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綠痕
「早知道就不用這法子了……」害得她現下也沒臉去阻止那些頻頻對他示好的姑娘。
讓人倍感燥熱的風兒輕輕撫動她的長髮,似是在嘲笑自食惡果的她,並不想下去阻止任何人的花楚仰起頸項,看著種植在酒樓外葉色翠綠的大樹,滿心只想著,萬一,總是天涯海角四處亂跑的封浩,在別的地方也有著很多像她一樣,總是等著他的小花該怎麼辦?
「花楚姑娘……你沒事吧?」與封浩是舊相識的酒樓老闆,在她都快哉欄上睡著時,有些擔心的將身子快掉下去的她給拉回來一點。
她無力地擺擺手,「我快醉了……」為何下頭的老弱婦孺們,在聞了這等酒氣後全都一副沒事樣?該不會全鎮裡就他一個最不耐酒吧?
「那就近來歇歇,別再看了。」奉命得照顧好她的老闆,為她奉上一碗清茶後,深受關上窗扇以杜絕外頭那快醉倒她的酒氣。
醉眼朦朧的花楚輕嘬了一口茶水後,特殊的茶香瞬間盈滿了口鼻,登時醉意去了大半的她,錯愕地瞧著手中這碗難得一見的清茶。
「這是銀殊茶?這鎮上有銀殊樹?」別說她跑遍了整座苗疆和中原,都找不著幾棵那種幾乎快絕跡的樹,這兒卻浪費地來泡茶?
「是啊。」
她備感期待地睜亮了一雙眼,「那樹上可有……」
「蟲?」老闆簡單地向她這外人介紹,「當然有,那樹上可是長滿了毒蟲,因此這茶是鎮上的人去樹下撿拾葉子得來的,可從沒人敢拿命上去摘過,若是被那蟲咬著了,可是會立即致命的。」
聽完了他的話,當下什麼酒醉後的不適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的花楚,興奮地緊緊握住他的一掌。
「這兒最大的一株銀殊樹長在哪?」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就在湖旁——」老闆推開窗扇一手指向遠方,並在她隨即跳起身時,忙拉住她的衣袖,「姑娘,你想上哪去?」
「抓蟲王。」為了那個銀殊蟲王,這些年來她都快找破頭了,這回既逮著了機會,她說什麼都要將它給弄到手。
「什麼?」
無視於酒樓老闆在她身後苦苦留人,一心一意只想得到寶物的花楚,直接跳出窗口落在一旁矮房的房頂,再躍上其他民家的房簷,直接繞過下頭一大堆欲買酒的酒客與鎮上擁擠的人群,以深怕會有他人搶先的速度直朝湖畔而去。
與當季繁盛的草木不同,不帶一絲翠綠,整株從樹葉至樹身全是泛著淡淡銀光的巨樹,就生長在鎮旁的小湖邊上。
沒花三兩下功夫就來到小湖畔的花楚,一連讚歎地仰首望著遠比她選購相中還要來得高大的巨樹,接著,在回想起銀殊蟲王的生長習性後,她有點苦惱地看著它的高度。
壞了,沒想到這樹竟是這麼高一棵,而它的枝葉又纖細得似是承受不了半點重量,可,那蟲又只住在樹頂處,她要是不上去的話……唉,早知道當年姨娘們逼她練輕功時,她就認真點不去玩毒藥了。
接獲酒樓老闆的通知,放著擠滿整座廣場的客人們,當下連酒也不賣了的封浩,在趕至湖邊時所見的,即是花楚卡在樹腰間動彈不得的模樣,一想起酒樓老闆告訴他這樹上有什麼蟲後,他立即扯開嗓子大吼。
「小花!」
逮著了所要的蟲王,卻不慎在下樹時因衣裙被枝葉纏住而一時下不來的花楚,在封浩以遠比她好上數倍的輕功上來,並一把拉著她下樹時,她納悶地問。
「你來這做什麼?」他這老闆都跑來這了,那些買不到酒的人會哭吧?
「你中毒了嗎?有沒有哪受傷了?」放她兩腳一下地後,急得滿頭大汗的封浩急忙檢查起她渾身上上下下。
她一手指向腰間裝著蟲王的小竹筒,~爾地問。
「怎有可能?」她身上的毒別毒死那只蟲王就很好了。
被她嚇得差點去掉半條命的他,先是放心地大大喘了口氣,緊接著,他兩手緊握著她的雙臂,劈頭就賞她一頓家吼。
「下回要是你再敢嚇我的話,我會將你給拴在身上,讓你哪兒都沒法去,你聽見了沒有?」他才一下子沒看著她而已,她就有法子惹出事情來,難不成往後他都得與她來個形影不離才可以安心嗎?
