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寄秋
聞未央知道自己因為她而心軟,而且有些縱容她,但他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好,他毫無自覺自己已悄悄地走入她的溫柔裡,並深深地沉溺其中,一顆名為愛情的種子悄然播下,根生蔓纏地攀附整個心房。
「那個庸醫是不是沒盡心盡力為你治療,怎麼好些天了還沒好?」聞未央實在很氣自己出手不知輕重。
「快好了啦!你不要怪高二哥,是我自個體質差,一點小傷就差點截肢……」
她話還沒說完,身邊的男人驚喘了一聲……
「截肢?!」
她咳了兩聲,掩飾竊笑。「沒事了,它在復原中……啊!你……你在幹什麼?」
猛地被抱住,莫紫蘇又驚又羞地酷紅桃腮。
「你跟我一樣是瞎子嗎?你不會閃啊!」該死的,他根本沒打算傷她。
「我……我來不及嘛!」她輕輕地推推他,一臉窘色。
「笨,一雙明眼卻看不見。」她來得不是時候。
如果她晚個幾分鐘出現,情況會大不相同,他會抱著她滾上床,用一遍又一遍的狂野交歡懲罰她的逃脫,讓她吸取教訓,激怒猛虎是多麼不理智,偏偏……
「央,你喜不喜歡蘋果?我做蘋果派給你吃。」她想拉開他的手,卻又不願做得太明顯。
「又想逃?」那一聲低柔的「央」滲入心底,讓聞未央的嘴角微微揚高。
他過去交過不少女友,但唯有她口中低喚他的名才會讓他有種親密的感覺,好像她是專為他而生,注定要與他相遇的伴侶。
「大家都在看了……」莫紫蘇聲音轉小,臉紅得像當季草莓。
他冷冷一哼。「我抱我的女人不行嗎?羨慕的話叫他們回去抱自己的老婆。」
走來走去的白影還真是礙眼,看得模糊比什麼看不到更叫人心煩,他的視力到底何時才能痊癒?
目前他的視力恢復了三成,他隱約可以看見晃動的白光,但不是很清楚,就只是大概的輪廓,必須來回走動才能刺激視神經反應。
雖有進步了,可是他還是不滿意,三天兩頭打電話臭罵那個性高的庸醫,認為他醫術不精,沒盡力醫治,因此進展緩慢如牛步。
但我不是你老婆呀!她在心裡回道。「好了啦!央,我們快點把菜買齊,早一點回家,我今天想煮咖喱……」
「不吃咖喱。」他放開手,改抱為摟肩。
「泰國菜呢?」換換口味才不會膩。
「我討厭酸酸辣辣的味道。」難吃。
「那龍蝦好不好?配白酒……啊!我忘了,酒被你『喝』光了。」她不經意地提起,眼角餘光留心他的表情。
聞未央眉頭抽動了兩下。「不用刻意提醒我。」
這女人根本是故意的,他明明跟她解釋過。
「真的好可惜,我問過大姊,那些酒都不便宜,你一定很心疼吧!」莫紫蘇順手拿起兩顆青椒-他發誓絕對不吃的青菜。
「不會比我指死你更疼。」她又要開始嘮叨了。
她輕笑著,將頭靠向他臂膀。「喝酒傷身,以後要節制點,不是每個人都有本錢喝到掛。」
「你再囉嗦,信不信我把你丟進酒桶裡去。」看先掛的人是誰。
「等你找到酒桶再說。」他就那張嘴巴壞,心地不惡。
「你……紫蘇,你真的很瞧不起我是吧!」男人是禁不起激的。
她開心地挑著牛肉,主動與他十指交扣。「酒不是好東西,你我都不要碰。」
「然後呢?」他緊扣著纖纖小手,一股暖流在彼此手心傳遞。
「你為什麼防你的經紀人?他做了什麼事讓你覺得不值得信任。」
冷不防拋出的地雷,炸得聞未央頓時僵直,他緊繃肌肉,不發一言地放開她的手,獨自推著推車往前走,好幾次差點撞到人,甚至撞翻堆放的商品,險象環生。
但莫紫蘇似嫌下的藥不夠重,追了上去拉住他的手,牢握住不讓他甩開,說出一句讓他臉色驟變的話-
「你的經紀人打過電話給我。」不只一次。
「什麼?!」
「他想約我出去喝咖啡,談談心。」追求的意味十分濃厚。
「拒絕他。」他霸氣的說到。
「不,我還在考慮當中。」如果能從對方口中得知什麼,她會欣然赴約。
冷硬的臉突然變得很難看。「你有了我,還敢跟其他男人約會?」
她太不知死活了。
「做做朋友嘛!有什麼關係,而且他條件也不錯,人長的帥氣……」通常女人都會選擇那一型的男人,穩健幹練,事業有成。
「條件不錯?!」聞未央的鼻孔在噴氣。
「何況我們又不是論及婚嫁的男女朋友,各自有交友的空間,你會祝福我吧!」他未免太用力,她鵝手骨快被他捏碎了。
砰地,理智的弦硬生生繃斷了,他臉色鐵青著臉低吼,「誰說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你跟我上床好幾回是假的嗎?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想跟別的野男人走。」
