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錯在愛上你

第13頁 文 / 蘭心

    「你……」她走上前,看到他一臉醉醺醺的,忙將他扶起。

    任飛翔努力撐開眼,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倏地將她拉下。

    她被他一扯,驚呼著摔入了他的懷裡。

    「想不到抱住你還挺溫暖的……」他抱住她取暖。

    「你放手!」他身上的酒味及獨特的男人氣息把她醺得臉都紅了,她討厭他這副痞子般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妓女,任他取索……

    「你不是答應過任我處置的嗎?怎麼連這小小的擁抱也受不了?」他笑著,乾脆將她抱得更緊。

    她想掙扎,但是卻被他的話堵住,認命地放棄掙扎。

    在他眼裡,她算什麼呢?她的認命讓他莫名地生氣,將她身子扳正面對著他。「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現在應該取悅我,不是像個死人般僵硬!」

    明亮雙眸迎上他憤怒的目光,奇怪地她心裡竟沒有絲毫害怕,反而平靜地道:「對呀,我倒忘了自己是你的玩物,對不起……」

    她木然地在他面前脫下上衣,然後生硬地擁著他,輕輕地說:「我應該要這樣嗎……」

    他怔怔地看著她含著淚強迫自己順從他,整個心倏地揪緊,他以憤怒壓抑著內心的強烈不忍,狠狠推開她奚落道:「你真是淫蕩,瞧你的這副德性,跟一個妓女有什麼分別!」

    她的心在淌血,淒涼地一笑,輕拍著自己的腦袋。「我又忘了,你喜歡看別人求你的樣子,我想到了。」

    她退後幾步,在他的驚訝下跪在他跟前,磕下頭去。

    她已經什麼都不是了,還要顧那無聊的尊嚴幹嘛,就讓他羞辱個夠吧……「你在幹什麼?!」他又驚又怒地看著她自我糟蹋,一把將她拉起。

    「你不是想看我在你面前苦苦哀求嗎?我現在就照做,不要緊的,我只是你的玩物,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就像一個失去生命的布娃娃,將他推開,重新跪下。

    「范心揚!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他憤怒又心疼地看著她對自己磕頭,咬牙切齒地問。

    她只是笑得恍惚,回答道:「我哪敢,我只求你放了媽媽及樂樂,你愛看我跪下求你不是嗎?我這樣做不知道你還滿意嗎?」她每問一句就磕一下頭,淚水也跟著滑落,他看著她滴落在地上的淚水,雙拳收緊。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她的一字一句和每一下磕頭,都讓他的心彷彿被撕裂般疼痛,他忍不住大吼道:「范心揚,別這樣!」

    「你不喜歡我這樣嗎?那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滿足你的要求?」她平靜地說著,眼裡完全失去生命力。

    她的話讓他的理智徹底崩潰,他衝上前一把緊緊攬住她。「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她的話和她的舉動,竟讓他的心痛得無法呼吸,她一臉的淒慘蒼白更讓他的心隱隱刺痛著。他忍不住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那一顆顆的淚珠擊破了他辛辛苦苦壓抑著的情感,那股早已在心底蠢動的愛情,毅然衝破了仇恨的枷鎖,席捲他全身。

    他攫著她掙扎的雙手,將她抱進懷裡,沙啞著嗓子道:「我不要你求我,我不要見到你痛苦,別這樣折磨你自己,也別這樣折磨我了……」

    天知道他這幾天來,一直在仇恨與愛情之間掙扎著。就在他看著范家的人痛苦的同時,他才霍地覺醒這一切不是他要的。他要為爸媽討回一個公道,可是卻矛盾地愛上她。他好想放下一切好好愛著她,卻無法忘記爸媽是怎麼慘死的……為什麼他會愛上她……

    他話裡的沉痛讓她微怔,他卻不讓她開口,低頭封住了她的紅唇。他溫柔地吻著她,將她壓倒在地。她被他撩得心都亂了,明知道不該再沉淪的,她還是迎合著他的動作,讓他帶引著自己共赴巫山……

    良久,當彼此的需求都滿足以後,他輕摟著她,汲取著她身上迷人的馨香。

    他的愛撫及熱吻讓她迷醉地躺在他懷裡,她迷茫地靠在他溫暖的胸膛,聽著他強烈的心跳,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他還是愛著她的……可是錯覺終歸是錯覺,她應該醒了,再沉淪下去,她只會活得更痛苦。

