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棠芯
「別管這些了。」他的手輕觸了一下她那看起來明顯腫脹的腳踝,惹得她痛呼了一聲。「你要先去醫院。」
「沒什麼,我想它會好的。」她開始整理著身邊的文件,雖然淚水持在眼角,但眼神卻專注且認真。
「我說別管了!」羅桀翰莫名的感到怒火攻心,眼前這個整天慌慌張張的季莫琳,總是很輕晚就能爐起他的怒火。
她手裡拿的一疊紙張,差點因為他的怒吼再度掉在地上。季莫琳的物指抖動了一下,她噗起雙眸看向他,顯得非常的不安。「是不是因為我速度太慢,讓你生氣了。其實還有很多時間,我想我應該可以——」羅桀翰聽著她的慢聲細語,發覺自己的耐心已經全部耗盡。他大掌一伸,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季莫琳被他的舉動嚇傻了眼。
「由於你一直喋喋不休,我決定把你從暈堆文件裡扔出去。」他悶哼一聲,語氣惡劣。
「不要!」本能的抓住他的衣領,她嚇得面無血色。「我已經盡力了,真的!
我不是故意這麼慢的,因為我扔掉了隱型眼鏡,卻發現自己沒把眼鏡盒帶出來。所以看久了眼睛就很痛——「」難怪剛才你的臉都快貼到文件上了。「他抱著她大步往門口走去。
「那你可以放我下來了!」生平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抱著,她只覺得胸口窒息得快要暈倒了,從頭到腳全都佈滿了羞赧的紅暈,連心跳都因此快要停止。
「我不被扔出去——」她緊揪著他的衣領,急得快掉下淚來。
「季小姐。」他在門口停留了一下。「原來——那——你要帶我去哪裡?」
「醫院。」看著她眼裡閃過的迷糊的表情,他開始覺得興味盎然。「你總是這樣嗎?」
「其實不需要去醫院的——」季莫琳試著深呼吸,相要緩和自己緊張的情緒。
而她也努力想要搞清楚眼前的情況,可是光想到自己被他抱著,她就更不知所措。
「需要不需要,是由我說了算。」他傲慢的繼續舉步向前。
「噢——」她低下頭,不明白為什麼要由他說了算。心裡是一團亂麻,唯一浮上心頭的,只有那些阿拉伯語寫成的檔案文件。
「那那配方怎麼辦?」她再度拉住他的衣領,眼神憂鬱而著急。「好不容易整理好,又被我弄亂了——」
「小姐,這些情況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跨進電梯,他的雙眸裡掠過無奈。
「但是你需要休息,需要去醫院。比起那個配方,我可不想被人說我虐待員工。」
「我不是你的員工——」她還是繼續憂心忡忡。「那個配方你很重要——我真是沒用,好像都不能把事情做好。
「你簽了合約吧?那就算是我的員工。」對於她的話,他緊擰劍眉。「還有,不要一再的貶低自己,你能懂阿拉伯語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她大膽的抬起頭看向他,臉頰上的霞紅又深了幾分。抿了下嘴唇,想說什麼,又沉默了下來。
「想說什麼就說啊!」跨出電梯,他箭步如飛,即使抱著她也不會影響到他的走路速度。
「那個——只有一份合約。你不是說還要再簽一份關於——」季莫琳的眼珠習快的轉動著。「我絕對不會嫁給你的合約嗎?」
「我還沒準備好——而且也不需要了。」他昂起頭,直視著前言,神情鎮定。
為什麼?她在他懷裡扭動了一下。
不要亂動!他突然狠狠地瞪著她。小姐,你很重,如果再繼續亂動,我可不保證不會你扔在地上。
她立刻屏住呼吸,身體僵直得一動也不動。
羅桀翰繼續快步向著停車場走去,眼裡掠過幾許惡作劇般的光芒。
其實她一點也不重,輕得就像羽毛似的,是他抱過最輕的女生了——但是——配方怎麼辦?你的生意怎麼辦?
