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連亞麗
「但他不也在之後交了女朋友嗎？這應該已經夠明顯了，也不需要再談什麼分手不分手的事了。」
「反正你現在有了閻烽，就算不跟他交往，也算是多了一個擋箭牌，而且你要知道，這搞不好是你人生中的最後一次機會了，一定得好好的把握，知道嗎？」
好吧！她是被小涵那可怕的表情嚇著了，就當這是她人生中的最後一次機會好了，而她不也一直很想找機會當一個百分之百完美的女友嗎？
她覺得自己是有那個本能的，如果她願意，可以是個人見人愛、極度完美的女孩，或許……她可以藉由閻烽來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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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涵吃完飯之後，余明璇打電話給閻烽，接到她的電話，他聽起來似乎很開心，也許是因為他的聲線中總帶著些許溫暖，也跟著融化了她的冰冷。
「要我去接你嗎？」
「沒關係，我自己過去就好。」
「嗯，那今晚見。」
或許是他語氣中的喜悅感染了她，余明璇突然有了勇氣為自己多做點什麼，她破天荒的請了假，到附近的百貨公司逛了一下午，為自己選了一套新衣服，甚至還去洗了頭，放下了始終往上盤的包頭，請設計師幫她吹了一個略帶甜美風情的鬈發，甚至還難得的選購了一瓶香水，聞著身上傳出的清新香氣，她發現偶爾花點時間妝點自己似乎不是那麼討厭的事，當她看著鏡子裡倒映出自己柔美的身影時，幾乎快要認不得這就是她了。
這樣有什麼不好？
這兩年她沒有為自己添過新衣，甚至沒再用過香水，也不曾進過百貨公司、上過餐館，連美容院都下再光臨，她忘記了要打扮自己，不只是為了讓喜歡的人開心，這也是為了她自己啊！
放棄了這麼多曾經能讓她開心的事，真是傻。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余明璇做了最後一次深呼吸，練習了一下午的微笑看起來似乎也回復了往日的甜美，有種自信慢慢的滲進了她的體內。
來到小涵提議的新開幕的餐廳，裡頭的人果然不多，小涵說這樣的餐廳最適合情人來，每一桌的位置都巧妙的有造景遮掩著，就算情人間想表現親密，也不用擔心被其他人看見，有隱密性自然也會有安全感，而安全感是她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談戀愛等於逐漸向一個人敞開自己，對於已經封閉了許久的她，可不確定自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坐定之後，她沒等多久，閻烽也跟著抵達餐廳。她遠遠的看到一顆頭顱出現在造景的上方，而那髮型是她認得的，等他走近，她露出了笑容。
她沒認錯，閻烽真的來了！
「我有遲到嗎？」閻烽有些驚訝她比自己早到。
「沒有，是我早到了。」
「我以為你的公司應該離這裡比較遠。」
「嗯，我怕遲到，所以早點來。」她對他笑了一下，但又沒把握自己練習了一下午的笑容有沒有變形。
不過，閻烽的反應讓她安心了。
他坐下之後，望了她許久，然後開口，「你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有刻意為我打扮嗎？」
「有。」
她誠實的點了點頭，本來希望自己可以做得不著痕跡，可是她都已經上了妝，之前他都是見到她未施脂粉的模樣，若她此刻硬要說沒有，也太過矯情了。
「你這樣會讓我很感動喔，我不追你會不會太對不起你？」
她噗哧笑出聲，「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你，只是我太久沒有約會了，很擔心自己打扮太隨便，你會覺得我好像不太尊重你，但是換了衣服後，感覺也很好，連我自己都覺得像是變了個人。」
「嗯，我覺得你這樣很好，看起來很美。」他直接說出讚賞。
雖然以往也常有人說她是美女，但這話從閻烽口中說出來，竟讓余明璇微微紅了臉頰，為了掩飾尷尬，她趕緊拿起菜單遮住臉，假裝要點菜，略過這個話題。
「我來之前有先問過我朋友，她來過幾次，跟我說哪道菜比較好吃，所以我想我們應該不會點到太糟糕的菜。」
「那今天讓你做主，你想點什麼就點什麼。」
「嗯，好啊！」
