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心乙
雨不停落下來花怎麼都不開
儘管我細心灌溉你說不愛就不愛我一個人欣賞悲哀
愛只剩下無奈我一直不願再去猜
鋼琴上黑鍵之間永遠都夾著空白缺了一塊就不精采
緊緊相依的心如何saygoodbye你比我清楚還要我說明白
愛太深會讓人瘋狂的勇敢我用背叛自己完成你的期盼
把手放開不問一句saygoodbye當作最後一次對你的溺愛
冷冷清清淡淡今後都不管只要你能愉快
心有一句感慨我還能夠跟誰對白
在你關上門之前替我再回頭看看那些片段還在不在(背叛。詞:阿丹/鄔裕康作曲:曹格編曲:塗惠源)
趙宥恆冷眼看著她幾度唱到哽咽不能繼續的窘況,他善解人意的撇過頭去,小心翼翼地避免和她眼神交會,以免她尷尬。
但很快地,他就明白,他錯了,她正專注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大海中,哪裡有空記得這房間裡還有一個人。
眼見她越唱,失戀症候群似乎一個一個跑了出來,他好後悔,真不該提議來唱歌的;面對一個失戀的陌生女人已經夠讓人失措了,再加上她氾濫的淚水,他簡直是自找麻煩!
他其實真的很想自行離開,尤其她的歌喉實在不怎麼好;只是,幾度抬頭見她哭得那麼淒慘的模樣,實在……怪可憐的;雖然他的假期被她蹧蹋成這樣也很可憐,但總沒慘過她在大庭廣眾下被甩。
反正,他一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
他拿起啤酒,一個人靜靜喝著,默默忍受著螢幕前那個製造噪音和淚水的女人,直到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咚,一聲,他歪倒在椅子裡。
事情總會有盡頭,不管失戀有多教人難堪,心情有多哀傷,天總會亮,點的歌也終究會唱完。
第2章(2)
阿快總得面對現實,現實就是——
她唱了一夜,很累。
也哭了一夜,眼睛腫得不像話。
帳單的數字……雖不滿意,但還可以接受。
但椅子上的那個男人,那個陪了她一晚、沒唱半首歌,靜靜的喝酒,醉了安靜睡覺的那個人,要怎麼辦?
她試著喚醒他。「喂,先生?」
他嘟噥一聲,翻過身去,繼、續、睡。
阿快努力搜尋昨天的記憶。對了!他叫阿恆。
她客套有禮的柔聲輕喚:「阿恆先生?」
沒醒。
再提高音量叫:「阿恆先生?」
還是沒醒。
直到她加足馬力低吼:「阿恆!」
他依然沒醒,任她製造出什麼奇怪的噪音,他都能一副「堅忍不拔」的安睡著……
聲嘶力竭的阿快頹然坐在他身旁。她唱了整整一個下午,加上一個晚上,她也快……沒電了。
手機鈴響,阿快有氣沒力的對著手機「喂」了一聲。
「你在哪兒?」阿快的好友楊雅立問。
「錢櫃。」她應得氣若游絲。
「你還好吧?」楊雅立在電話另一端有點擔心。阿快的男友三更半夜忽然傳簡訊給她,要她去找阿快,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好,很不好,你快來接我……我們。」阿快看了一眼阿恆,再看看自己掛綵的可憐左手。
「你在那裡好好待著,我馬上來。」楊雅立二話不說,掛上電話馬上出門。
半個小時後,楊雅立趕到現場,費了好些力氣,找了好些人,終於把過於疲勞的蘇阿快和爛醉的趙宥恆一起送到蘇阿快的住所。
雅立把阿快扔到她床上,把阿恆安置在客廳的沙發,寫了一張紙條貼在大門上,盡到朋友的責任後,吁了口氣,把門關好。
回家的路上,她滿腹疑問。
阿快不是要去亞書家吃飯?怎會累成那樣?還有,那個好看的男人是誰啊?明天下班後得過來問問她究竟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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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快醒來,很習慣的瞄往床幾,當她看清鬧鐘上的指針不是正常七點該有的位置時,張大了眼睛,再看一眼,隨即慘叫一聲。「要死啦!怎麼會十一點了!」
她慌慌張張的跳下床,衝到客廳。她得去看看掛鐘上的時間,不怕,不怕,搞不好是鬧鐘沒電了,她怎麼可能睡那麼晚!
