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子芸
她看著桌上的果汁，又覺得浪費，杯子就口一口氣喝光，「呼∼∼走吧！」拿起包包，付了錢後，便拉著他走出咖啡館，「我們要快一點。」
「等一下。」
「不能等了，時間是——」她低頭瞪著腳下那坨狗屎，頓時動也不動的僵在原地！
她平時捨不得穿的高跟鞋竟然沾著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狗大便！更慘的是，那隻狗顯然還吃壞了肚子！
「我正要提醒你。」
她無助的望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鞋子脫下來，用水沖比較快。」
她手扶著他的肩，將中獎的那只鞋脫下，嫌惡的將頭轉到另一邊去，這狗是吃了什麼？有夠臭的！
「你在這裡坐好。」
「你要幫我沖洗？」她怔怔的看著他，心突然緊緊揪著，莫名的有種異樣的感覺。
「你現在行動不方便。」他來會比較快。
盧萸貞見他拿著沾著異物的高跟鞋，跟附近的住家借了外面的水管，極有耐心的沖洗著鞋子沾到穢物的部分。
時間宛如靜止一般，她只能傻傻的盯著他認真的面容，摸著胸口，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股想哭的衝動，直到他出聲喚她，才緩緩回過神來。
「可以走了。」
「電影趕不上了……」她穿回高跟鞋，緊抿著嘴，死盯著地板，就是不看他。
「我們可以看下一場。」看她一臉大受打擊的樣子，他輕摸著她的頭頂。
她搖頭，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
「不看電影了？」他以為她會很堅持那些行程的，他低下頭看著她，這才發現她的眼淚，「怎麼又哭了？」
「嗚……」她隱忍一天的低落情緒終於爆發。
「你的鞋子已經清乾淨了，我們還是可以去看電影。」他不明白只是踩到狗大便，有什麼好哭的？
「電……電影趕不上了，你讓我哭一下就好了……嗚……」
於默濤陪她坐在路邊，遞上衛生紙，很有經驗的讓她哭個痛快。
「我今天怎麼做什麼都不順……」她哽咽道。
「只是運氣差了一點。」
「我本、本來還計畫看完電影後，兩人就在星光下說著貼心話，互訴情哀之、之類的。」
他聽得雞皮疙瘩直起，不禁慶幸起她不小心踩到地雷，但看到她哭得這般悲慘，也只能選擇將這些話放在心底不說。
「我還、還有準備好你的台詞。」她說得斷斷續續，還從包包裡掏出寫著台詞的筆記本給他看。
老天！她連他的動作都指定好了，他翻著她遞過來的筆記本，對上她哀怨的眼光，他知道很不應該，但還是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笑……」她已經很難過了，他還笑……嗚……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的在意她，還動不動就故意找她麻煩，在某方面而書，她實在是單純得很可愛。
看她如此在意、傷心，他無聲的歎口氣，決定說些她喜歡聽的話，「其實我還滿喜歡今天的約會。」
「騙人！」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模樣有那麼一點可憐。
「是真的。」和她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她為今天的約會多努力的付出，他都看在眼底，雖然結果不如預期，但那堅持的傻氣模樣就是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今天根本沒有一項是照著我的計畫在進行，連、連你也不配合。」她眼神充滿控訴的瞅著他。
「我下次會注意。」她老是在他面前哭得這麼毫無保留，別人看了，會誤以為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我現在沒心情想那些了……嗚……」她突然又哭了起來。
他頭痛的撐著額頭，他以為她的情緒轉好一些，怎麼說哭就哭了？「怎麼了？」
女人真是有著用不完的眼淚，特別是他眼前的這一位。
「我肚子好餓……」她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第四章
盧萸貞再次坐在那張舒適的沙發上，略微紅腫的雙眼盯著他端上桌的炒飯，香氣四溢令她食慾大開。
迫不及待的拿湯匙舀了一大匙，嘗了一口。「好粗。」她口齒不清的讚美著。
於默濤看她無暇理會自己，便先到廚房收拾清理。
盧萸貞飽餐後，懶懶的躺靠在沙發上，陽台的風微微吹來，耳邊是悅耳的鋼琴專輯，有人為她洗手做羹湯，她滿足的歎息，覺得自己的生理及心理都得到強烈的滿足感。
她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瞇上眼，他這裡真的好舒服。
