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巫靈
"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靳曜簡直不敢相信,當他從外回來,立刻不假思索的往華夭所住的院落而來,沒想到,一進到房裡,卻見到冉攸和華夭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兩人還緊緊相擁!
"小人陪小姐來跟夭公主談天,天公主喝了些酒,小姐要小人扶天公主上床休息,本來將夭公主扶上床去後,小人和小姐就已經離去,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小姐發現自己的一條帕子似乎掉在夭公主的房裡,於是小人中途又折回來拿,夭公主似乎醉得厲害,見到小人,便緊緊抓住小人,還……吻上小人,小人一時難以克制,就和她……發生關係,玷污了她的清白。"
原本還昏昏沉沉的華夭猛然驚醒,被冉攸所說的話震傻了。她……趁醉勾引了冉攸,還跟他發生關係,這是真的嗎?
她慌亂的揪著自己大敞的衣領,擔心靳曜會如何看待她,但她發現,靳曙始終冷瞪著跪在地上的冉攸,看都不肯看她一眼,這讓她的心更加混亂害怕,就怕靳曜會誤會她。
不……現在的她有什麼立場說他誤會她,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靳曜全身僵硬的質問,"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既然做了,小人就不敢隱瞞。"
"小姐請留步,你現在不方便進……"
"讓我進去!"
伴隨著梧霽阻擋靳潔進入的聲音落下,靳潔已硬生生的闖入內房,在看到衣衫不整的冉攸和華夭之後,她臉上的表情大大一愣,同樣的不敢置信。
靳潔立刻跪在地上,請求靳曜的原諒,"堂兄,是我教僕不嚴,才讓他做出這種事情,請堂兄連我一起責罰吧。"
靳曜現在心亂如麻,完全無法思考,因此對她的求罰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只是死瞪著冉攸,牙根緊咬,那力道之強,像是快把自己的牙齒給咬斷了。
為什麼總是讓他瞧見這種事情?他的憤怒無法壓抑,反倒越來越強烈,即將不受控制的爆發開來。
"小姐……"
冉攸瞧向靳潔,發現她眸光一冷,像是正在催促著他,要他不能違背答應過她的話,這讓他表情瞬間黯淡下來,終於不再有遲疑,準備拿自己的命成全她的計謀。
反正當年他被她撿回王宮時,他就已經決定,會為她做任何事情,不計任何代價。
"宗主,小人自知罪該萬死,但事情已經發生,也無法挽回了,小人……只有以死謝罪!"
詁一說完,他馬上拿出早已預臧奸的短刀,往身上狠狠刺了下去,靳曜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伸手觸碰他,結果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已經失去所有意識,靳曜完全聽不到他的任何內心話語,連想確定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都沒辦法!
"冉攸!"
靳潔跪爬到冉攸身邊,顫抖著手摸他的脖子,發現已經感受不到脈搏的跳動,頓時失控的摀住臉蛋嗚咽出聲,感到悲痛不已。
"嗚……為什麼要這麼做……冉攸……"
靳曜沒料到冉攸會這麼做,就像是早就準備好要自盡一樣,靳潔的痛哭讓他更是心煩不已,內心的煩躁感也越來越強烈。
"梧霽!"
聽到王子狂暴的怒吼,在外房等候的梧霽馬上出現,"宗王。"
"把冉攸給我拖出房,把靳潔暫時軟禁在她房裡,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放她出來!"
"是。"
梧霽趕緊喚人進來將冉攸給抬了出去,一直哭泣不停的靳潔任由梧霽將她給帶走,沒有任何抵抗,一時之間,房內就剩下靳曜和華夭兩人,詭異的寧靜瀰漫在彼此之間,讓華夭感到異常難受,有種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該怎麼辦才好?她緊緊環抱著雙肩,忍不住微微顫抖著,現在的她腦袋也是一團混亂,根本想不起來自己醉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她從來沒想過要背叛靳曜的,為什麼現在卻……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靳曜終於來到床邊,用著極度壓抑的低啞嗓音詢問,"你的說法呢?"
她茫然的瞧著他,"什麼說法?"
"冉攸剛才所說的話,難道你完全都不想反駁?"
她能反駁什麼?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是不是清白之身,所以她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覺得現在的自己骯髒不堪。
"回答我!"面對她的沉默,靳呢不由得激動起來,內心出現一絲慌亂,"快點回答我!"
