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明星
身為她男友的范鈞剛自然也是人群中的焦點,他長得帥、功課好,是青立高中的頭號白馬王子,許多女生都暗地裡把他當成偶像,更何況這位大帥哥像個騎士般時刻保護在女友身邊,怎能不羨煞旁人?
直到大家唱完了生日歌,方恩典笑嘻嘻的切完蛋糕、吹了蠟燭許了願,范鈞剛才把禮物拿出來交給她,在她耳邊低喃道:「答應我,大學畢業後,我們結婚好不好?」
方恩典聞言,臉色微僵,躲避著他的眼神,逕自拿過他的禮物。
范鈞剛雖然覺得女友好像怪怪的,但也沒多想,期待的等看她打開禮物時的表情。
漂亮的紅色絲絨小盒子上繫著粉色緞帶,眾人很好奇他送了什麼。
方恩典輕輕拉開緞帶,打開盒子,裡頭是一條漂亮的白金項鏈,正是幾個月前的情人節她在逛街時看到的那條。
她眼底閃著複雜的目光,旁邊的同學皆小聲驚歎,期待方恩典下一個動作,就是撲進大帥哥范鈞剛的懷中,然後當眾大喊一聲我愛你。
可她讓大家——包括范鈞剛失望了,她僅僅是將項鏈從盒子中挑了起來,露出一個冷淡的笑容,「這東西,應該不值什麼錢吧。」
范鈞剛十分愕然。恩典的反應好奇怪?
她抬眸,嘲弄的說:「范鈞剛,你該不會以為拿了個這麼破舊的東西,就能討我歡心吧?」說著,小手一甩,那條項鏈被毫不留情的扔到了一邊。
「恩典,你……」
她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范鈞剛,到了今天,我不介意的告訴你一聲,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是在耍著你這個笨蛋玩。」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范鈞剛完全不敢置信。
他像個傻瓜一樣站在人群的中間,怔怔的看著前幾天還像只小貓咪一樣縮在自己懷中,現在卻猶如劊子手般冰冷無情的方恩典,內心滿是不解。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子?
像是聽到他心裡的聲音,她開口給他答案,杏眸微微睜大,取笑的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在跟你玩真的吧?像你這種爸媽都沒有的孤兒,我們怎麼可能會有未來?我才不想跟著你吃苦呢!」
字字無情的敘述,如籐鞭般抽擊著范鈞剛的胸口。
眼前這個清純美麗的女孩,他自認世間上唯一不會傷害到他的人,此時卻用這麼殘忍的語言擊碎他的心。
「恩典?」好不容易,他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包廂靜默下來,有人點的歌也連忙被卡掉,沒人敢出聲的看著他們。
面對他顫抖的質問,方恩典露出一抹殘忍輕蔑的笑意,「玩笑?!我現在說的才是真的。」
「那麼……」他臉色瞬間蒼白,目光冰冷的死盯著她,「在你的世界中,我究竟是什麼?」他不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一定有什麼原因,一定是的!
她無情冷笑,「消遣的玩具,僅此而已。」
這種傷人的話,只要一句,就足夠了。
他閉上眼,又慢慢睜開,「過去那麼多年的感情,又算什麼?」
她聳聳肩,說得毫不在乎,「玩這場遊戲的籌碼嘍。」
「那麼……那天晚上呢?」范鈞剛屏息等待她的說法。
那晚兩人之間的契合,她被他完全的佔有,細弱的嬌喘、十指緊扣,一聲聲愛語,那些都是假的嗎?
方恩典微微一怔,僅僅是那麼一瞬間,她整個人又變得冷漠起來,「當然也是籌碼之一。」
這一刻,范鈞剛整個人彷彿都審美觀點擊潰似的,「值得嗎?」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到。
「我玩得很開心。」她冷漠的吐出這句話。
但更殘忍的,是下面這一句——
「范鈞剛,將來有資格可以娶我的男人,一定要是富家少爺,出身高貴,重要的是,他要有錢到爆,而你范鈞剛,不配!」
☆☆☆☆☆☆☆☆☆☆☆☆☆☆☆☆☆☆☆☆☆☆
范鈞剛猛地從床上坐起,醒來時,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
夢中的方恩典那絕情的笑容,冰冷唇瓣內所流洩出來的字字句句仍叫他隱隱做痛。
這麼多年了,他依舊忘不了那個可怕的夜。
看著眼前豪華的房間,屋子裡隨便一個擺設,都是天價。
他永遠忘不了那年的事,他當從受辱,那件事幾乎成了整個青立高中的笑柄,憤怒和恨意橫生心頭讓他退了學,彷彿為了斗一口氣,徹底消失在方恩典的世界之中。
經過多年的辛苦和努力,他終於爬上了今天地位,成了個商場上不改的戰將,擁有著神話般的巨大集團,隨便跺跺腳,就能輕易影響全世界的經濟,如今的他,銀行的存款多到他拚命花也花不完。
能擁有這一切,完全是當年方恩典的一句話——
「范鈞剛,將來有資格可以娶我的男人,一定要是富家少爺,出身高貴,重要的是,他要有錢到爆,而你范鈞剛,不配!」
現在,他還不配嗎?
