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野女官

第11頁 文 / 梅貝兒

    「今天有這麼多美酒在,想不到五弟居然會捨棄它們,跑來參加擊鞠比賽,真是難得。」李晨可沒把這個異母弟弟擺在眼裡,就當他是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那就怨不得別人。「不過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

    聞言,李雋手掌輕撫著颯露紫頭上的毛髮,炯黑的雙眼蓄勢待發地緊盯著眼前的男人。「我也不希望太子手下留情,這樣才會是一場公平競爭的比賽。」

    「好,那就開始吧。」李晨似乎也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壓力,不過他太過自大和傲慢,依舊不當一回事。

    當鬼茲鼓又再度響起,雙方開始拿著鞠仗,騎在馬背上擊著地上的綵球,各自都想先一步擊到對方的球門中。

    才不過一會兒,觀眾們全驚訝於李雋高明的騎術,以及擊鞠的技巧,成功地制住太子的行動,讓太子的攻勢完全施展不開,鼓掌叫喊聲也越來越大。就等待著分出勝負。

    眼看李雋的表現出任意表,李晨又惱又恨地瞪向異母弟弟,一副要置對方於死地的眼神,只要誰敢擋路,誰就得死。

    旁觀的群眾似乎也感染到這對兄弟之間的對峙,緊繃的氣氛讓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李雋無畏無懼的迎視著他,接著目光一凜,以一記反手擊球的高難度技巧,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將綵球打進洞中,得到了「頭籌」。

    「啊……」李晨恨極地發出怒吼,因為從來沒有人敢從他手中擊出綵球,更讓他無法忍受這種屈辱。

    就在李晨失去冷靜的當口,李雋靈活的策馬前進,再一次擊出綵球,這次是進了球門,獲得了勝利。

    在場上的這對兄弟聽不見眾人的歡呼和驚訝聲,就連皇帝都不可思議的站了起來,他們只是互瞪著彼此。

    李晨皮笑肉不笑地稱讚,其實心裡早就氣得咬牙切齒。「想不到無敵的擊鞠技巧這麼高明,今天真是讓我打開眼界了。」

    「是太子承認了。」李雋輕扯嘴角,臉上沒有半點懼色,因為他知道這場比賽只是個開端,他們的戰爭這才要開始。

    說完,李雋踢著馬腹,慢慢地退到場外,還能感受到兩道滿是惡意的視線盯著自己,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出自誰的身上。

    到了場外,李雋翻下馬背,牽著颯露紫走向曇月,知道剛剛那一切絕對瞞不過她的雙眼。

    「你騙我!」曇月低聲嬌吼。

    「我騙了你什麼?」李雋故意裝蒜。

    「騙我說對擊鞠還不熟練,這幾天的練習怎麼也打不進洞,那麼剛剛是怎麼回事?」曇月想起方才見李雋使出那一招反手擊球的動作,那可不是一、兩天學得會的,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李雋笑咳一聲。「如果我說只是碰巧打到,你相信嗎?」

    「一點都不相信。」曇月沒那麼簡單就被說服。

    「好吧,其實……」李雋無辜地搓了搓下巴,「其實那一招是少年時學會的,一時忘了,直到剛剛才想起來怎麼打。」

    「忘了?」曇月半信半疑。

    「大概是這些年酒喝得太多,記性變得不太好,可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李雋信誓旦旦地說。「不過現在全都想起來了。」

    「就姑且信你一次。」曇月將手巾遞給李雋擦汗。

    李雋隨便抹了兩下。「你答應我的事呢?」

    「什麼事?」

    「就是我贏了,你便成為我的女人。」李雋湊到曇月耳畔,小聲地說。

    曇月臉蛋倏的一紅。「我可沒有答應那種事。」

    「嗯哼,你以為只要不承認,我就會算了,那就真的太瞧不起我了。」反正她注定是他的女人,已經逃不掉了。

    「晚一點再說。」曇月小聲地咕噥。

    這時,身後的比賽場地掌聲如雷,原來是皇帝已經耐不住手癢,下場和一些已經換上男裝的妃嬪比了起來,那些擅長拍馬屁的大臣可把手都拍紅了。

    「沒問題,等晚上再跟你算賬……」

    李雋還沒把話說完,突然聽到一聲馬嘶,接著是女人的尖叫聲,他本能地望向聲音的來處,發現是皇帝胯下的駿馬像發了狂似的前後暴跳,然後到處衝撞亂竄,把皇帝嚇得大喊救命。

    「父皇!」

    大吼一聲,李雋當機立斷的騎上颯露紫,直奔而去,想在皇帝摔下馬背之前,使那匹駿馬回復冷靜,不過當他的目光在無意之間掃過太子站立的方向,卻見他冷眼旁觀,好不心急的表情,彷彿這突然的變化早在太子的預料之中,心頭猛地一震,似乎猜到是什麼原因了。