    她輕輕推開他,面無表情地說:「你這樣抱住我,只會讓我覺得你還愛我。」

    他一愣,理智重新歸位,剛才他又做了什麼?該死!他惱怒地低咒一聲,諷刺地說:「你還真是毫無長進呀,抱你也算是愛嗎?你想太多了。」

    「呵,是我糊塗了。你恨我,就像我恨你一樣。」她低頭嘲笑著自己。

    她只是他的玩物,剛才她只不過是在盡一個玩物的責任,取悅主人……「你清楚就好。」他一句話便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站起身,他強壓著心頭的抽痛,冷笑著走進睡房,把門關上。

    范心揚顫抖著手把衣服穿好,望向前方,淚水直流。她緊閉著雙眼,不停地說服自己。「他從來沒愛過你,你也別再愛他,別再愛上他了……」

    ***

    週末,任飛翔來到父母的墓前,靜靜地獻上鮮花。

    「爸,媽,請你們告訴我,我該不該接受心心呢?」困擾著他的問題,終於問出口了,但是四周傳來的只是寂靜。

    他能期待得到答案嗎?他無奈地歎息,轉身,卻剛好迎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范心揚?!」她怎麼會在這裡?什麼時候出現的?范心揚向他身後的墓碑瞧了一眼,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我沒有跟蹤你。」她澄清著,怕他又誤會自己,這才說道:「我知道今天是伯父的忌日,所以才會來這裡祭拜的。」

    他凝視著她,好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氣,從她身邊走過。

    「你去哪裡?」她今天老是有一種直覺,他可能會出事。

    看到她眉宇間的擔心,他輕笑著。「你在擔心我啊?」迎上他譏諷的目光,她不自然地搖頭,強作漠然地道:「我為什麼要關心你?我和你之間應該沒這個必要吧。」

    「那倒是。」他的心一沉,故作輕鬆地點頭。

    她望著他孤寂的背影,他今天真的有點不對勁,臉上少了平日的冷傲及自信,連目光都故意避開她……還沒搞清楚自己在想什麼,她的腿已經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任飛翔沒有理會跟在後面的她,他大步往附近的教堂走去,很快地走進去了。教堂?范心揚愕然地看著這間莊嚴的天王教堂,遲疑了∼下還是踏了進去。他靜靜地在禱告,她則有些侷促地坐在一旁,記憶中這是她第二次踏入教堂。

    細細打量著這間像是新建不久的教堂,她的目光突然被左側的一架鋼琴吸引。好久沒聽鋼琴演奏了,以前每個禮拜樂樂都會拉她上樓,靜靜地欣賞翔哥哥彈奏鋼琴……她眼角一熱,懷念著以前那段美好的時光。

    她把視線投在他的背影上,她知道過去的時光是不會再重來的……「這問教堂是我重建的。」他突然說話,沒轉過頭,像是在說給她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媽媽生前說過她喜歡聽教堂傳出的聖歌朗誦聲,希望以後家就建在教堂附近。」。

    她一怔,她竟然能感受到此刻他心中那股濃濃的思念及傷感。

    他站起身,望著前方。「我很小的時候就常被爸爸帶去教堂,要我乖乖聽神父演講,那時頑皮的我老是坐不住,可是只要大家唱聖歌,我就會很投入地跟著大家一起唱,爸爸還說我以後可能是當歌手的料……」

    她沒說話,聽著他話裡流露出的那份懷念,看著他臉上浮現的純真笑容,突然間她想到這些年來她雖然過著辛苦的生活,可是還有家人在身旁,而他卻在一瞬間失去了向來依賴的父母,被逼著一個人獨自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生活……

    「然後到我差不多十歲時,我就跟爸爸吵著說,我要在大家唱聖歌時彈鋼琴伴奏。爸爸當然不答應,沒想到神父卻答應讓我彈琴伴奏,我還記得當時我高興得連手都在抖,那是我第一次在那麼多人面前彈奏鋼琴……」

    他走到那架鋼琴前,輕輕撫著鍵盤,溫和地朝她一笑。

    她愣住了,好久以前她在他臉上看過這種真誠而溫柔的笑容,可是從她和他相遇到現在,她就從沒見他如此笑過了,她還以為他已經忘記真正的笑容是什麼。

    他好像變回了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任飛翔……任飛翔沒理會她臉上的異樣表情,只是逕自在鋼琴前坐下。

    他突然間想以琴聲來表達他對以前美好時光的懷念,他很想做回十二年前那個無憂無慮的任飛翔……

    她深吸一口氣,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身後,就好像當年她躲在他身後默默欣賞、崇拜著他一樣。

    「別站在我身後了,來,坐下。」他一如十二年前的口吻,極其自然地拉過老愛躲在他身後的她,讓她坐在自己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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