他冷笑一聲,眼前的自己,財富和權勢唾手可得,方恩典那女人還有什麼資格在他的面前驕傲?
敲門聲響起,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先生,今天是你的婚禮,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婚宴的時間了,剛剛秦先生打過電話,說客人都已經陸續到了。」
「我知道了。」范鈞剛慢條斯理的梳洗穿衣服,一副完全不把這場婚禮放在眼中的表情。
今天,是他和方恩典的婚禮,多麼諷刺而又可笑!
當他來到婚宴現場的時候,滿意的看著現場奢侈而豪華的佈置,要是沒有他的財力,這排場絕對不擺不出來的。
他就是要方恩典看看,他如今的權貴以及地位。
他身著一襲純白禮服,名家專業手工縫製,突顯出他高不可攀的身份。
秦偉明見他出現,暗處鬆了口氣,「范先生,客人都已經到得差不多了,還有方小姐……」他示意不遠處身穿白色婚紗的女人。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出現在范鈞剛眼中的,是方恩典婀娜多姿的身影。
顯然他聘請的造型師專業頂尖,即使方恩典已經二十六歲了,可仍將她妝點得一如從前的年輕清純,而她眉宇間的那抹憂鬱,更是增添了她幾分韻味。
心底像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似的疼痛難忍,多少年前,他曾盼望著可以將她迎娶時門,做他的妻,讓他呵護疼愛一輩子。
可她卻親手打碎了他的夢,讓他變得憤世嫉俗,不再相信任何感情。
方恩典的目光也向他這邊掃了過來,新郎新娘相互對望,本應該含情脈脈,但現在卻成了對峙的場面,兩人目光中激盪的火花,絕無愛情的成分。
他舉步朝她走去,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秦偉明緊跟其後說明,「我已經交代過方小姐,她那邊的親戚和朋友,今天都沒有出席這場婚禮。」
范鈞剛冷笑,故意用讓方恩典能聽到的聲音說:「這種上流社會的婚禮,豈是他們那種下等貧民能隨便來的地方。噢,對了,還有她那個小拖油瓶,今天也沒來吧?」
「小少爺……呃,我是說那個叫方子旭的小男孩,現在已經被接到您的別墅。」
「嗯,我可不想讓那個小拖油瓶的存在,影響我今天結婚的心情,為了一塊土地,做了某人的便宜老公我已經夠嘔了,還變成一個小不點的便宜老爸,我的犧牲也太大了。」
他確信自己剛剛那番話全都收進她耳內,可方恩典沒有動怒的跡象,聽若未聞般,優雅的保持著禮貌得體的表情,見到他站定在自己的面前,也只是淡淡點頭微笑,「你今天的打扮看起來很不錯。」
他也露出同樣得體的微笑,「你的風采也一如多年前的迷人,只不過……」他惡毒的將唇湊到她耳邊,「就是你穿上聖潔的婚紗,可還是給我一種不純潔的感覺,恩典,你說……命運是不是很殘酷也很有趣呢?」
她倔強的文風不動,面對他惡意的諷刺,僅僅拋給他一記不計較的淺笑,「你的理解沒錯,命運,的確是很殘酷。」
「可惜。」他輕歎,「你終究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一開始自以為很有個性的不想理會那條嫁給我為妻的遺囑,如今還濁乖乖的當我范鈞剛的女人,我猜你現在的心情應該會很複雜,還有,你身邊的那個小拖油瓶沒能有機會親眼看到他老媽的婚禮,這算不算是那小東西生命中的遺憾?」
「我想,我兒子不需要參加這種場合,他也很忙的。」
范鈞剛冷哼一聲,「還真是會為自己找台階下,虛偽得令人同情。」
方恩典無所謂的聳聳肩,「就算我虛偽好了,你也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拆了聖慈育幼院後,那些小朋友你要負走全責,安排妥當。」
「你這番話是想偉大給誰看?你也會關心別人的死活嗎?」
「我並不偉大,只希望你遵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