「不要著涼了。」於默濤拿起薄毯在她身上蓋好。
她直盯著他專注的側臉，聽見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突然好想將時間停止在這一刻。
「於默濤……」她不自覺的念著他的名字，直到他看著她，她才察覺自己的舉動，她裝作鎮定的嬌霸問：「你會把今天的事忘掉吧？」一貫的命令語氣，完美的掩飾自己的慌亂。
「你指的是哪一件？」
「全部。」她不假思索道。
「我不想。」他捏著她的臉頰，「我可捨不得忘。」
她一怔，隨即若無其事瞟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他說過喜歡她的話語。
他的唇瓣微揚，「我是認真的，我改變主意了，我們交往看看吧！」
她一臉的錯愕，只能呆怔的重複他的話。「交往看看？」
「你不是喜歡我嗎？」他平淡的陳述。
她的臉上泛起紅跡，「你當真以為我這麼好欺負嗎？」可惡！抬起腿就要狠狠的踹他一腳。
「盧小姐，你的脾氣真是火爆。」他抓著她的小腿。
「放開我！」她咬牙道：「我才不要這麼沒骨氣，你說交往就交往！」
「不然呢？」她不會是要他低聲下氣的求她吧？
「我哪知道，我沒空理你！」她氣呼呼的瞪他，「放開啦∼∼」她這個姿勢好醜，都他害的，她可是大美人耶！
「我還以為你很開心。」
「那是過去的事了，原諒我的年少無知。」他到底是要把這件事提幾次才甘願？
「哦？不知是誰吵著要和我約會。」他淡淡的笑問。
「我只是利用你，才、才不是喜歡你！」她急忙反駁。
「那算了。」他如她所言放開她。
她起身，見他完全沒打算挽留她：心裡又氣、又急，他應該是要拉住她的手，求她不要離開才對，哪有人這樣，說沒幾句就放棄的！
「盧萸貞。」他突然叫住她。
她的嘴角瞬間揚起，等著他說出動人的話語。
「外套記得拿。」指著沙發。
「……」她緊握著拳，走回去拿自己的外套，經過他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外加又踢了他一腳，滿意的聽見他的悶哼聲後，才高傲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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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苦盡甘來了。
盧萸貞看著面前面帶羞澀的好好先生遞上名片，她又驚、又喜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摸著名片上的字，深怕一個不注意，印在上頭的字會消失。
「之前到貴公司拜訪過幾次，沒有機會向你正式介紹，真是不好意思，我叫林語實，請多多指教。」規規矩矩的大鞠躬。
「您千萬不要這麼客氣。」她一時不注意，連敬語都跑出來，「我是盧萸貞。」
「萸貞小姐你好。」又是一次鞠躬。
「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絡方式，在公事上若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打電話跟我聯絡。」她同樣彎著腰遞給他。
「謝謝你。」
「不客氣。」
「……」兩人相對無語，任由尷尬氣氛蔓延。
林語實微微一笑道：「我不太會說話，你不要見怪。」
「一點也不會見怪。」不會說話才好，忠厚老實的男人是珍品，千萬不要像某位於姓同事，一開口說出來的話都能讓她氣上好久。「你特地開車從新竹上來呀？」
「嗯。」
「我也很想去新竹走走。」她隨意找著話題，就是想對他有多一點的認識。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逛逛，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帶你的朋友一起過來。」
「林先生看起來讓人很放心呢！」她是真的這麼認為。
「謝謝你的誇獎，我剛才還在想，方纔的話會不會太過唐突。」林語實摸著頭，害羞的淺笑。
「抱歉打斷你們聊天的興致。」於默濤淡淡的看了林語實一眼，「我有事找盧小姐。」
「哦∼∼抱歉，我不打擾兩——」
「語實，你先別急著走，」盧萸貞露出親和力十足的笑臉，語畢，面容一沉，瞪著插話的男人，「請問有什麼事？」
「我們得討論下星期慶生會的事。」看她大小眼的反應，他仍是若無其事的說著。
「那不急，你沒看到我有客人嗎？」她的生日都過了，公司才決定每月舉辦慶生會，更倒楣的是，因為這傢伙一句「盧小姐比較有辦活動的經驗」，她在大夥熱切、期盼的目光下，只好勉為其難同意和這傢伙一起負責策畫這次的慶生活動。
「我沒有時間。」他狀似遺憾的說。
「為什麼我要配合你——」她提高音調，也不想想她是在什麼心情下才同意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