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辛卉
想必,其成功秘訣便是成立了地下賭場……
「你……你胡說什麼?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秘密賭場?」飛舞回神,堅守飯店的重大秘密。
樊之甚報以嗤笑。「我有個朋友,是地下賭場的優良會員,曾經邀我加入。」這是他隨口胡扯,用來讓她信服的謊言。
他篤定斷然的模樣不像是瞎猜矇混,飛舞也不想再隱瞞。
「哪又怎樣?即使你是會員,現在手上有錢賭嗎?」飛舞潑他冷水。
他微笑。「我身上有一些賭金。」但他並未正式加入會員,不過那不重要,他自有解決之道。
她悶哼一聲。
樊之甚對她冷淡的反應一笑置之,一逕地往下道:「每名會員限定可以攜帶一名女伴,所以你必須和我前往,然後由你指定其中五種賭博遊戲。」
飛舞驀地屏住呼吸。他的提議,切中她的好奇心。
當初曉得有秘密賭場後,腦海中時常浮現許多想像,只是進賭場的門檻太高,不管是千萬元的會員費,或是成為富豪的女伴,她都不可能沾上一點邊。
可是,眼前這個經商失敗的男人,卻可能讓她的妄想成真?!
飛舞的心跳劇烈的撞擊著胸口,一股巨大的緊張和期待充斥全身。
樊之甚瞥她一眼,繼續說明。『你指定的五種遊戲,我只下注一回,也就是說一局定勝負。贏得三種以上的賭局,我們的賭注就算我獲勝;三次以下,當然就是你贏。」
飛舞呆愣了好一會,詫異又狐疑的盯著他。
實在是他訂下的打賭方法難度非常高,困難到不可思議的程度,簡直是拿石頭砸他自己的腳!
「可以接受嗎?」樊之甚徵詢她的意願。不過,他不認為她有拒絕的理由。
在聽見可以進入秘密賭場時,飛舞早已做好了決定……她全身的細胞都蠢蠢欲動,想進入賭場一窺究竟的念頭猶如萬馬奔騰,無法平息。
「勉強可以。」她壓抑住興奮尖叫的衝動,故作鎮定,用不情願的口吻回答。
「如果打賭是我贏,我會用贏來的錢,支付你三個月的房租以及伙食費。」樊之甚再擴大誘因,讓獵物踏進圈套。
飛舞兩眼發亮,所有顧慮全數拋之腦後,心動難耐,她把持住最後一絲理智,才不至於大聲歡呼。
「任小姐沒有異議的話,今天晚上就進行,沒問題吧?」樊之甚知道,可以收網了。
「那也要你真有本事踏進賭場。」飛舞質疑他的能耐。
再怎麼說,他也只是個「前富商』而已,說不定他破產消息傳出去,賭場就取消他的會員資格了,那麼剛剛所說的一切等於白搭。
樊之甚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當然是有把握,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只有你能進去也沒用,要我也真的確定被准許入場才算數。」飛舞毫不馬虎的確保自身權益。
他點頭。
事已至此,她好像沒有能夠挑剔、說不的餘地了。「那……好吧。」她鬆口應允。
「晚上十點見。」樊之甚與她約定見面時間。「可以的話,盡量打扮得漂亮一點,才不會被刁難。」
飛舞如夢初醒般,回歸到現實。
「最好配戴誇張一點的首飾,進到賭場後不要露出太慌張好奇的樣子,那樣容易引起看管賭場的人的注意。」他告知她進入地下賭場必須注意的事項。
被他這樣一說,飛舞忽然陷入不安的情緒當中。「萬一被發現我是飯店員工,會有什麼下場?」她的眉頭深鎖,猶豫起今夜的賭場之行,該不該貿然深入。
「總之,不會是革職這麼簡單而已。」樊之甚已經語帶保留,怕太過真實的真相會嚇著她,繼而導致她打退堂鼓。
地下賭場之所以能行之多年而未走漏消息、被查辦,背後必定有龐大的勢力撐腰,這涉及到與黑自兩道可觀的金錢勾結,三方交織成一張密實的網,牢不可破。
一旦賭場發生任何差錯,就會爆發驚人的醜聞,無論商界、政治官方和各大黑道,將會嚴重受挫。
有門路的人,都曉得這家天迎飯店的地下賭場根本與「合法」的無異。
即使熟知黑暗內幕也沒人會揭發,其中牽涉的範圍太廣大,是最不可觸碰的禁區。
世界本就有黑有白,端看本身如何選擇信仰一相信光明和善的樂觀者,以及絕望於黑暗的悲觀者,皆有一套生存方式與法則。
樊之甚睇著她苦思的神情,不希望她萌生退縮之意。「只要不做可疑的舉動,基本上是不會出狀況的。」頓了下,他凝視著她。「雖然我事業失敗,但保護女人的能力我還有。」
