的笑瞼,因為大帥、太無傷了,好像多看幾眼就會抹去他過去的種種惡行似的,為此她冷冷的撇開頭去呼了一聲。
「好吧,我就委屈點讓你繼續氣吧,不過我……」
「委屈點?」她尖銳的打斷他,「在你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我……」
「傷天害理?」他皺眉打斷她,並目不轉睛,一宇一句的盯著她問,「我什麼時候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被你看到了,而且是『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你不時對我調侃、椰偷外加冷嘲熱諷的,這不僅只有我聽到而已,老天爺也聽到了,所以在這點上你傷我也傷了『天耳』。另外你違反常規強硬要我減肥,這種不肯順其自然的行為就是害理,你現在自己算算你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是不是『這麼多』?」她在面前畫了一個大圈圈,「我有冤枉你嗎?你捫心自問。」
「我建議你可以去參加瞎掰比賽,我保證你絕對可以進人前三名。」他一本正經的告訴她。
「你……你可惡!」邾竹妤怒不可遏的瞪他。
「還有該死、該殺千刀、該剁成四千四百四十四塊去餵狗對不對?」想起她曾經咒罵過他的話語,陸峰差點忍不住就要笑出來了。
「還差毒死你、瀉死你、壓死你!」她惡狠狠的補充。
「哈……」陸峰再也受不了的仰頭大笑。
邾竹妤生氣的掀開被單下床,準備回家,她才不要在這裡看他發神經哩!
「等……等一下。」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要去哪裡?」
「回家。」
「回家?」他終於止住笑,並因她的回答而蹙起眉頭,「你生病了怎麼能一個人住?我要你待在這裡,至少有我在能照顧你。」
「你照顧?」邾竹妤好笑的看他一眼,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想照顧她?真是雨天說大話,也不怕被雷公給劈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看我還是回家自己照顧自己就好了,至於你的照顧可不可以轉換成假日,讓我好好在家休息個兩天,那樣我就真的是感激不盡了。」她沒好氣的說完,龐然大物般的身軀就已擠過房門,消失了蹤影。
陸峰輕揚嘴角,心裡比誰都明白她為什麼不敢和他同住在一間屋內,還不是為了那身偽裝。呵呵,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把戲可以變?
第七章
幸福,原來她剛住到島上的生活竟是如此的幸福,而那時候的她竟只是覺得理所當然。
唉,人果真是上一次當學一次乖,沒上過當就永遠學不乖,所以沒失意過的人也就永遠學不會珍惜了,只可惜人生有吃不盡的苦、學不盡的乖,錯失一次只有後悔一次,就這樣生生不息,每天活在後悔之中。
當然幸福與痛苦總是一線之隔,像她邾竹妤這麼樂觀的人根本沒時間去後悔過往的一切,珍惜現在所擁有的才是她的人生觀,所以現在的她早忘了一切不愉悅的俗事,快樂得似神仙般徜徉在碧海藍天之下。
「哈羅,有人在嗎?」
果真幸福與痛苦是一線之隔,明明前一秒自己還沉浸在幸福之中,沒有想到這一秒立即被打人痛苦的煉獄中,他的聲音果真有魔音穿腦的威力。
「哈羅、哈羅,邾竹妤你在裡面嗎?」
又一聲,邾竹妤想試著將那個聲音當成耳邊風都不成,因為伴隨著他聲音的是不絕於耳的敲門聲,嘖,她還真有先見之明,知道他絕對沒那麼好心會放她一馬不來找碴,所以沒將身上的偽裝卸下,要不然後果鐵定不堪設想。
「邾竹妤,邾……」
「有事嗎?」突然拉開房門,她沒好氣的瞪著被自己嚇到而怔怔舉著手的他。
自從知道邾竹妤的外表有所偽裝後,陸峰日也思夜也想,最想知道的就是她臉上那塊令人怵目驚心的青紫色胎記是真是假,而現在,一切謎底終於揭曉。
瞪著眼前滿臉污濁,東一塊青西一塊紫,簡直可以嚇死人的臉孔,陸峰根本說不出話來,當然他說不出話來的原因不是被她見不得人的臉頰嚇得呆若木雞,他之所以會說不出話來是因為他心中那雙美腿、那頭美發、那個美麗的背影終於有了一張美麗的臉龐可以搭配,而這一搭配起來竟令他在心中感到驚為天人,一時之間竟驚歎得說不出話來。
「請問陸先生你找我有事嗎?」見他好半晌沒回答,她又再次開口,甚至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找她不會就是為了發呆給她看吧?
眼前飄來飛去的黑影拉回了陸峰的神遊,他眨了眨眼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她,然後非常出其不意的伸手輕觸了她柔嫩的臉蛋。
「你做什麼?!」她的反應是激烈的,除了斥聲揮開他的手之外,眼神更是銳利得可以殺人。
他將手指上的污漬給她看。
「天呀!」邾竹妤輕呼一聲,她臉上的易容裝不會隨著汗水卸除了吧?她火速的衝進房內,瞪著鏡中慘不忍睹的臉孔,天呀,她完蛋了!
「這是什麼?」緊隨她而至的陸峰輕倚在門板上,伸出污漬的手,口氣半是懷疑半是挪諭的問,他想聽聽看她對此會如何自圓其說。
「這是……」這是什麼?她總不能告訴他這是七種顏彩的粉餅汗水吧?她怎麼不小心點,做日光浴就做日光浴嘛,幹麼把自己弄得香汗淋漓還破壞了自己辛苦化的妝,這下子好了,她拿什麼理由來哄騙他才不會被懷疑?
「是什麼?這好像是從你臉頰上那塊『胎記』所流下來的哦。」他好笑的睨著鏡中蹙緊眉頭的她。
「這是……是……」是什麼?快想呀!「是……污水,對,是污水!」
「污水?哪裡來的污水?我記得你今天沒到我屋裡去打掃嘛!」
「呃……這污水是……是從我臉上流出來的,對,是從我臉上流出來的。」她告訴他,「其實我臉上的胎記並不是真正的胎記,它以前是個傷口,一個很嚴重的傷口,後來經過幾番整飾治療後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它還是會不定時的由毛細孔裡滲透到皮膚表面來,是白血球與病菌抗衡的濃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