但她還來不及看到掛鐘的時間,視線就咻地被沙發上坐著的人給吸引過去,只見他扶著頭,一臉惺忪的望著她。「是十一點沒錯。」他淡然的宣佈著。
這下,阿快整個人全醒了。
記憶自動歸位。他是阿恆,見證了她在美容沙龍被甩、在KTV唉歸眠和今早遲到的所有凸槌狀況,這情況搞得她好想死。
「呃……早。」她尷尬兮兮的對他傻笑。
隨即坐到單人沙發上,拿起電話自言自語:「我得打個電話去事務所請假。」
他看著她頭上可怕的蓬鬆亂髮,目光不由得再度遊走。「你朋友留了紙條在大門上,說今天會幫你請一天假。還有,她幫你把車開回來了。」
「喔。」一定是雅立留的。她鬆了口氣,那就不用掰請假理由了。
阿恆起身,打算告辭。
「不好意思,我昨天不知道怎麼搞的喝醉了,我也該走了,拜。」
「喂,等一下。」阿快連忙阻止,這樣就讓他走,似乎有點怪怪的。
趙宥恆一臉疑問的望著她。
阿快看著他的臉,腦袋忽然打結,暫時說不出理由。
「總之,你等我一下,我去盥洗馬上出來,你先不要走喔。」說完,一溜煙的衝回房間。
不到十五秒,她又慘叫一聲!
她這輩子從來不曾在鏡子裡看到自己那麼恐怖的模樣,她新燙的那個頭髮在她頭上根本就是一場災難,像被貓玩亂的一團打結的毛線。
她邊刷牙邊想,她該怎麼去整理這個髮型?
洗臉時,她忍不住懊悔。好好的,幹嘛自找麻煩去燙這個爆炸頭?
她一定是氣瘋了,才會把自己搞得像個白癡。
在臉上拍好化妝水、乳液,她一手抓著發雕,一手抓著慕絲,走出客廳,對著阿恆,指著自己的頭。「請問,我該怎麼……搞定它?」
趙宥恆接過她手上的發雕,示意她跟他走進客廳後面的浴室,讓她對著鏡子,開始「售後服務」。
「先把頭髮用水打濕,再將頭髮往前撥弄,像這樣。尤其是後面的頭髮,睡後頭髮被壓扁了,所以後面的頭髮更要抓松往前扒去,然後用發雕把它抹在頭髮表面。好啦,是不是很好整理?」他對著鏡子裡的爆炸頭小姐微笑問道。
「喔,的確不難。」她對他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你今天要上班嗎?」
「我今天晚上七點才有班。」他答,然後走出浴室。
他耐心的等她拿了皮包走到客廳才跟她告別。「我真的該走了。」他說。
「有件事很好笑。」她說。
「嗯?」
「我們都共度一夜了,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溜。」她企圖讓氣氛輕鬆些。
趙宥恆從上衣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我叫趙宥恆。如果你找到真命天子,我答應幫你設計一款最美麗的新娘髮型。」他笑。
接過名片,阿快默默將他的名字記下,隨即以爽朗的大笑來掩飾她的尷尬。「呵呵,那天搞不好得拖很久。在那之前,我們先當朋友好了。我是蘇阿快,江蘇的蘇,快樂的快。」至於中間的字,她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裡寫著。「阿是這個阿,怎樣?很好記吧?」
趙宥恆看著她,微笑點頭。
「好,慶祝我們正式變成好朋友,我們吃飯去。」說完,把他推出門外,關好大門,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走。
「你去吃吧,我還有事。」真的不想再陪她上哪兒了。
聞言,她一臉愕然,表情很受傷。那神情像是在說:我是不是真的這麼惹人嫌?
她喃喃自語道:「阿恆,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吃飯。不過,從昨天到現在我也麻煩你夠久了,是我不好,沒想到你也許有其它的事情,硬要拉著你陪我;那你先回去,至於昨天的事,謝謝你了。」說完,她竟真的對他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
趙宥恆覺得這樣的感謝太沉重,一把拉起她。「喂,你不要這麼誇張啦。要吃飯?好,就一起吃飯好啦,但是我請客。你答應了,我們再走。」
「讓你請可以啦,但是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讓人家請,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她說。
這女人講的什麼跟什麼呀,他也一樣不是隨便就請人家的好不好。要不是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也不想管她好不好。
「什麼條件?」他的口氣已經有些不愉快了,真不該惹上這個麻煩的女人的。
他們進了電梯,阿快按往地下停車場。
「我聽說你在那間美容沙龍是最厲害的髮型師?」她眼睛發亮,像是忽然間有了什麼好主意那般。
「是。」事實如此,他也不想否認。
「那真是太好了!」她一臉期待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