花楚掩著兩耳,「你不用吼得那麼大聲我也聽見……」要命,她真的醉了,被他一吼她的頭更疼了。
當他那像是要確定她黯然存在的細碎小吻,如細雨般地灑在她的面上時,本該為此感到很享受的花楚,在私下愈來愈教她無法忽視的目光,整齊且集中地朝他們這兒看來時,她忍不住推了推似還沒回魂的封浩。
「封浩,我沒記錯的話,中原人不是很講究什麼禮義廉恥,還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是不?」
封浩怔了怔,「你是啥時長這記性了?」多年來的苦口婆心終於顯靈了?
「他們讓我長的。」她揚手指向那些追著他而來,此刻站在近處一個個朝他們瞪凸了眼的人,而幾乎就在這同時,她彷彿也聽見了,那些追隨著封浩的姑娘家,一顆顆芳心碎了一地的聲音。
「你少轉移我的注意力。」忙著算賬的封浩才沒理會那麼多,「說,你捉這蟲做什麼?」
「這蟲可說是白蟲中的蟲王。」她愛惜不已地以指撫著小竹筒,對於這得來不易的寶物再珍惜不過。
「所以?」
「我要把它養成蠱王。」甚想雪恥的花楚,自信十足地握緊了一拳,「待我自蠱王中淬煉出我所要的毒物後,往後就算是再遇上了軒轅家的法符,哼哼,任它也再奈何不了我!」
無視於那票在聽完她的話後,全都害怕得退離她遠遠的人們,早就習以為常的封浩,只是叮嚀似地拍拍她的面頰。
「你想怎麼做我不管,但下回要做危險的事之前請先知會我一聲。」明明她這個武學半調子,輕工就爛得與他家盟主大人不相上下,她還想上這等大樹?簡直是自找苦吃。
她偏過頭,語調悶悶地說著,「可你很忙。」她才不想去壞事,然後讓一大票女人怨恨她。
「再忙也不會有你的事忙。」他低首看著她因醉意而顯得酷紅的醉臉,無奈地抱起因酒醉而很想睡的她,打算帶她回鎮處理好她後,就繼續賣酒。
沉穩的心跳聲,與熟悉的體溫,使得靠睡在他懷中的花楚,在他還沒走回鎮內前就已因醉意睡著了。
在有了教訓後,不敢再放任她離得他太遠的封浩,這一回,就命人直接在酒鋪的後頭擺了張涼席,並請酒樓老闆代他貼了張公告,要求所有排隊等著買酒的客人,全都放低了音量,以免吵醒了苦於酒醉的她。
難得一見的靜謐氣氛,詭異地瀰漫在小鎮最大的廣場上,在封浩令下,一個個按地規矩耐心排隊排了許久又不得高聲誼嘩的酒客,在終於來到封浩的面前時,其實是老大不爽快很想對封浩好好發作一番的,但就在他們在鋪前瞧見了那個睡在封浩身後的花楚,那張粉嫩嫩又心滿意足的睡臉後,當下就又勸都澆熄了他們滿腹的不滿,
可這份令封浩心情愉快無比的沉默,只持續了一會兒,隨即由封浩本人給第一個打破。
「你跟蹤我?」不知他究竟是怎麼找到這兒的封浩,面色不善地盯著眼前這張他以為早已擺脫掉的俊美面孔。
「是跟蹤她。」盛守業含笑地看向他的身後,並在他一個不留意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躍進鋪內一手扶起她,「花楚姑娘,我是來還清尾款的。」
「啊?」半醉半醒間被扶坐起身的花楚,抬手揉了揉眼,還不小心冒出了聲酒一隔。
趕在盛守業採取行動前,封浩已一掌探向身後,一把扯緊盛守業的衣領後,使勁地將他給甩出鋪外。
不期然遭到突襲的盛守業,在被甩飛出去後,兩腳在廣場的地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拖痕後,這才穩住了步子。半晌,他抬首看向在嚇跑了一堆人後,扳著兩掌超他一步步走來的封浩。
「正人君子終於想撕破臉了?」看來這小子今兒個不會只是咬牙忍忍就算,而會使來真的了。
「因我已繞過你一命了。」之前在盛宅裡,他之所以能忍著不宰了這傢伙,是因他看在花楚的面子上,而在來到這兒後……哼,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
在封浩眼底清楚瞧見了那份執著後,本就躍躍欲試的盛守業,二話不說地躍上前,兇猛地朝他擊出一掌。順勢接下這一掌的封浩,在有別於武林人士的內功與怪力,透過相連的掌心一再想逼退他時,他愕然地瞧著這個打從頭一回見面起,就讓他感到渾身不對勁的公子哥。
盛守業朝他挑挑眉。「神人轉世的後代,究竟還擁有多少神力?」
封浩頓了頓,不反駁地運上潛藏著的掌勁,徐緩地將那一掌給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