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春雷驚蟄

第17頁 文 / 周貞觀

    今日以外地殺出一個程咬金來,辛紅樓跑來蓮花民宿的舉動,讓白朗奇提起十二萬分的警覺,得開始未雨綢繆了,他一定要盡快擄獲小羊的心,否則之後不知道還會有誰跳出來攪局。

    親吻……其實他們之前親過一次,只是蜻蜓點水般的碰個幾秒鐘就分開了,既然有了第一次,那就好辦了。找到機會就多親幾下,從蜻蜓點水延伸到法式熱吻,只是幾十秒的時間差,他一點一點地拉長時間,蠶食鯨吞,一定會成功的。

    只要小羊願意跟他來個法式熱吻,那麼他的追妻大計也到了結尾,抱得美人歸的日子,指日可待!

    行動派的他立刻展開蠶食大計。

    第8章

    白朗奇牽起她的手,往迴廊外走去。他邊走邊說,一字一句清楚又堅定,「我很喜歡牽著你的手,喜歡有事沒事碰你幾下,這讓我從頭到腳都感到舒服。我喜歡跟你聊天,聽你說一些瑣碎的事業很有趣,讓我自然而然就放鬆夏利。」他不快不慢的牽著她走,訴說著溫柔的情話。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庭院與迴廊的交接處。

    瞅著她眉眼帶小女兒嬌態的欣喜模樣,他對她露出了一個充滿男性魅力的笑容,說道「我也喜歡這樣做——」他忽然把她攔腰抱起,撒開雙腿在庭院裡飛速的跑著。

    「啊!」楊純理發出一聲驚叫,連忙摟著他以防掉下去。

    過了三五秒,她回過神來,猛拍著他肌肉隆起的上臂,又羞又怒的道「笨蛋,你在做什麼,快把我放下裡!」

    白朗奇發出清朗渾厚的笑聲,雙腳跑得更加賣力。「我帶著你兜風啊!這樣風吹過來,有沒有覺得更涼更舒服了?」

    楊純理試著掙扎,偏偏他的手臂就像鐵箍似的,把她緊緊抱在胸前,就算她想抬腳踢他也踢不到。

    「豬頭,我警告你……」

    聞言,白朗奇手稍微一鬆,疾跑得動作使她往他的懷抱外一側,像是要把她摔出去似的。

    「啊!」重心一傾,嚇得楊純理反射性的抓緊他。

    順利讓她閉上嘴了,奸計得逞的他繼續跑著,同時笑得更大聲了。

    「小羊,你喜歡我的速度比較慢沒有關係,我一直追著你、摟著你、抱著你,總有一天,我們喜歡的程度會一樣的。你會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然後我會把你娶回家,做我一輩子的妻子。」

    如此近距離的聽到他豪邁爽朗的笑聲,不可諱言的,有一瞬間她真的有一點動心了。他拿堅定的語氣、勢在必得的神情,令她情不自禁的相信他會做到,好似只等著她丟盔卸甲除去武裝,雙方就能步入禮堂了。

    她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感動與騷動,甚至於有答應他的衝動。

    只是衝動歸衝動,當她無意間抬頭看到二樓陽台上站著含笑欣賞的辛小姐,她奔來跑去的理智就回籠了。

    啪的一聲,她用力拍向他的胸口。「笨、蛋,我要生氣了!」下一句威脅的話還沒有機會說出口,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被他以神情的吻、熾熱的雙唇密密地堵住了。

    剎那間,楊純理有點呆呆的,理智專用的思考線路斷線了。她不大能夠理解它的臉為什麼變得英俊又魅力,那種溫柔中帶有霸道的氣息跟以前的他好不一樣,有些迷惑人心……

    在她的理智重新接回軌道之前,白朗奇就先結束了這個吻,他克制著深吻的慾望、克制著想把她吻到嫩唇紅腫才肯分開的衝動,選擇讓吻停在意猶未盡的尺度。他是要步步推進,逐步擄獲芳心,而非躁進的激怒她,導致直接出局的慘況。

    白朗奇回味的舔了舔嘴唇。吻她的感覺真好,也許他早該這麼做了。

    可能還不到十秒鐘吧?還是只有六七秒而已?楊純理喪失對剛才那一吻的時間概念,只知道他親了她,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與唇間,他只是輾轉的親著她的唇,雙方的舌頭沒有接觸、沒有交纏,但是她卻感覺他們做了非常非常親密的事。

    白朗奇輕輕的把她放下,讓她雙腳沾地,一手仍撐在她的肩膀後,略微緊張的看著她怔然的表情。剛才是一個冒險,但他有九成的把握成功,剩下一成被打回原形的可能。

    楊純理輕捂著剛被一個男人突襲的紅唇。雖然腳踏實地了,但是她覺得她的心在坐雲霄飛車,身體仍一大半靠背後的健壯手臂支撐,否則她肯定會坐倒在地。

    過了一會而,腦袋慢慢的運轉以來,她站直身子,杏眼一瞪,柳眉一豎。「白、朗、奇,你——」

    突然,她的眼睛瞪得更大。

    楊純理站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大門口,只見一輛眼熟不過的車子緩緩駛進庭院,接著車窗降下,一張她看了二十八年的熟悉臉孔從車窗裡探出來。