他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他痛恨面對這個事實,他要她辯解,要她為自己說話!
然而華夭卻只是茫然的瞧著他,心酸的淚水緊接芒滾滾滑落,"我不知道……"
她的回答讓他的焦躁更是無法控制,忍不住怒吼出聲,"我要的不是這一個答案!"
"但我能回答的就只有這一個答案。"
"夭兒!"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崩潰的抱頭痛哭出聲,感到完全絕望,"你讓我走吧……我已經沒有資格再留在你身邊了。"
她沒有臉再出現在他面前,只想狼狽的逃離他身邊,逃離這個地方,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太過殘忍。
摀住自己的臉,她不敢看靳曜的表情,怕在他臉上看到鄙夷,她承受不了自己的不清不白,連她自己都承受不了,他又怎麼有辦法承受得了?
她的世界已經崩壞,和他的關係也出現無法修補的裂痕,再開靳曜,連她都會鄙夷自己,唾罵自己的厚顏無恥!
"夭兒,你……"
"我求求你……讓我走……反正我已經對不起你,無法待在你身邊……你就放過我吧……"
華夭的哭泣讓靳曜的忍耐到達臨界點,他往一旁的牆上狠狠重撾一下,便負氣轉身甩門離開,火氣可怕得嚇人。
華夭壓抑不住的拚命嗚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碎開,痛到幾乎要無法呼吸,快要昏厥過去。
他們倆的關係已經被硬生生的阻斷,他和她之間的緣份盡了,從沒想過兩人之間的交集居然是如此短暫,一眨眼就走到盡頭……
算了,她應該要滿足的,至少她還曾經擁有過他,這樣也就足夠了……
華夭在當天就離開了幽陵,這一路上沒有人攔住她,因為靳曜說了,就讓她離開,不允許任何人阻止她!
她離去之後,整座守希宮的氣氛也凝重起來,因為靳曜像是頭被狠狠刺傷的猛獸一樣,狂暴失控得誰都無法靠近。
"我絕不相信夭兒丫頭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看著被砸到滿目瘡痍的書房,許管事一邊無奈的收拾,一邊替華夭說話。"她如此深愛著宗主,怎麼可能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那丫頭抓著他哭哭啼啼的模樣他可是印象深刻,那種情感絕對騙不了人的,所以他死都不相信她真的會背叛宗主。
韓祈也幫忙收拾,表情嚴肅且凝重,"有膽子,你就到宗主面前幫她說情呀。"
許管事馬上打一個冷顫,根本不敢冒這種險,"除非我很想現在就死。"
夭兒丫頭都離去快一個月了,宗主還是無法乎息下怒火,將書房給破壞成這個樣子,他再笨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要講也得等宗主冷靜下來再講。
但他很懷疑,會有那個時候……
"只可惜,現在死無對證。"許管事感到非常的氣惱及遺憾。"如果冉攸還活著,宗主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絕對沒問題,實在是太氣人了!"
提到冉攸,韓祈眸中閃過一抹冷光,像是在算計些什麼,"是呀,如果他還能活的話……"
自從跟宗主有了嫌隙之後,他就開始避著華夭,不想再有被人非議的機會,這也是為了保護她,但卻沒想到,會有其他的意外出現,讓她再次面對被指控背叛的難堪。
而這一次更糟糕,一切都失控了,往最不好的結果邁進……
許管事繼續邊收拾邊碎碎念,"難道宗主都沒有發覺,冉攸自盡得太過果斷乾脆,像是早就準備好這麼做一樣?"
事後回想起來,他們才覺得這件事有許多可疑的漏洞,但宗主二話不說就讓夭兒丫頭離去了,他們根本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宗主現在的心根本還混亂成一團,他能有什麼心思察覺到這些事?當然是不可能。"
"那咱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做主子的暴躁易怒,難過的還是他們這些下人。
正當兩人苦悶的大皺起眉,梧霽突然一臉著急的闖入書房,"宗、宗主人呢?"
許管事很無奈的回答他,"大概上享堂去了。"
宗主如果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大都會獨自上祭祀享堂,只不過他已經很久沒這麼做了,然而這次夭兒丫頭的事情卻讓他情緒徹底失了控,無法憑著自己的意志力恢復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