飛舞對上他炯亮的棕眸,心頭掠過一抹悸動。
他專心的面容、溫柔的聲調,具有莫名殺傷力,不可諱言的,女人很容易被他出色的外在條件迷住。
不過,她應該差不多免疫了——在被他煩了數日、認清他古怪的忽冷忽熱的個性後,她躲他都來不及了,不會對他產生好感。
剛才心湖蕩起的漣漪,純粹是生理反應使然,就像欣賞一件美好的事物時,大腦會自動分泌出令人歡愉的物質,和感情無關。
「不必擔心太多。」見她沉默,樊之甚出聲安慰。
「誰說我擔心的?」飛舞擺出傲然的神情,不想被他看扁。
「那就好,十點鐘,我會去你家接你。」樊之甚放下心,今天晚上,他就要她心服口服、敞開家門讓他進駐。
飛舞敷衍虛應一聲。
她想,今晚是最後一次見到他了,她就稍微再忍耐一下。
兩人對看一眼,心思各異一男方企圖縮短彼此的距離,讓她愛上他;女方則自認為對他沒有感覺,希望他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雙方各異的心態,究竟准才能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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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飛舞下班以後回到家,打開衣櫃檢視所有的衣物。東挑西揀,最後還是只有一百零一個選擇。
當年為了大學畢業舞會,硬被幾個女同學拖去百貨公司專櫃買下的一襲白色飄逸的雪紡小禮服,昂貴的價錢她至今仍耿耿於懷,那筆刷卡金額,讓她省吃儉用的花了三個月才還清,當晚別說被白馬王子看上,更慘的是還差一點成了無人問津的壁花小姐……
之前和身為千金小姐的好友出國,參加有錢人的派對時她穿的也是這一件。
飛舞取下被防塵套覆蓋的白色雪紡小禮服,仔細檢查過一遍,確認沒有污漬附著,才決定再以它應戰!
她也不得不以它應戰,即便它留下的都是不怎麼美麗的回憶。
她哪裡有什麼誇張名貴的飾品?小梳妝台抽屜內,僅是一堆夜市買來的廉價耳環、項鏈,縱使作工精美,散發出光澤根本無法和真正的寶石相比,很容易被識破。
她想過向好友借一兩樣珠寶,但又不方便坦誠實情,於是作罷。
換好衣服,她仿照雜誌刊登的名媛造型,將一頭烏黑長髮盤起,幾分鐘後便完成與白色禮服匹配的髮型,再動手上妝。
待她準備就緒,時間已經接近十點,正當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放鴿子之際,門鈴彷彿和她心電相通般響起。
飛舞望了鏡中的自己最後一眼,才走出房間前去應門。
門打開後,樊之甚走進客廳,飛舞尾隨其後,在明亮的光線下,他看清他身上合身的深色西裝,包裹著他英挺修長的好身材,頭髮也經過刻意吹整,立體好看的五官、高貴冷傲的氣質,像是時街雜誌裡的型男。
意識到他出眾的儀表,瞬間,飛舞的心跳又背叛她的心意,不受控制的多跳了幾下。
「都準備好了嗎?」樊之甚問,目光迅速打量著她——極為女生化的雪白小禮服,讓他想起初次見到她的情況。
胸前繫著蝴蝶結的白色禮服襯著白皙的肌膚,展現出她的素淨優雅,在爭妍鬥艷的派對上,反倒成為一朵奇葩,搖曳獨立、丰姿綽約,才讓他留下了印象。
白色確實很適合她,顯得她出俗脫塵,和動不動就對他擺出晚娘臉孔的那個任飛舞,簡直判若兩人。
「我沒有值錢的首飾……這樣真的能過關嗎?」飛舞提高聲調,藉以掩飾被他沉默盯視的無所適從。
樊之甚若有似無的牽動嘴角。「無所謂,這樣就很好,不需要多餘的飾品。」他由衷地說。
他預先幫她準備了一條鑽石項鏈,不過,她現在清靈脫俗的裝扮便已足夠,戴上項鏈反而會破壞她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形象,成了累贅。
「真的?」飛舞皺眉追問。他越是肯定,她就越是志忑不安,不明白他的自信究竟打從哪來?「你不怕穿幫嗎?」
「我沒什麼可以再失去了,只剩下一條命。」他豁達的說。
聽他這樣回答,飛舞胸口悶悶的,她寧可聽他用狂妄的口吻,說著令人恨得牙癢癢的話。「哼!都自身難保了,還說會保護我……」她皺了皺鼻頭,輕聲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