    「小純,我們回來了。」

    楊純理不敢置信的低喊「媽……」

    白朗奇連忙轉身,一張圓潤的中年婦女臉龐印入眼簾。

    「外國人?」楊媽媽愣了一下,很快的反應過來,她和藹可親的笑著「這位是白先生嗎?歡迎光臨。」

    媽怎麼知道他姓白?慘了,一定是王媽媽……

    楊純理心中升起一股欲哭無淚的悲哀,爸媽不是應該蓮花季菜回來嗎?王媽媽到底跟爸媽說了些什麼啊?

    客廳裡,楊爸楊媽坐一邊,白朗奇和楊純理坐在他們對面。

    白朗奇一臉正經模樣,嘴角帶著一絲禮貌微笑,彷彿等待上司面試的新職員。楊純理神情有些緊張、不安,好像偷交了男朋友被爸媽發現的十七歲小女生。

    楊媽媽滿臉笑容,簡直是有女婿什麼都好談的架勢;楊爸則酷酷的打量白朗奇,像是在研究哪個部分可以批評。

    在父母的目光之下,楊純理等了等,等了又等,最後決定先介紹他給爸媽知道,她戰戰兢兢說道「爸、媽,這位是白朗奇,他中文聽跟說都很好,雖然不是台灣人,但是你們說話他都能聽懂。他住在這裡一陣子了,人還不錯,會幫我除草、掃地、搬東西,做事情很勤奮,吃東西不挑嘴,跟人相處和和氣氣的……」有些擔心爸媽會不喜歡他,所以他揀著他的優點說,希望留個好印象。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心境轉變,在爸媽出現之前,他和她之間,你追我跑、你進我退、你攻我守的進行愛情拉鋸戰。爸媽一來,她和他之間立即停戰,瞬間從敵對國度變成同盟國,共同抵禦外力。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爸爸媽媽是自己的,疼了她二十八年,爸媽不會對她不好,然而在這個時刻,她就是自然而然的跟白朗奇站在同一陣線,連她也不懂為什麼。

    「聽說你要娶我們家小純?」一家之主的楊爸問道。

    白朗奇臉上的神情猶如正在宣誓的奧運運動員那樣的凜然,他鄭重的回答「是的,我真心愛她,請伯父伯母安心的把她嫁給我。我會讓小純一生幸福快樂,衣食無缺,我會永遠愛著她,絕不會讓她受委屈。」

    他們兩人坐在一起,雖然沒有親密的肩挨著肩,卻莫名的有一股為了彼此未來而尋求長輩認可的氣氛。

    楊純理沒說話,也沒有看他,眼睛保持往前看,盯著爸媽的表情。只是她悄悄伸出手,拉拉他腰側的衣服。

    楊爸虎眼微瞇,沒有答應,也沒有吭聲,繼續酷酷的打量他。

    楊媽笑咪咪的開口「白先生吶。」

    「請叫我朗奇就好。」

    「朗奇吶,你今年幾歲?住哪裡?家裡有什麼人?在哪裡工作?有沒有房子?有多少存款?結婚之後打算住哪裡?」楊媽一樣笑得和藹可親,她很實際的問了一些問題,就像在菜市場問水果一斤多少錢那樣。

    白朗奇果然是刁氏事務所出來的人才,聽到一連串的問題沒有錯愕,而是微帶得意的揚了揚眉,他知道這些話背後透露的訊息是:婚事有譜了。他清楚答道:「二十九歲。我最主要是住香港,是獨生子,父母親過世了,親戚只有阿姨,他們住在日本。公司在香港,我在香港是住公司宿舍,在加拿大有一棟別墅。目前的存款只有二百五十萬,不過結婚之後,我會努力工作存錢的。結婚之後,當然是住台灣。我很喜歡台灣,這裡很美麗,空氣好、風景好、很有特色,而且台灣人很親切,非常有人情味。」他滿臉肯定的附上一串誠信的阿諛諂媚。

    楊媽邊說邊點頭:「只大小純一歲,小兩口年紀挺配的。沒有公婆,也沒有姑嫂妯娌,又可以住在台灣。存款有二百五十萬,嗯,以年輕人來說,算不少了。加拿大的房子太遠了住不到,住在白河也可以,剛好可以幫忙家裡的民宿。半個婚禮花一百萬,嗯……」楊媽心裡滴滴答答的打起了算盤,論斤論兩的研究起這個水果好不好、實不實惠了。

    楊純理羞窘的低喊:「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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