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君卉
他還可以去陪伴老三安威呢!
安家還有那麼多兒子,他倒是不擔心父親,反正他老人家也不常見到他這個兒子,再說還有那麼多兒子在身邊,老爸不會變成孤單老人的。
此時,他唯一牽掛的是錢金福,如果連他都將她丟下,她會有多絕望是可想而知的。
怎麼辦?想到她忍著傷心、絕望卻不肯掉下半顆淚珠的模樣,痛楚便在他心底氾濫。
如果他真的出事,她一定會自責,一定會把錯全攬在自己身上,想像她那痛不欲生的神情,他心中不住翻騰。
對,不行,他不能如此乖乖等著受死,這太辱沒他安烆的名聲了。
想著,他轉過頭,背向懸崖迎向錢亦展,發現錢亦展緊握在手中的槍微微顫抖,他灰色的眸子隨即閃過銳利的光芒。
錢亦展額頭上滿是冷汗,安烆只瞅著他因緊張而顫抖的手指緩緩扣下扳機。
最後一刻,安烆露出了笑容,輕輕的笑聲飄散在空中。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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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金福有些呆愣的望著一一從車內拎出來的人。
直到車內三個人全數被警方拎出在場的人全都難掩激動的衝過去。
安家的人只花了不到三個小時就找到了錢錦冠。
「我二哥呢?」安傑拉住其中一名警察。
警察搖頭,「他沒在車裡,恐怕已經被嫌犯送到別的地方去了。」
「什麼?」安傑一時之間腳下有些顛簸,他們好不容易逮住了錢錦冠,安烆卻仍下落不明。
該死,他們中計了!
錢金福聞言,朝被警方壓制在一旁的錢錦冠奔了過去。
「叔叔,阿烆呢?他人呢?」她激動的問,只求能得到正確的答案。
錢錦冠悶哼一聲,然後放聲大笑。
安耀並沒有往錢錦冠走過去,只是拉過一旁跟著錢錦冠被捕的小嘍囉,「你說。」
「啊?」瘦小的小嘍囉沒想到安耀竟然把目標放到他身上來,「我……」他轉頭想瞄向錢錦冠。
「你再往那裡看,我就先把你的眼睛挖了再問。」安耀心底正燃著一把火,為了知道安烆的下落,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瘦小的小嘍囉被他的氣勢嚇著,「被錢……錢亦展帶……帶走了,我不知……不知道他被帶到哪去……」
聽他說完,所有人的心又往上提。
「他到底把阿烆帶到哪去了?你說啊!」錢金福拉扯著錢錦冠的衣服,「我們已經把錢觀還給錢家了,這一切都和安烆無關,請你衝著我來好嗎?不要傷害他……」淚水滴滴為安烆滑落,她著急、害怕,難道那一幕悲劇都得重演嗎?
她已經失去了父親,這還不夠嗎?
「還?」聽了,錢錦冠笑得更猖狂,「我現在一無所有,你們還了什麼啊?我滿身的狼狽嗎?」
安耀向他們走近,「你最好把安烆的下落說出來,不然,你剩下的唯一的兒子……」他含怒一笑,「還想失去嗎?」
聽他提到兒子,錢錦冠果然神色一變。
「來不及了。」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太晚了,「你們等著替安烆收屍吧。」
「他到底在哪裡?」安傑受不了了,抓起錢錦冠便一拳揮去,「快說!」
「他從哪裡出現,就該從哪裡消失……」錢錦冠舔著唇邊的血,落下這句話。
「什麼意思?」安傑望向安耀,希望他能解讀。
「海!」錢金福聽得懂,「阿烆是從海裡來到錢家的!」
他是那次和哥哥在海上落難,被漁夫撈上岸後才來到錢家,對錢錦冠而言,安烆是來自海裡。
「不愧是錢錦善的女兒,真聰明。」錢錦冠大笑。「這段和你們耗著的時間,想必亦展已經把他處理好,你們快去打撈吧,再晚,可就連屍體都撈不到了。」
「在那裡的海邊?」安傑真想殺了這個人。
「哼……」錢錦冠哼笑撇頭,不打算說。
「快。」安耀當機立斷,「通知所有人前往各處海邊,我們得抓緊時間,可疑的人、車、漁船,全不能放過。」他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錢錦冠身上了,此時安烆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安家的兄弟們離開後,錢金福無神的站起身,伸手往錢錦冠的臉頰狠狠地揮下,「這一掌,為了爸爸,為了哥哥,也為了阿烆……」
難道她真的得一再失去身邊的人嗎?