還好之前她問過了小涵，小涵建議點的菜果然都很不錯，用餐的氣氛很好，余明璇說不上來是因為自己放鬆了，還是因為閻烽刻意的配合她，從他的話語裡，其實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像是怕嚇著了她，用字遣詞總帶著鼓勵，甚至連他的眼神都毫不隱瞞他對她的改變所引發的激賞。
「你應該要常常出來約會，我覺得你這樣子很好，整個人像是會發光。」
「我又不是電燈泡，哪會發什麼光？」
「你不會不承認自己是有魅力的吧？」
她的臉上出現一絲寬慰，然後笑說：「你今晚已經給了我太多讚美了，我都快分不清你是客套還是真心的。」
「我絕對是真心的。」
好久沒有聽到男人對她說他是真心的，余明璇望著他，久久無法言語，原本怕無聊而事先想好要交談的話題，也忘得一乾二淨。
還好閻烽不是個無趣的人，見她沉默，於是負責主導話題，多半是詢問她的生活狀況，即使她覺得自己的生活作息平淡無奇，可是看他聽的時候眼裡流露出新奇，似乎一切都不再那麼糟了。
飯後，閻烽堅持今晚該由他付帳，余明璇並不想佔他便宜，但在這麼高大帥氣的男人面前，不讓他有所表現似乎有些說不過去，而她也不願意在餐廳裡爭搶帳單，只得由著他去。
「我該打電話感謝你的好朋友，她推薦的餐廳的確為我們的約會加分不少。」
「嗯，我會轉告她的，不過下次你得讓我請你吃飯喔。」
「不用了，只要你肯打扮得像今天這樣陪我出來吃頓飯，我會很樂意付帳單。」
「這樣聽起來好像是我用我的外表為自己爭取一頓飯。」
「事實上，你根本不用爭取，好嗎？會有很多男人願意為你付出的。」
「是嗎？」余明璇看著他，又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不用老是對自己那麼沒信心。」
「我看起來像是個沒自信的人嗎？」
「今天不像。」
突然，路邊有一輛冒失的機車從她身邊奔馳而過，閻烽眼明手快，將她往身邊一拉。
「小心點，你走裡頭吧！」
說完，他將她護在內側。
雖然兩人沒到手牽手的地步，但他有意無意的護衛著自己的態度，讓余明璇想起了過去有男友時曾被照顧的感受。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你今晚沒有別的事要忙嗎？」
「我的生活雖然沒到平淡的地步，但也沒有忙碌到沒時間送你一程。」
余明璇這才想起來，他們一整晚談論的幾乎都是她的事，關於閻烽的一切，卻沒提到多少。
「你要是太晚回去的話，會有人擔心嗎？」她試探的問。
「除非你還有其他的行程，否則如果只是單純的送你回家，是不會花我太多時間的。」
她有些尷尬，因為聽起來像是她在邀約他什麼，事實上，她根本沒那個意思，連忙解釋，「我只是怕有人在家裡等你。」
「我以為我跟你說過我是單身了，你不相信我嗎？」
「你沒有跟我說過。」她搖頭，很確定自己沒聽他提過這些，現在才想起來要問，好像有點遲了。如果他已婚，自己還跟他出來吃飯，那豈不是……
「我想起來了，我跟你母親報告過。」
「你還跟她說了些什麼？」
「我記得她問了我很多問題，從有沒有結婚，到有沒有結過婚，甚至是有沒有小孩，到有沒有生過小孩……你媽問得挺詳細的。」
天啊！老媽是怎麼問的？這樣多尷尬？余明璇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一五一十的說了？」
「是啊！我的生活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沒什麼不可告人之處，說了也無妨。」
「對不起，我媽她……對很多事都很好奇。」她只能這樣為母親的提問做解釋。
「你媽絕對不是用好奇兩個字就能形容的人。」
「嗯……我知道。」
還好閻烽並沒有覺得被冒犯，余明璇鬆了口氣。
「你媽問的那些問題，其實都是因為關心你。」
「但她問的對象是你啊！她總是把所有的人都當成是我未來可能的對象。」
「那你覺得我是嗎？」
「嗯？」她愣了一下，因為她的答案是個關鍵點，如果回答錯了，可能又要錯失一個好男人，而她更怕的是自己聽錯了，得再肯定點，確定閻烽問的是什麼。
「你覺得我可以是你的對象嗎？」閻烽慢下腳步，再問一次。
「你當然是啊！我想你應該是所有女孩子都希望交往的對象。」這次她聽清楚了，答案卻很官方。
「而你是所有人裡頭的其中之一。」
不過是所有女性的其中一員，這樣感覺上就安全了點，像是某位影星出了軌，只說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似乎他只是做了一件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