「咳!那我下次回絕他,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方便和他出去。」莫紫蘇雙頰通紅咚咚的,很想摀住他口無遮攔的嘴。
藥下的太重了,現下羞得不敢見人的人是她。
「離他遠一點。」聞未央怒氣未消,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我盡量。」她不敢保證。
「什麼叫你盡量?你們連接觸都不必,看到他立刻掉頭就走,有多遠離多遠,不許多看一眼。」她太笨了,老是濫用同情心。
「你吃醋了?」她輕聲一問,微微揚笑。
眉頭驟地一沉。「我,我才不會為女人吃醋,你是我的人就該聽我的,我……等等,你是不是挖個坑讓我跳?」
像是明瞭了什麼,他緊繃的臉蒙上一層土色。
「有嗎?你多想了。」她顧左右而言他,小小的狡色溜過眼底。
「哼!女人就是女人,心眼小,愛耍小聰明,拐彎抹角地要我承認你不是煮飯婆。」他上當了。
雖然被騙得有些不甘不願,但是聞未央並未動怒,僅是嘴角一撇,將狡猾多詐的女人拉進懷裡,俯身吻住愛計較的小嘴。
打從她進入他的生命裡,他一直未將她的存在定位,總認為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她愛來就來,愛走就走,對他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可是在給她女朋友稱謂後,心口反而踏實了,他知道這個女人屬於他,有句電影台詞是這樣說的「Youcompleteme」,只要想到,有人可能會搶走他,就滿心的不舒服。
「妨礙風化喔!叔叔,你會教壞小朋友。」
感覺有只小手拉扯衣服下擺,臉有點臭的聞未央不情願地離開莫紫蘇的唇,一手撈起晃動的小白點。
「咳咳!小花,我們是在……呃,相親相愛,不是妨礙風化。」真要命,居然被小孩子看到。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臉不解的偏著頭,「紫蘇姐姐,他不是在欺負你嗎?老師說亂碰別人的身體是不對的行為,要立刻報告師長或打一一三專線。」
「呃……,那個……」頭疼啊!叫她怎麼解釋?「央,你先放下她,小花是汽車旅館老闆的女兒。」
「人小鬼大。」他鬆開手。
她苦笑,把視線拉遠,罐頭食品區閃過一道人影。「小喜子,出來。」有焦必有蒙。
「三,三姐……」躲躲藏藏的男孩探出一顆頭,笑得靦腆。
「第一,不許跟蹤我,做現場轉播……」
「不要啦!三姐,大家很想知道最新進展,」你不要剝奪我小小的打工機會。」他的零用錢不夠,需要多方善心人士贊助。
不理會他的哀嚎聲,莫紫蘇伸出一根手指頭。「第二,把小花帶回去,你不希望你的源氏計劃失敗吧!」漲紅臉的莫家小弟像個同手同腳的機器人,在眾人的爆笑聲中,連忙抱起笑同夥開溜。至於第三、第四,那就是回家以後的事了。
為什麼要防自個的經紀人呢?不是因為信任才全權委任他處理自己的心血嘛?新聞說那場氣爆意外是因為管線太過老舊,瓦斯口被異物塞住,導致出現一條長約十公分的裂縫。
瓦斯不斷外露,充斥整間屋子,只要一個小小的火星,即有可能造成極大的爆炸,危及生命。言永靖也是這麼告訴他的。但是事實是否真的如此。?
通常瓦斯外洩引發爆炸,首要的條件是得在密閉空間裡,空氣無法流通的情況下成立。聞未央的房子采三方采光,有七大扇落地門窗,平常他若在家時,一定將所以的門窗打開,保持通風,不開冷氣或是涼扇也覺得舒爽。
那一天也是如此,他就是覺得風吹拂在身上十分舒暢,才興起雕刻的念頭,於是他起身走向屋外,挑選大小適中的木頭,誰知道意外就發生了。
「但是警方的鑒定報告卻剛好相反,而你的經紀人卻沒有知會你。」
「你怎麼曉得這件事?」打著呵欠的女子將頭枕在赤裸的胸膛上,困意正濃。「二姊有個高中學弟,剛好是接辦這案子的警官,他很尊重二姊,所以二姊一通電話過去,他馬上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報告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