「哈哈哈……」錢錦冠一點悔意也沒有,「錢金福,是你吧安烆拖下水的,後半輩子你就在懊悔中度過吧!」
「不!」她搖頭退了幾步。
她不要這樣,這樣的結果她無法承受。
「金福!」趕來的駱鴻橋正好看到這一幕。
錢金福無力地往駱鴻橋身上靠去,「如果阿烆出事,我……」她深深吸了口氣,「我就去陪他們,陪我最愛的兩個男人……」她的父親,還有安烆。
一顆心逐漸往下沉,直到她無法呼吸的地步,那種痛,一回比一回更深,一次比一次更絕望。
如果這次的結局依然令人遺憾,那麼,這個令她絕望的人世,她也不想待了,她回去找安烆,她一定要找到他……
駱鴻橋扶著她,望著她絕望的神情,無言以對。
「你現在事想先上醫院,還是警局?」
車上坐著兩個男人,一個邊說話邊開車,另一個則是直視車窗,藉著玻璃的反射將憤怒的視線落在駕駛者臉上。
駕車的錢灃淮收到了他的憤怒,「我趕到了……」
哼,他還有臉這麼說?「是啊,再慢一秒鐘,我就掛點啦,什麼都不用玩啦!」安烆僅僅按著手臂上的傷,滿腔怒火。
就在錢亦展開槍的前一秒,錢灃淮趕到了,一腳踢開他,加上幸好安烆利落的一閃,子彈只掃過他的手臂,沒有性命危險。
最後,錢灃淮將錢亦展打得昏死過去,小嘍囉一見老大都被打到了,自然拔腿就跑。
安烆雙手被拷著,只能洩恨的踹了昏死的人幾腳。
之後,錢灃淮從錢亦展的口袋裡找出鑰匙,打開安烆腕上的手銬,然後那副手銬便回到它的主人錢亦展的手腕上。
他安烆可真是福大命大,兩次在槍口下都能安然逃過,不過,也還好他福大命大,不然他要真變成了冤魂,每天夜半都會記得去扯錢灃淮的腳丫。
「你們姓錢的都喜歡把人丟進海裡嗎?」真是怪癖耶。
他是這樣,錢金福也是,連錢錦冠和錢亦展這兩個大壞蛋都是。
錢灃淮聞言一笑,「也許吧。」他也不是很清楚。「先送你上醫院好了。」
還是他比較瞭解錢錦冠,知道錢錦冠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安烆,所以早派人暗中跟著錢錦冠父子,這次才能順利救人。
「待會兒你對這場災難最好有合理的解釋。」安烆沒好氣的道。
「是。」錢灃淮認命的點頭。
一把火在安烆心頭無處發洩——悶啊!
「手機給我,我先向家人報平安。」他保證現在有一大群人正在找他。
錢灃淮將車停在醫院外頭,「你先進去包紮,我幫你打。」這點小事,他幫得上忙。
安烆沒有異議,他現在傷口疼死了,絕對要先止痛,不然他又得費力的大聲哀號。
他正想說什麼,已經看見錢灃淮拿起手機撥號。
「你跟我家裡的人很熟嗎?」瞧他動作利落得很,好像是打回他自己家裡一樣。
「我打的是一一0。」該通知的、不該通知的全都會被通知,而且保證以最快的速度得知消息。
安烆撇撇嘴,隨即走進醫院裡。
錢灃淮望著他的背影,對手機那頭的人道:「鴻橋,福福呢……」
第九章
錢澧淮向醫院說明事情的嚴重性,請醫院安排一間空病房給安烆,因為待會兒會有很多人過來,這是不吵到其它病患唯一的方法。
「哇一一輕一點——」安烆大聲呼痛,那叫聲淒厲得連護士都強忍著笑,不敢出聲。
這男人帥是帥,竟然這麼孬,連一點小傷也哀哀叫。
「喂,你夠了沒?同樣身為男人的我都為你汗顏。」坐在一旁的錢澧淮再也聽不下去,忍不住出聲嘲諷。
「奇怪,男人就該忍痛傷身嗎?」有痛就該大叫,這是他一向的風格,他並不以此為恥啊,「喂,很痛耶,輕一點啦!」他又朝拿著棉花棒替他上藥的護士吼去。
在場的兩位護士再也沒有心思留下欣賞帥哥,迅速地包紮完便連忙走人。
安烆將袖子拉好,靠坐在病床上,「還好只是輕傷,不然……」他利眼一抬,凜冽的目光朝坐在沙發上的人射去。
「沒想到錢錦冠還是做出這麼極端的事來。」幸好他事先有所預防,不然對安家無法交代是一回事,他更擔心的是妹妹。
「他連謀殺都敢了,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這個錢澧淮是真笨還是假笨?「而你竟然把福福丟在這樣的危險裡,你瘋了嗎?」安烆開始算帳。
「所以我引你去錢家啊。」就是為了保護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