    「誰快來救朕……朕重重有賞……晨兒……三郎……快來救朕……」皇帝無助地趴在馬背上,抱住馬的脖子,嚇得臉色慘白。

    「父皇!」李雋騎的颯露紫不愧是匹戰馬,速度比禁軍騎的馬還要快,趕到了最前頭。

    「五……五郎……快救救朕……」皇帝沒想到第一個趕來救駕的會是自己頭疼又忽視的兒子,不禁慚愧不已。

    李雋伸手拉住韁繩,不過怎麼也無法讓駿馬停下,只好讓兩匹駿並排,然後抓住皇帝的手腕,「父皇再忍耐下,快抓緊孩子的手!」

    「救救朕……」

    「喝!」李雋大吼一聲,將皇帝拉到自己的身後坐穩了,這才讓颯露紫的速度慢下來。直到完全停住,為止。「父皇,沒事吧?」

    「朕……朕沒事……」皇帝嚇得全身發抖,等到李雋將皇帝扶到地面,後頭的禁軍才趕到。「快送皇上回寢宮,立刻請太醫來瞧瞧。聽到沒有?」

    「是!」禁軍被李雋那股天生的威嚴和架勢給震住了。

    直到李雋確定皇帝被安全的送走,這才轉身凝眸駿馬的方向,於是再次翻上馬背,追了下去,想要確定是不是真有人在馬匹上動了手腳。否則這些受過訓練的馬匹是不可能突然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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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酉時,李雋才回到承慶殿。

    曇月見李雋臉色凝重地進門,馬上起身關切,「皇上有沒有受傷?」因為當時太混亂,比賽也被迫停止,根本打聽不到是怎麼回事。

    話聲方落,李雋陡地張臂抱住她。抱得好緊,讓曇月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我在跟你說正經事……」

    「讓我抱一下就好。」李雋將臉孔埋在曇月的頸窩。聲音緊繃。

    「是不是皇帝……」聽李雋口氣不太尋常。曇月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就怕聽到噩耗,那麼李晨便會提早登基一切都太遲了。

    「父皇沒事,只是受了些驚嚇……」李雋閉著眼皮,低聲喃道滿漢「這麼多年來,我以為自己怨他恨他較多,可是當我親眼見到父皇差點墜馬,居然會這樣麼緊張。這麼著急……」

    「為什麼會這麼想?」曇月不懂。

    「父皇雖然口口聲聲說寵愛母親,可是並非知心人。當母親接連失去兩個兒子而痛不欲生,他卻無法感同身受。因為他是皇帝。不需要為這種小事煩心。再說後宮裡多的是女人可以再幫他生下子嗣,父皇也人來沒有對兩位兄長的意外夭折有過懷疑……」這些看在李雋眼裡,只能在心裡為母親不平,那長久累積下來的怨怒,讓他以為可以用平常心來看待,結果事實不是如此。在那一刻,他願意用自己的命來保護父皇,只求父皇能平安無事。

    曇月靜靜地讓李雋抱著,也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沉重心情,「我曾聽爹說過兩位皇子的事,他們不是一個意外落水而溺死,一個則是宮女喂東西時不小心噎死嗎?」

    「不是,那只是對外的說法。」李雋似哭似笑地扯了下嘴角,雖然沒見這兩位兄長,但他多希望他們還能活在世上,兄弟三人能一起騎馬玩耍,一起共商國事。

    「他們一個是被侍從推到池裡淹死,一個……被宮女毒死……可是行兇人最後全都自刎而亡,死無對證,加上當時後宮之中有太多妃嬪嫉妒母親,要是真的調查起來,只怕牽連甚廣。就連整個朝廷都會受到波及,所以母親只能強忍悲傷,她將事壓下來,獨自承受悲傷。」

    「我能夠體會竇貴妃的心情和顧慮,不過今日換成是我,一定會在暗地裡調查,儘管無法將對方治罪,可是我要知道兇手是誰,以防對方再次動手。」曇月將心比心地說,就聽到頭頂響起了低沉的笑聲,「你笑什麼?」

    李雋鬆開雙臂,低頭看著曇月素淨的五官,她那雙眼總是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讓整張清秀的小臉更為美麗,「我是笑你們真的很像,當時母親的確是這麼想的,也查獲到幕後主使是誰了。」

    「我猜……應該是皇后對不對?」不待李雋指名道姓,曇月已然將所有的事放在一起,「當年的皇后尚無所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繼承權拱的讓人,尤其是竇貴妃所生的兒子,據我所瞭解,皇上原本有意立竇貴妃為後,若不是皇后的出身較高,加上又有朝中老臣撐腰,這後宮之首根本就輪不到她。好不容易當上皇后,結果卻生不出嫡長子,那是多麼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所以一直到了太子出生,竇貴妃才能保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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