這些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他抱著她,輕鬆的拿出車鑰匙開門。
但是我簽了合約,你也說我是你的員工——那我怎麼可以不完成工作——。
坐好,不要亂動。他將她塞進副駕駛座的位置上,並且替她繫好安全帶。
季莫琳紅著臉,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的頭離她那麼近,讓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臉即便她近視,仍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耳邊的鬢角。
有角的男人很MAN,她一直這麼覺得——羅桀翰關上車門,從另一邊坐上駕駛座。
你吃過晚飯了嗎?插入車鑰匙後,他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我不覺得餓——她下意識撫了下自己的胃。你的秘書有送點心過來——唉——是什麼東西來著?總之很好吃,因為我都吃完了,所以不餓。他挑了下眉毛。你連吃過什麼都不記得?他開始懷疑她能活現在,簡直是個奇跡。
她羞赧得低下頭去。我時常這樣,在做一件事時就會忘記其他事。所以——我經常因此愛到責備。
他看著她你著頭的模樣,不知為何腦海裡響徹雲霄起了母親說過的話。
那說明你能夠專心致志。奇怪的話從他嘴裡溜了出來,羅桀翰發現自己居然試圖安慰她。
是嗎?他的眼神帶著不確定,又帶著些許期待的望向他。
是的。他傲慢的回答。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季莫琳再次低下頭去,她眼裡有了一絲笑意。
關於那個合約不必簽了。清了清嗓子,他決定相信母親的話,眼前這個嬌羞,內向又糊塗膽怯的女生,一定不會是聖埃莉西絲學院的高材生。
這麼說起來,她也是愛害者。
而且,他還對她做了一些過分的事。
相到這裡,羅桀翰的臉色變得陰沉。
她一起低著頭等他說話,卻發現他沉默不語。這讓她有些好奇,有些緊張,抬起頭看向他,卻被他眼神裡的冷冽所吸引。
她沒見過神情如此多變的男人,前一刻還談笑風生,下一刻就冷若冰山。他很奇怪,一會對她凶,一會又好像對她很好——那個合約為什麼不用簽了?她小聲的詢問,感到自己並不像過去那樣害怕面對他了。也許是他此刻眼神裡的那抹冷冽,讓她感覺到些許寂寞。
因為我和我媽談過了。他轉動引擎,踩下油門,將車開出停場。
看到他緊抿嘴唇的表情,她明白他並不想多談。在幽暗裡,羅桀翰用簡短的語句道歉。
她感到驚訝,卻不該如何回答。
那沒什麼——久久,她才用平靜的聲音說道:都過去了。羅桀翰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等下去完醫院後,我送你回家。你實在沒有理由幫我找出那個麻煩的配方,今天辛苦了。他單手握著方向盤,目光正視前方。
不會啦,我很高興有事可以做。我——她的雙手交握在一起,深深吸了口氣。你和校長既然已經心跳的紊亂。然而,也是因為這個黑暗,讓她可以比較順利的與他交談。
他默默的點頭。
我留在學校裡也只是不斷的提醒自己,提醒別人,我是學院裡最差勁的一名學生。這讓我覺悟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不管是在哪能裡——我家——她又低下頭,交握的雙手顫抖的扭絞著。
在我家,我是個多餘的人。我的父親總是當我不存在,見了面也只是匆匆點個頭。他沒問過我的事,學業如何,身體如何,心情如何——我的母親——就是我現在的母親,我不能說她對我不好。她從我三風起就讓我學鋼琴與小提琴,讓我上音樂學院,我我上聖埃莉西絲學院——我一直衣食無憂,也有足夠的起作用錢。羅桀翰在一個紅燈前停下車,他的面容緊繃,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心情。
但是她都對我很客氣,不事的時候,她也不會想見我。我以前並不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兒,我還以為這就是她的性格。因為她對奶奶和弟弟也都是那樣的冷漠的態度——季莫琳皺下了眉頭,她怎麼和他說起了這些呢?
是不是因為心底有股強列想要傾訴的慾望,才讓她變得如此多話?
綠燈亮起,他再度發動汽車。
她的心跳正在不斷的加速跳動中,窗外一閃而過的霓虹在她眼前踴躍著,飛舞著,擾亂著她的思緒與理智。
我八歲那一年,在夏天的一個晚上。她把我叫到她的房間裡,告訴我,我並不是她的新生女兒。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選在那一天告訴我這些,我還記得當時她的表情,漠然而平靜。季莫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她不應該對仍舊是陌生人的他說出這些話的。
但她還是說了,而且說得那麼詳細,連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都說了出來。
她的肩膀微微的抖動著,心屢也同樣在顫抖。
她對我說了一些話,我有些聽得懂,有些卻聽不懂。她說我要她的話,只要我乖乖的,什麼都不會改變。我可以住在那個家裡,可以叫她媽媽——她的手指痙攣了一下。聽到了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聲,她開始感到無法呼吸。